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年岁渐长,我越来越担心自己30岁后的就业问题。当前这就业环境,的确是不景气,在城市中谋业尚且艰难,在我们老家,就更难了。

工作,我们也叫活计,在我们山西方言中还有一个名称,叫营生。说到营生,我就想起贾樟柯拍过的一部短片。2016年,贾樟柯与大疆公司合作,用大疆的摄影产品拍了一部叫《营生》的短片,该短片将故事发生地设为山西汾阳,故事的主角则是贾樟柯的3位专用男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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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位,分别是梁景东、韩三明、原文倩。

梁景东是山西传媒学院的老师,从贾樟柯的第一部长片《小武》开始,他便做贾樟柯的电影美术工作。在20多年的时间里,他也出演过电影《站台》《山河故人》中的男配角。

韩三明,是贾樟柯的表弟,原先是汾阳的一名煤矿工人,后来被贾樟柯拉过来客串了一下《站台》,在里面本色出演。后来,贾樟柯拍《三峡好人》,让韩三明当了主角,依然是本身出演,却一举夺得某国际电影节的影帝。

原文倩则出演过《山河故人》、《江湖儿女》等电影的配角,他也是汾阳人,目前负责贾家庄的山河故人家厨饭店。

当这三个男人聚集到一起,便是一出浓浓的贾樟柯电影。他们在汾阳,上演了一出令人哭笑不得,又满怀惆怅的找工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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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一开始,是一座煤矿企业,梁景东在下煤矿。在公司的监控室里,当保安的原文倩睡着了,被老板拍照片记录下来。韩三明则在食堂上班时,因端着馒头抽烟而被主管开除。煤矿经济效益不好,老板给员工们开会,宣布裁员。就这样,当井下旷工的梁子(梁景东)和当保安的原文倩也都失业了。

这哥仨是好朋友,在煤矿时便喜欢在食堂一起吃饭,如今失业了,更是形影不离,在家中也聚到一块喝酒。原文倩一直喜欢网上冲浪,喝酒间,他发现了一个工作机会:汾阳的贾老板招聘保镖,五险一金,待遇优厚。

于是,这三个人坐着同一辆摩托车,在晋剧背景音中,越过山脉纵横的村庄,来到了贾老板的公司等候面试。大厅里其他面试者都是20岁出头的年轻人,只有他们三个看起来年龄很大。

秘书将他们带去见老板,在一个操场上,贾樟柯戴着墨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三个人,然后说他们年龄太大,并要求原文倩与韩三明摔跤来“测试体力”。

这无疑是一出调戏,资本方没有花一分钱,只凭一句话便让两个人互相打了起来。而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他们三个求职者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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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喝酒,这次轮到韩三明发现了新工作:武的不行就来文的吧!贾家庄民俗旅游景区正在招演员,这是个好买卖。

就这样,三个人又是同乘一辆摩托车骑过汾阳县的街头,这次,他们如愿在贾家庄领到了一份演员工作,各自饰演一个角色。

贾家庄开始进行节目彩排,贾街上,穿着清朝马褂的原文倩与穿着明朝士兵衣服的韩三明格外醒目。很快,彩排被叫停,原因是韩三明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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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重新开始,穿着清朝皇帝服装的梁子出现,但他忍不住笑场了,于是彩排又得重新进行。

第三次彩排,这次一切顺利,官员觐见皇帝,导演没有喊停,韩三明却喊了停,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有的穿明朝衣服,有的穿清朝衣服。为什么穿明朝衣服的官员要向穿清朝皇帝的官员下跪。

导演气得破口大骂,用激动颤抖的汾阳话数落韩三明,最后大声宣布:韩三明,出列!你被开除了!

影片结尾,在贾街的不同巷子,这三位兄弟又各自出现,然后一起离开,他们依然没有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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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没有钱,总是不得不向各种不合理的事情低头,有很多东西,你明知道它是错的,但偏偏它就有市场,它就能赚钱。而自己倘若自身条件不够,即使手握真理,也无济于事。最后,想改变社会的想法总是落了空,自己不得不接受被社会所改变。

大概所有身背压力的打工人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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