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不惑,对过年已经失去了小时候那种盼望的感觉。也没有孩子们那种喜悦,但内心还是想回来看看,那些曾经熟悉的乡人。只是一茬人老去了,新的一茬人也长大了。一回到村子里,寂静的街道看不到人影,也看不到家畜的流窜。这要是在我小时候,街道上总会站满了人,一起晒晒太阳,聊聊天,可如今老一代真的老了,有的离世,有的只能窝在家中病着,叹息着,熬着日子……

到村子里,先去看望大爷,八十多岁的他在今年秋后就病得很严重,特别是流感让他一下子就无法下床了。幸好,有两个堂兄没有放弃,让大爷从危险边缘走了一圈。

一走进大爷的小房子,就感觉到一阵心酸。

因为大爷大娘无法下地,就把原来的高炕改成了低矮的床,这样,能够翻身就下地,推着带轮的小车可以慢慢行走。我到的时候,大爷在床头,大娘在床尾,一人一床背,静静地躺着。一进门,大娘的精神状态还是不错,坐起身来跟我聊天,大爷欠了欠身,我就赶紧让他继续躺着吧。

大爷的模样已经变得苍老,特别是没有牙的样子,一下子就让感觉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了。以前的大眼睛也变成了一条缝,幸好,眼神里还有光。

大娘还是用家乡话说着老套的话:“这不完了,就等时候了。”我安慰着老人,马上春天了,天暖了,出去溜达溜达就有劲了。大爷只是哎了一声的叹息。

聊了一会,看他们有些累了,我就先退出来,告诉他们大年初一过来给他拜年。还想在初一我们磕头的时候,听大娘每年都说的那句话。我们喊:“大爷给你拜年了!”然后,就会齐齐地跪下磕一个头。大爷会说:“别磕了,来了就收到了。”然后起身,我们再向大娘喊:“大娘,给你拜年了!”大娘会笑呵呵地看着我们,说:“磕吧,磕吧,磕一个少一个!”

这每年的春节习俗,在这种文化的熏染下我们能够弯下腰,能够低下头,自然而然。这是对老人的感怀,也是内心中的对文化的敬畏。

记得小时候,总会跟着父亲后面,跑前跑后地玩,对于文化的疑惑与追问总是在孩子口中问出,有时候,会被父亲喝斥,过年了要说吉祥话,不要说些丧气话。只是那时候不明白,给人一份好心情也是应该做的。

时间流逝,催老了老一辈的人,新生代也在更替着。我们也终将会被历史的尘烟掩埋,我们存在的痕迹也终将消逝。

在还没有到达终点之前,多做点事,多给别人一点好心情,心中的暖意就会让自己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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