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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我进入了一座没去过的小镇,坐在车子副驾,拍下了一些只能在那时感受到的视觉切片。

我一张张捋着挑选后留下的照片,一个女人白色的双腿进入了我的视线。

下午,被大楼后投射的阳光照耀的马路,因大楼阻隔了阳光而产生的一片灰黑色的柏油路,眼前,一个女人从左往右穿过道路,走在阴阳分隔线上的女人,只有穿着白色裤子的双腿能比较清晰地看出轮廓。

我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而按下快门,但是,在照片中,女人的脸和身材都几乎无法分辨,我因色心而拍下的照片,到此刻,却只感到一些绵软如糖的味道。

她迈在柏油路上的左腿,因提前一步进入了阳光,而有了清晰但不详的轮廓,那条落在后面,但已经抬起的右腿,在阴影中反射着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光线,在黑色中散乱分布着一些灰白的色块,衬出裤子的褶皱。

下一步的她,将走进阳光,还是依然走在阴阳的分割线上呢,我已经不可能记起来了。

一辆电动自行车,由远处开来,即将进入楼下的阴影中,一辆老头乐即将驶出阴影,驶向那辆电动车驶来的方向,这些悬而未决的状态,这些模糊,倾斜的影像,和阳光一起,凝固出我的记忆。

一切似乎喧闹,嘈杂,照片中像充斥着声音,记忆的齿轮卡住了什么,停顿在了一个混沌的时刻。

横亘在道路两边,绵延至远处阳光下的屋顶上的电线杆,平静地停在路边的轿车,某小超市内的商品包装上,某女明星照片上的乳沟,在车外缓步行走的驼背老人…

要保留对某一天的鲜活的记忆,并不需要多么清晰的影像。

其实我上面描述的画面,都是我根据自己用GR3的「高对比黑白」拍摄的照片联想出来的,其实我那天,真的感受到什么了吗,我看不见得。

我那天,不过是跟着朋友出去,坐在朋友车子的副驾驶上,想按快门,于是就按下了快门而已。

反正我手里拿着相机,要么就走着拍,要么就坐车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恰好按一次快门的感觉又很爽,电子快门的声音又比较清脆,为什么不拍呢。

所以,就是抱着这样的意图,才一次次按下了快门呐,拍照,不过是因为手里有相机而已。

至于别的,什么留下记忆啊,记录瞬间的美好啊,我认为都是扯淡!我拍照,就是为了刺激写文,凑巧一直拍,就一直能写出东西,要不然,我早就把相机卖了。

甚至到后来,我觉得照片都有些多余。

其实我要的是什么?其实和看AV自慰一样,我说自己看AV是为了记录女优的美,你信吗?那同样的,我说,我拍照是为了记录女人的美,我也不信。

看见美丽的身体,就想掏出家伙鼓捣一番,其实动机是一样的,不如就大大方方地承认。

能不能拍出好照片?——要是拿起相机时,脑子里时时刻刻都不忘记这个念头,那还是别拍了,去画画吧。

对我来说,拍照是应激反应,爱了就爱了,先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照片好不好,到家再说,所以我现在都盲拍。

所以我用高对比黑白。

以后的日子里,我可能会尝试不装内存卡拍照,机内存储,随便拍什么填满,总之,就是「我拍了,又没拍,但我还是拍了。」

看不见照片,也许会有些空虚吧……不过听说,有的人,拿一假相机,就为了勾搭妞,这些人的境界,我暂时还达不到呐。

我现在,只好先用高对比黑白了,盲拍,按下快门,照片不一定能拍到肉眼所见,甚至可能什么也看不见,抛弃对照片的执念,只享受按快门的过程。

我在慢慢驶向这个目标。

而且,连内存卡都没有,也不好说我是偷拍了吧,话说回来,偷拍,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呢?

因为听见了快门声,所以就觉得自己被俘虏了,被侮辱了,这么说,让她们激动的,也是快门声和我按快门的手指动作喽?

不过,我可无意让她们兴奋,所以,我拍照,还是要隐蔽,也仍然需要照片呢。

我这么自私的人,可不想让她们爽,除非她们可以让我爽。

对那些虽然漂亮但是我很讨厌的女人,我会偷偷地按下快门,以示我对她的蔑视,此时,照片仍然重要,因为我需要把她变成一个「展品」。

照片不会懂得拍摄者的意图,对我来说,对女人按下快门时,我都怀着恨意,高对比黑白,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