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繁花”:崭新一年的璀璨巨献由王家卫执导的最新力作《繁花》,以“花影不离身左右,千呼万唤始出来!”为开场白,成为了2024年开年最引人瞩目的大戏。这部影片不仅充满了上海话的吴侬腔调,还展现了上海女性的多姿多彩。

故事主要围绕着汪小姐、玲子、李李三位女性主角展开,同时还有菱红、卢美玲、小江西、敏敏等一众配角,她们性格鲜明、各具特色,共同构成了“王家卫的女性群像”,成为《繁花》的一大看点。这些女性角色在崛起之前似乎都经历了一次重大伤痛,而与男性角色的关系破裂和分离密切相关。

这一情节引发了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现实生活中,女性到底需要经历一次情感伤痛才能崛起吗?又该如何避免亲密关系成为女性独立路上的绊脚石?《繁花》中的女性角色似乎给观众们带来了不同的人生启示。影片中的玲子和汪小姐出身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但编剧赋予她们截然不同的命运。

汪小姐代表着“新时代女性”的态度,而玲子则成为了“旧脚本”下的女性缩影。她们在新与旧的脚本下,展现了女性的独立与自我成长。汪小姐是黄河路上一抹亮丽的风景线,习惯穿着红色套装,礼貌地与每个人打招呼,说话“咋咋呼呼”、做事风风火火,就像是一颗小太阳,充满了活力。

作为国家单位外贸公司的员工,她与宝总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却因工作身份无法将友谊更进一步,最终差点因为与宝总的关系而冲动辞职。然而,她却遭到了同事的陷害,被下放到基层去做苦力。汪小姐在职场上犯了很多新人的错误,将公司和自己混为一谈。

但即便离开了27号和宝总,汪小姐在黄河路上并没有立足之地,甚至连个包间的面子都没有,最终以宝总出面并替她挨了巴掌而告终。然而,她却没有向现实低头,反而越挫越勇,调查结束后,她选择了一个非常理性的路径回到了27号这个铁饭碗,这个坚实的码头,而是选择了从27号辞职,自立门户,开始了创业之路。

伴随着歌曲《光辉岁月》响起,汪小姐从零开始,与宝总划清了界限,用一句“我是我自己的码头”震撼了无数观众。而汪小姐和宝总的“分手”,意味着她两个层面的成长。通过这些女性角色的生动刻画,《繁花》向观众们展示了女性在独立与自我成长过程中的坚韧与勇气。这些角色的命运与情感经历也引发了观众对于现实生活中女性地位与成长的深刻思考。

宝总被汪小姐一巴掌扇了个响亮,这一幕让人们看到了传统偶像剧中少见的真实情感。汪小姐的眼泪不再是演技,而是她对尊严的坚守。她表示要亲自还回宝总这个耳光,这对宝总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却意义非凡。这一刻,汪小姐和宝总的关系不再只是事业合作,而是建立在平等和自尊上。正是因为如此,她决定要划清界限,凭借自己的能力继续前行。

在这起事件发生之前,汪小姐曾经勇敢地表白,却没有得到宝总的回应。她在排骨年糕店苦等数小时,却依然孤独一人。这让她明白,这段感情并非她所期待的双方共同努力、相互扶持。于是她选择了放下,因为在新时代,汪小姐拥有坚持,也懂得放手。与现代女性汪小姐不同,玲子似乎是传统时代的女性代表,她认为“男人的钱就是爱的表现”。

因此,她总是设法向宝总索要礼物,以此来确认自己在宝总心中的地位,甚至以“家里人”的身份替宝总挑选礼物来讨好汪小姐。三年前,宝总的阿宝在日本偶然邂逅了银座的服务员玲子,玲子凭借一巧手成为“老板娘”。宝总将夜东京送给玲子,而她接受了;而当汪小姐创业开公司时,宝总买了一辆凯迪拉克送给她,却遭到了拒绝。

这展现了不同时代、不同性格做出的不同选择。玲子在银座长期见惯了风月场所里超越平等关系的“礼物”,对这份礼物并不会产生误会。这也解释了为何玲子三年来没有好好经营夜东京,却不停地“坑”宝总的钱,因为她和许多未觉醒的女性一样,心中存着对男性的依赖。

现在玲子下定决心找回自己的事业,她对李李说:“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当老板娘。”这句话具有深刻的觉醒意义——玲子意识到自己已不再依赖宝总,她要真正做一个独立的老板娘。然而,玲子并非像汪小姐一样受过良好教育,有着家庭的支持。

因此,她需要经历漫长的过程和残酷的现实,像珍珠耳环事件一样,让她与朋友、宝总“撕破脸”,最终认清了现实,不再欺骗自己。两位女性角色在影视剧中都经历了对关系的误读,尽管年龄和职业不同,却都付出了相似的代价。玲子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没有家庭的支持,她在异乡辛苦打拼三年,辛勤工作以维持自己的生计。

或许是出于对安全感的渴望,她曾渴望依附于一个强大的人物或组织,但现实却残酷地教会了她一个道理:无论如何,她都只能依赖自己,自欺欺人只会让她的自尊受损。而汪小姐则自认为在事业道路上能够独当一面,却未意识到别人对她的尊重与她与27号、宝总的关系息息相关。

同样是在现实面前,她也领悟到:公司归公司,自己依旧是自己,只有自己变得更加坚强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在剧中,两位女性角色的事业崛起往往伴随着感情的破裂,似乎展现了自我独立与亲密关系的矛盾。然而,现实生活中并非如此,精神上的独立并不意味着与亲密关系相冲突。

最好的亲密关系也许就像舒婷在《致橡树》中写到的那样,彼此相互依赖又能保持独立。在亲密关系中,依赖是容易理解的,而如何在亲密关系中保持独立却是一个抽象而又复杂的问题。美国心理学家罗兰·米勒在《亲密关系》中提到了两个观点。

第一个观点是关于社会交换微妙理论中的“较小利益原则”,即认为在亲密关系中,较少依赖于对方的一方拥有更大的权力。也就是说,当一段亲密关系结束时,依赖性较小的一方会更加占据主导地位。那么,如何做到在关系结束时成为失去较少的一方呢?也许,经济上的独立永远是最坚实的底气。

正如王家卫在谈及《繁花》中女性角色时所说,上海女人的底气主要来自于她们是全国第一批实现经济独立的人群。玲子重启事业是为了“保留”尊严,而汪小姐则是通过从零开始创业来“赢得”尊严。她们并非在竞争谁更先进或更容易,而是在不同的故事背景下,都实现了自我突破。另一观点则是关于亲密关系中的独立性。

影视剧中,女性角色的事业崛起往往伴随着感情的破裂,好像独立就意味着与亲密关系相冲突。然而现实生活中,精神上的独立并不意味着与亲密关系相冲突。最好的亲密关系也许就是互相依赖,又能保持独立。“精神独立,是否为你增添魅力?”这个问题确实让人深思不已。

当谈及到人类自我延伸的动机模型时,伴侣关系是否能够拓展我们的兴趣、技能和经验,成为备受关注的话题。对于新奇活动的追求、新才能的发展以及新思想观点的获取,到底能否带来内在的满足?保持着终身学习的习惯,形成精神独立的有效途径,这并不是为了取悦伴侣,却能在亲密关系中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让我们以玲子为例。

她全身心地投入到菜品创新中,关注每一个装修细节,热情地招待每一位客人。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崭新的生命力量,这种力量与过去那种对宝总的依附截然不同。现如今,重拾事业的玲子穿着整洁的厨师服,整个人看起来笔挺有神,充满了活力与自信。汪小姐也是如此。尽管被下放到基层,辛苦而邋遢,但她的能量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每一天,她就像一个充满元气的少女一样迎接新的挑战。搬货、敲钉子、学电焊,这些活动似乎与黄河路上的汪小姐不太相称,然而她却毫不违和地展现了她学习新事物的能力。为何我们经常谈论“女性独立”,却极少提及“男性独立”?

或许正如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所言:“男人的巨大幸运在于,不论在成年还是小时候,他必须踏上一条艰苦的道路,然而这却是一条最为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无法抗拒的诱惑所包围,她并不被要求拼搏上进,只是被鼓励沉沦至极乐之境。当她意识到自己被虚幻诱惑愚弄时,通常已为时过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背景故事”。有些人像汪小姐一样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清醒地认识到自我主体性;同时也会有人像玲子一样曾被“无法抗拒的诱惑所包围”。每个人的成长轨迹都没有固定的模板,最为重要的是“认清自我”,不依附于他人、不断接受新事物、不断突破自身的局限,这才是最大的成长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