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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是动物维持生存的基本需求。缺觉会让我们感到犯困乏力、注意力不集中、情绪易怒，长期还会造成全身系统崩溃，加速大脑衰老，升高心血管疾病风险等。然而人们常会因为各种理由牺牲睡眠，比如迫于学习或工作的压力，为了和朋友聚会聊天，或者只是想靠熬夜换取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你会为了什么牺牲睡眠？（图片来源：123RF）
自然界的其他动物也都需要睡眠，但不得不牺牲睡眠的原因就更多了，例如有些鸟类在长途飞行时几乎一整天都不睡觉。
然而，有些动物看似睡得极少，科学家却发现它们实际上有在悄悄补觉。例如生活在南极的帽带企鹅，养育幼儿期间，为了防止贼鸥入侵，负责照护的企鹅家长需要长时间保持清醒。但前段时间发表在《科学》上的一项研究发现，帽带企鹅会通过疯狂打盹儿弥补缺失的睡眠。每次打盹儿只有几秒，但积少成多，一天也能累积睡上11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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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野生象海豹，曾被认为是“世界上睡眠最少的哺乳动物”，它们进入深海觅食，潜水期间连续七八个月每天只睡2小时。但科学家通过脑部监测发现，它们在潜水时也会打盹儿补觉；更别说，一年里不潜水的其他几个月，它们会在海滩上疯狂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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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案例说明，睡眠真的不可或缺。但还有少数动物，实在还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哪怕会由于睡眠不足付出生命的代价也非得熬夜。
最近，在Current Biology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澳大利亚的动物学家经过多年研究之后确认，雄性袋鼩（Antechinus）就是这样一种罕见的动物。它们为了找对象，情愿每晚少睡好几个小时，而它们普遍寿命很短——寿命只有雌性袋鼩的一半——很可能与这种行为有关。
袋鼩是一类长得有点像老鼠的有袋类动物，生活在澳大利亚。雌性通常能活2年，产下不止一窝孩子。雄性一般只能活1年，在8月前后进入一年一度的交配繁殖期。用动物学家的话说， 为期3周的交配期是一个繁殖“狂潮” ，因为雄性会表现出异常激烈的交配竞争，尽可能地与每一只雌性交配。交配狂潮一旦结束，同一种群内的雄性便立刻纷纷死去。
“短暂而激烈的生命。”论文第一作者Erika Zaid这样描述雄性袋鼩。
▲研究人员重点观察的两种袋鼩（图片来源：参考资料[1]）
为了确认雄性袋鼩在这疯狂的三周里干了什么，Zaid和同事们设法诱捕了十几只野生袋鼩并用科学仪器对它们进行了监测，包括给它们戴上项圈追踪它们的运动轨迹，采集血液样本检测激素的变化，还通过精细的手术给4只雄袋鼩安装了监测脑电波的传感器，以便判断它们是否在睡觉。
研究人员首先将这些袋鼩圈养在室外观察，关在单独的围栏里避免交配。在繁殖季节来临前，雄性和雌性的活动水平没有差异——平均每天睡将近16个小时。
然而，进入一生仅有一次的交配期，雄性就开始“熬夜”了，夜间活动时间明显增加；与此同时，它体内的雄激素也同步增加。平均而言，雄性在繁殖季节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平时的80%——比平时少睡3个小时，个别雄性甚至牺牲了一半以上的睡眠时间。
这些被圈养观察的雄性并没有真正找到对象，但其中2只在三周繁殖季结束后的几个小时里相继死去，其他几只则失去了生育能力。
▲研究作者Erika Zaid在野外抓袋鼩（图片来源：参考资料[2]；Credit：Francesca Leonard）
完全生活在野外的袋鼩很难监测，但研究人员获得的数据同样显示它们为了交配而牺牲睡眠。研究人员设法在野外捕获了属于另一个亲缘物种的几十只袋鼩，在繁殖季的前、中、后抽取血样，检验其中的草酸水平——包括人类在内的各种动物在睡眠不足后都会有草酸水平升高的现象。
草酸水平显示，这种雄性袋鼩也在繁殖季节处于明显睡眠不足的状态。同时，野外的雌性袋鼩也会睡眠不足。研究人员解释，这说明繁殖季节的雌性会被躁动的雄性搅得难以睡觉。
研究人员总结说，以上证据表明强烈的性选择驱动袋鼩在睡眠和繁殖之间做出了选择。
有趣的是，尽管这些迫切找对象的小家伙似乎是“死了都要爱”的践行者，但其实睡得也不能算少——即使少睡了3小时，平均每天仍然有10多个小时的睡眠！“它们的睡眠时间比我多得多了。”一位研究睡眠的专家Barrett Klein教授在《科学》杂志的新闻采访中说，“由此可见，睡眠多重要。即便睡得少有更多繁殖机会，它们毕竟还是不能不睡。因为睡眠是必需的。”
题图来源：参考资料[2]；Credit：Erika Zaid
参考资料：
[1] Zaid et al., Semelparous marsupials reduce sleep for sex, Current Biology (2024), https://doi.org/10.1016/ j.cub.2023.12.064
[2] These male marsupials give up sleep for sex. Retrieved Jan. 30, 2024 from https://www.eurekalert.org/news-releases/1031618
[3] With just weeks to live, these marsupials prioritize sex over sleep. Retrieved Jan. 31, 2024 from 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just-weeks-live-these-marsupials-prioritize-sex-over-sl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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