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用排队取钱了。
文/刘奕琦
编辑/郑亚文
临近过年，不少银行门口排起了长队。现如今，人们已经习惯线上支付带来的便利感。过年期间包红包，可能是现金使用频率最高的其中一个场景。
许婷对于取钱这件事情并不担心，放假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购买的红包是支付宝团队去年刚研发出来的，样式极为特殊，没有装现金的袋子，更像是一张卡片，背面有一个大大的二维码。
送红包的人只要扫一扫就能够把钱“装”进去。收到红包的人，再扫一次，就能把钱取出来。“很新颖，也很方便，不用存取现金，但依然保留着收递红包的仪式感。”
（部分订单）
而因为这款特殊的红包，电商从业者张凯洋迎来了最忙碌的一个春节，“连着好多天都没有睡好”。为了不耽搁大家过年，他每天一睁眼就赶到仓库了解库存情况，紧盯着员工们打包发货。
张凯洋说，该款红包于9月正式上架支付宝收钱码官方旗舰店、淘工厂和一些淘宝经销店，不到半年，销量近百万单。春节期间，仓库单日最高寄出的快递数量高达1万单。
拿下支付宝订单
据张凯洋回忆，2023年，支付宝刚研发出“二维码红包”时，大部分厂家都处于观望的角度。
大家的顾忌来源于三个方面。一是每张二维码图都不一样，生产难度大；二是红包上所需的金色涂料较为罕见，生产成本较高；三是这种红包太新颖，市场反响难以判断，对于厂家来说，有一定的囤货压力。
普通的纸质产品只需要复印，就能批量生产。但“二维码红包”，需要特定的机器将支付宝官方生成的二维码一一扫描进去，再一一打印出来。也就是说，每一张“二维码红包”都是定制的。
其他厂家都在犹豫的时候，张凯洋冲了进去。他认为这是一种打破传统红包概念的新趋势产品，决定试一试。光是前期打样产品，张凯洋所在的公司就花费了几万元，而“二维码红包”的单张的零售价只需要几毛钱。
打样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公司联系了多个同行，交了好几次试机费，才成功打出大货。“我们最后在广州找到了这款机器，能做特殊的‘二维码红包’，据说单台的价格需要2000万元。”通常，纸质产品打样只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二维码红包”花了一个月。
除了寻找合适的机器，寻找合适墨水的过程也极为坎坷。如果只是用黑色墨水打印，很多厂家都能做到，但要寻找合适的烫金色墨水，却很难。
尝试了好几种，都出现墨水稳定性不够，成品风干后二维码不清晰的情况。最终，团队辗转尝试多次，在一家主要售卖出口墨水的厂家那里，找到了适合的原料。
2023年9月，成品在支付宝官方旗舰店正式首发。“二维码红包”可以一次性转账进多个红包里，且规格多样，小巧新颖，上架后，立刻吸引了恰逢国庆期间结婚的新人群体。
“太方便，可以直接转到支付宝！”“不用取钱，还能将仪式感拉满。”“红包居然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小红书上，搜索“二维码红包”关键词，相关笔记数已经达到6400篇，不少都是由新人们发布的。
消费者的反馈也吸引了渠道商和经销商前来大批量拿货。“有个渠道商在电商平台上开了四五家店铺，一次性拿了好几千份。”据张凯洋回忆，上架首月，公司发出了七千多个快递。
辍学小伙，进入纸制品赛道
出生于1999年的张凯洋，今年24岁，和同龄人相比，显得更为老道和成熟。
他在17岁那年就选择辍学打工。刚进入社会时，张凯洋职场之路并不顺利。像大部分不安分的年轻人一样，一开始他选择了广州、杭州等大城市，在服装店当过导购，也在家装公司打打杂。
（刚进入社会的张凯洋）
工作虽然简单，易上手，但一个月工资只有3000元，去除房租和日常开销，几乎分文不剩。学历有限，上升通道狭窄，张凯洋陷入了迷茫。
彼时，电商正处于快速发展期，2016年，在家人的介绍下，他来到了目前所在公司做学徒。“底薪只有1000元，主要是拿销售提成，虽然没做过，但工作内容是自己的比较看好的电商赛道，所以咬咬牙就过来了。”
这是一家极为传统的纸制品制造公司，地点在义乌。最早，公司的主营业务是承接纸盒、纸袋等产品的代加工环节。在互联网流量的冲击下，2015年公司开始进入线上渠道，推出婚庆喜糖盒、礼盒等更为成熟的自营产品。
虽然开通了1688，但此前店铺几乎鲜少运营，产品数量也较为单一和有限。张凯洋是公司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做电商的员工。“刚开始接触时，什么也不懂”，张凯洋还能回忆起当时的窘态。
（张凯洋近照）
创业氛围极为浓厚的义乌，几乎每个人都对新的生意经有着极为渴求的学习劲头。在老板的支持下，张凯洋到处听讲座，参加培训班。“有一段时间，我每天下班后，就骑着一辆电瓶车，去夜校听讲，第二天再根据学习到的内容实操到店铺里。”一个班约35人，大多是“70后”“80后”，张凯洋往往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个。
19岁成团队主管
在张凯洋的运营下，店铺的线上销售额稳步上涨。新的渠道，也为公司带来了更多的新客户。
张凯洋面对的大多都是B端客户，上架产品前，他们通常会有比价、比样品的习惯。纸制品的售价极低，产品单价通常在几毛钱到几元钱之间，一件商品的利润都是按分按厘去计算的，大部分的工厂更愿意接单一款的大批订单。
一些纸制品厂家，看到商家买了好多款产品，但每款只拍一两个的情况，通常会选择拒单。“因为厂家配货很麻烦，比如糖果盒，除了需要纸，有的还需要丝带，花，珠子，或者亮片。一个十多元的订单，光在仓库里配货，可能都需要画上大半天时间”，张凯洋解释道。
（公司仓库）
但为了不错过客源，对于这类小单子，张凯洋也依然不厌其烦，甚至有的时候会直接免费给对方寄样参考。因为贴心的服务，店铺也收获了不少回头客，一笔一笔的小生意也为他后续承接大客户做了口碑铺垫。
2018年，公司趁热打铁，又接连推出了多个ins风喜糖盒、礼盒，公司的营业额从单月三五万元，到年营业额达到约800万元。年底，他终于摆脱了单打独斗的状况，招了新人开始带团队。
张凯洋的工资，也随着店铺销售额的爆发水涨船高，从几千块一路涨到上万元。“之前一直让爸爸很操心，工资破万的那个月，我也给他打了个电话”，家里人也终于松了口气。这一年，张凯洋也给他买了第一个“大件儿”——一台价值18万元的汽车。
2019年，不满20岁的张凯洋第一次以职场人的身份，站在领奖台上。他获得的奖项是“1688办公文教2019年年度最佳商家奖”。阿里巴巴滨江园区的报告厅里，乌泱泱坐着两三百号人，上台的时候，他既兴奋又紧张，小腿肚不停发抖。
（领奖现场图）
到了2023年，公司工厂规模已经300多平方米扩张到3000多平方米。张凯洋也褪去了青涩的模样，他所带领的电商团队人数，逐渐增至40多人。网店业务逐渐脱手给新人后，他开始将目光更着眼于新的业务渠道和新的产品。
张凯洋乐于尝试不同的新业务，他所接洽的支付宝红包业务，就是其中一项。他备好了100多万元的“二维码红包”，准备在春节前“大干一场”。
据张凯洋说，目前市面上的支付宝“二维码红包”均由他们家供货。购买产品的大多是15岁到39岁左右的年轻客户。通过线上平台付款已经成为了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习惯，而这些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也较高。
“二维码红包”在线上的受欢迎程度也超出了他的想象。春节前，需求量达到了高峰期。张凯洋在淘工厂上架了七八款“二维码红包”，销量都不错，支付宝旗舰店的一款红包销量已达5万单。
为了满足客户需求，公司招了七八个临时工。大部分的工人已经回乡过年，公司除了前台留了两个人处理临时的琐事，其他人都被派到仓库里帮忙。塑封、打包、发货......张凯洋和公司老板也为了这些单子跑上跑下，四处搭把手。
进入线上市场，加入淘工厂后，张凯洋所在的公司年销售已经达到约3000万元左右，和7年前相比翻了近20倍。从传统加工厂转型布局线上渠道的新制造工厂，这家成立于2008年的公司如今已经26岁。新产品背后的新市场，也将为他注入更多值得期待的新鲜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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