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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年末集中地讨论死亡——今年,我们失去了哪些人?他们的生命留下了什么?他们又是如何步入年老和死亡

衰老与死亡的问题总是被医学化,认为它们只是一个又一个需要攻克的临床问题。然而,在年老之际,我们所需要的远不仅仅是医院,还有生活。

临终医疗议题的引进,让新一代老年人有了新的社会身份。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能够在临终时生活在一种追求安宁,而非安全的照护之下,在躯体之外,被关怀着全部身心,畅想“有尊严地死去”。然而,与关怀备至同时到来的是过度医疗,与照护责任转接不顺的可能性。

今天单读分享 7 部与临终关怀相关的书籍,希望我们能够在追求生命创造力的同时,勇敢地探究衰老、临终和死亡,为公正地看待这一体系提供更加多元的视角。

01

行将死去的人是如何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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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疗护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个陌生概念,我们很少被告知的是,安宁疗护并不算是积极治疗,而更像是开放给慢病末期与深度衰老群体的“养尊处优”,疗护的对象并不仅仅是躯体,而是人的全部身心,甚至“生命的回顾与人生意义的重建”。

“‘安宁疗护’是一个全新的理念,它追求安宁(安详、安顿),而非安全、安康,工作重心是疗护(照护、介护),而非疗愈、疗效。”作者在近半生的职业生涯中,陪伴数千病人死去,她的记述摒弃了文学化的想象与情绪,用大量真实事例摒除误解,“正常情况下,死亡与出生很像,过程可以预测,既不惊悚,也不痛苦”。

02

死亡折磨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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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中风后,作者与母亲为他装了一枚心脏起搏器。起搏器让他的心脏继续跳动,却无法阻止父亲健康的恶化,父亲陷入老年痴呆、失禁、近乎全哑的状态。那枚安入皮肉深处的心脏起搏器,加剧了父亲的认知衰弱,让父亲的心脏活得比大脑还要久。

什么时候应该对医生说“不”?几乎所有照护者都曾面临这个问题。在父亲说出“我活得太久了”之后,为了让父亲的最后一程不在病房,以及“一群熟知他血液指数和氧气浓度,却连他的名字都几乎叫不出来的医护人员”围绕下度过,在父亲生病六年后,母亲希望作者为父亲关掉心脏起搏器。

这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要求,但作者开始为此学习相关的医学与法律知识,她想要理清,“父亲年轻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照护不止一次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同样的医疗科技为何到头来却只是在延长对他的折磨?”

03

我必须毫不隐藏地袒露这一切

在薛舒的父亲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最初三年中,家人完全承担了对于他的照护。但即使子女和妻子竭尽全力,父亲的病情仍然每况愈下,在 2015 年的春天,失能的父亲辗转于小镇医院和卫生所,最后来到安宁医院。

这里几乎是终点站——“二十六张病床,除了阿尔茨海默病人,有的因为中风、脑溢血而导致瘫痪,还有少数癌症晚期病人……在这里等待着生命最后的归期。”因为照护的需求,替代儿女们陪伴老人走完最后一程的往往是护工,这一生活在最迫近死亡的地方,却又极少被注视的群体,也拥有自身热火朝天的生活。她们的照护所支付的不仅仅是经验与生命力的投入,更将双方带入充满道德意义的社会关系中,她们的关注、选择与困境,也成为整个临终医疗系统最清晰的面貌。

因此在薛舒的写作中,透过父亲人生最后的旅程,和对于临终医院的关注与反思,追问我们在今天应该如何面对衰老、疾病与死亡,重新审视人的“尊严”与活着的意义。

04

抵制干预,修复和控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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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医学院读书后,我学习到很多东西,甚至能够解剖尸体,然而对于衰老、衰弱和濒死,我仍旧一无所知,教科书也几乎只字不提。”

得益于现代医学,“长寿”成为了一个时新的问题。因为时新,而难免陌生,即使是一家三口都是医生的作者,在面对诸多医疗选择时仍然惊慌失措。是否即使会失去生活独立性、自主权、一切尊严与体面,也要竭尽全力让医疗加以干预和治疗?医疗的最终意义,究竟在于延长生命,还是维持生命的质量与意义?

05

病人的感受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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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19 岁那年,为好友签下安乐死同意书的纪慈恩,在好友去世后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她在好友的葬礼上被指责为杀人凶手,在葬礼后,被确诊为“创伤后应激性障碍”,在接受多年心理治疗后,纪慈恩选择回到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成为了一名临终关怀志愿者。

她写下了在不同临终体验中心,经历迥异的 12 个人。在一个临终关怀尚是陌生概念、死亡更是禁忌话题的国家,每一个来到临终关怀中心的人,都拥有各自起伏的人生经历。大部分人将这里视作人生最后一站,也有人最终从这一“终点站”离开。

纪慈恩的经历,让她对于死亡过早地产生了理解:“每个行业的专家都会就他们的专业说出一大堆这项专业的‘好处’,但是,我们都没有资格用这样的‘好处’去要求病人。到底多疼,我们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能评判。什么最重要?是安乐死?临终关怀?舒缓治疗?都不是。病人的感受最重要。”

06

养老院老人,一种新的社会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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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问题的核心,似乎是“依赖”。

将父母的余生交付给养老机构的儿女,常常被质疑为不够孝顺,似乎只有毫不犹豫地提供“无偿照护”,才是孝道的最优解。然而在这本书中,作者花费了 13 个月时间,走访了位于云南昆明的养老机构,在她所收集的第一手资料中,发现大多数老人并不会认为住在养老院是子女不孝,甚至有许多老人主动要求住进养老院,从而将子女从传统孝道的重负中解放出来。原来孝顺并不仅仅是无条件的付出,更多的是亲子关系的互相谅解与给予。

“养老院老人”,成为了一种新的社会身份,这些长期以来,生活在一个聚焦于发展和扩张的社会中的中国人,正在经历“社会性死亡”。无法生产,只会消耗,让他们成为了照护者潜在的负担。过高的空巢率,让长期以来被小家庭内部消化的养老责任,逐渐被机构取代,然而这种崭新的、来自陌生人的照护,面临哪些不可忽略的问题?这种被诟病为“慢性生存”的状态,又能否被重视和改善?

07

有尊严地死去变得越来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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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终病床前,也有“解梦”这一学科吗?

身为一名心脏病学研究员,克里斯托弗·克尔长期以来,都认为死亡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我了解盲目干预,即尽一切所能让人保持意识和呼吸”。

然而在临终关怀中心工作的经历,让他对于“死亡”在医学教育中的定义产生怀疑。临终关怀中心的患者常常会出现临终梦境与幻觉,在他们生命最后的几天或几小时中,他们会获得一场由“无数个顿悟人生、重拾自我的瞬间”构成的梦境,每一个梦境都独一无二,而患者总是将这种体验描述为“比现实还要真实”。

这些梦境往往无关于遥不可及的大事件,都由个人的经历、理解、体验中截取而来,甚至会产生新的临终领悟。“死亡造成的生理和心理代价也许无可否认,但也正是这些代价让临终体验带来的情感和精神变化近乎神奇。”如果要公正地评价临终体验,就不能够对这一情感予以否定,也许“垂死的人最害怕的不是失去呼吸,而是失去可以由自己掌控的生命,而后者才是‘让生命值得活下去’的理由。”

编辑:鹤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