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韩国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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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韩国医生

韩国医疗系统陷入瘫痪,医生集体请辞的背后,折射了国家兴衰的普遍规律。小集团的兴盛,是国家走向衰落的前奏。

韩国医生集体罢工,本周以来已经有近9000名医生辞职。这给韩国医疗系统造成了严重冲击。据韩国媒体报道,在一些主要医院中,有三分之一到半数的外科手术被迫取消,有的医院的急诊目前只能接收心脏骤停的病例,很多医院都是床位爆满。引起混乱的主要原因,是尹锡悦政府的一项医改措施。为了应对韩国医疗资源不足的问题,韩国政府决定对医学院进行扩招,从明年起要增加2000名医学生名额,2035年前增加10000名。

图为“大韩医师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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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大韩医师协会”

从数字上看,政府的扩招计划还是比较谨慎的。但没想到的是,这引起了韩国医学界的强烈反弹。不仅是医生辞职,就连医学院的学生也纷纷递交休学申请,比例超过了40%。作为行业代表的“大韩医师协会”,直接呛声尹锡悦政府,称韩国不缺医生,扩招只会导致教育质量下降,造成医疗体系的崩溃。

那韩国究竟缺不缺医生呢?根据经合组织(OECD)的统计,2022年韩国有5200万人口,平均每一千人有2.6名医生,德国这一数字是4.5,澳大利亚是4.0,法国是3.2。显然,韩国落后于其他发达国家,其水平和墨西哥差不多。作为稀缺的专业群体,韩国医生的收入不仅超过全国平均水平,在世界各国的医生群体中也处于高水平,公立医院的专科医生每年可以拿到近20万美元。

图为韩国第20届总统尹锡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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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韩国第20届总统尹锡悦

看了这组数据,相信所有人都会对这起事件中的是非对错有个基本判断。韩国医学界的强烈反弹,说到底并不是担心“教育质量下降”,而是要守住门槛,通过控制“槛内人”的数量,限制竞争、维护既得利益。正因为如此,韩国国内的民调也显示,高达76%的韩国民众支持政府扩招的决定。尹锡悦本人也放出狠话,称“韩国医学界斗不过国民”,并且威胁要吊销罢工医生的行医执照。

有必要说一句,医疗、教育这种社会公共服务行业的从业者,在收获社会尊重甚至优待的同时,身上也肩负着一份特殊的责任,不能完全从收入来衡量个人的得失。但今天我们抛开道德问题不谈,而是要从韩国医生罢工的事,说说国家和社会发展的一个规律。

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曼瑟•奥尔森提出过这样一个理论:利益集团的形成是造成国家衰落的主要原因。所谓的利益集团有这样几个特点:他们最关心的不是把社会生产的“馅饼”做大,而是如何在这张“馅饼”中分到更大的一块;利益集团在谋求自身利益的同时,往往以牺牲社会整体效率为代价;他们的存在会减缓社会创新的动力;更重要的是,利益集团还是排他的,不仅会尽量把其他人拒之门外,还会降低集团以外其他社会成员的收入和福利。

图为韩国医生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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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韩国医生罢工

最害人的是,这些小利益集团因为利益更集中、规模更小,往往具有超强的组织能力,能够采取集体行动影响国家的公共政策。不难看出,这些特点在韩国医生罢工的事件中都有明显体现。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上到医生下到没毕业的学生,可以有组织地对政府发起抗议。而韩国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们,虽然人数众多、且深受其害,但却没有组织能力,只能望着医院的大门叹气。

最后,要想铲除这些利益集团,绝非易事。奥尔森就发现了一个规律,一个社会稳定的时间越长,就会有更多、更强大的特殊利益集团产生,这也会推动这个社会走向衰落,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盛极必衰”。相反,那些经历了战争和大规模社会动荡的社会,一旦稳定下来,反而会发展得很迅速,这是因为社会动荡导致了利益集团的大规模消亡,正所谓是“不破不立”。回到韩国的问题上来,这次医生群体和尹锡悦政府的硬刚,究竟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但事件确实暴露了韩国社会的深层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