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世人皆知璟王在别庄养了个外室。

世人也皆知她不过是璟王白月光的替身罢了，等白月光归来她就会被彻底厌弃。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我也有白月光。

1

宋璟臣的白月光跟着太后离开京城已经有三年了，而我也做了他三年的外室。

外室，说白了就是个暖床的玩意儿，甚至连妾都比不上。

人人都笑我轻贱，就连宋璟臣也会讥讽的让我别痴心妄想嫁进王府。

毕竟我只是个江南舞姬，身份卑贱，生来便被踩进泥里，怎敢妄想沾染他这高岭之花。

可他一边嫌弃着我一边又忍不住半夜爬上我的榻，紧紧掐着我的腰抵死缠绵。

耳畔始终响起他魔怔般的痴念。

「昭昭，昭昭」

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我的颈侧，快要将我的皮肤灼伤。

我唇角的弧度压下，苦涩在心口蔓延。

2

自上次之后，我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宋璟臣了。

虽然我时常待在这处宅院中，却也难免听见外面的风声。

在听到侍女欣儿吞吞吐吐告诉我丞相府嫡女沈昭瑜回来的那一刻，我手一僵，针尖刺破指尖，血珠瞬间涌出。

自从宋璟臣不来了以后，别庄里的下人也越发敷衍起来。

除了欣儿，另外两个洒扫的丫头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院子里的落叶都快堆成山了也当没看见。

在第三次听见欣儿同她们争论的声音，我拿出两份准备好的银票交给了她们二人。

「既然不愿意在这儿待了，便回王府去吧。」

见我脸上无悲无喜，两个丫头欢喜的接过银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们走后的当天夜里宋璟臣就一脸不耐烦的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你在闹什么？」

他阴沉着脸，哪怕满脸写着不耐烦，可我还是痴痴的盯着他额间的一点朱砂痣，红着眼扑进他怀中，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

「王爷，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半晌后宋璟臣将我推开，盯着胸前一大片被打湿的衣服不满蹙眉。

「谁说本王不要你了？」

他掐着我的下巴抬起来，像打量玩物一样打量我的脸。

「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本王暂时还会留着你，但是你也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以为我今天将两个侍女赶走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而看着我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嫌弃。

「昭昭回来了，以后本王来的次数会减少，你若还想留下来就安分些。」

我心口一痛，却还是乖巧的点头。

宋璟臣最喜欢我乖巧柔顺的模样，摸了摸我的脑袋准备留宿下来。

可衣服刚褪去一半就听见侍卫说丞相府大小姐派人来请他过去。

宋璟臣想也没想就迅速穿上衣服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看我。

3

人人都知道璟王有个外室，刚回京城的沈昭瑜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我被下人带到了一艘画舫之上。

进入画舫，入目的皆是繁华奢靡的装饰，而坐在首位上的正是宋璟臣和沈昭瑜。

沈昭瑜果然同传言中那般花容月貌，清雅高贵，与此刻被人强迫换上露腰纱裙的我简直云泥之别。

沈昭瑜轻笑着夸我漂亮，想要看我跳一支舞。

画舫里除了他们二人，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皆是令人作呕的猥琐目光。

一个个衣冠楚楚，眼神里的欲望却毫不掩饰。

我将目光落在一直未曾开口的宋璟臣身上，期盼他能拒绝。

可我还是失望了。

宋璟臣甚至没有半点犹豫便答应下来，看着我的眼神格外疏冷凉薄，仿佛陌生人。

唯有在看向沈昭瑜的时候才温柔下来。

那样温柔的眼神我也只偶尔看到过几次，而且都是因为他透过我这张脸怀恋沈昭瑜的时候。

如今已是深秋，画舫外寒风肆虐，我穿着单薄的纱裙跳了一支又一支舞。

浑身冰冷，酸痛，可周围的人都在大笑着喝酒吃肉，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一个卑贱的舞女。

此刻的宋璟臣也正同沈昭瑜温柔的交谈着什么，时不时还亲手喂她糕点，再用指腹拭去她唇边碎屑。

其乐融融，郎情妾意。

此时，一个喝醉的公子哥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把将我扯过来搂在怀里，狠狠亲了我脸颊一下。

我浑身僵硬，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宋璟臣。

「哈哈哈，美人真香！」男人哈哈一笑后冲宋璟臣道。

「王爷，如今我妹妹已经回来了，那这个冒牌货就给我也享用一晚，如何？」

宋璟臣无视我求救的目光握住一旁沈昭瑜的手。

「沈公子既然喜欢便拿去吧」

我呼吸一窒。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有人打趣他好歹是伺候了他三年的女人，难道就真的舍得吗。

宋璟臣一边亲手替沈昭瑜剥螃蟹，一边头也不抬的讥讽：「不过是个舞姬罢了，能伺候沈公子是她的荣幸。」

深秋的风似乎比寒冬还要刺骨，在被沈公子强搂着出画舫的最后一刻我还是不死心的盯着宋璟臣。

可他从始至终都未曾抬眼。

最后我只看见沈昭瑜朝我露出一抹轻蔑又象征着胜利者的目光。

白月光一出现，一根手指头都能将我这个替身给碾死。

4

可最后沈公子并未得手，因为在下画舫的时候他一个不留神，连带着我一起掉进了湖水中。

很快就有无数人跳进来捞人。

沈公子被救了上去后没人管我的死活，最后竟是沈昭瑜惊呼一声才让人想起了我。

我被送回别庄后发起了高烧大病一场。

在睡梦中我见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眉眼中央的一点朱砂格外晃眼。

世人皆知璟王有白月光，却不知我也有我的白月光。

少年分明生了一张俊秀如画中仙的面庞，性子却是个十足十的小霸王。

「喂，小丑八怪，你叫什么名字？」

彼时的我面黄肌瘦，浑身破破烂烂。

哪怕如此狼狈我却依旧警惕如炸毛的猫，冲面前的少年呲牙咧嘴，仿佛他要是敢靠近我我便能将他撕碎。

少年挑眉，颇为好奇的蹲下身平视我。

「这么凶的奴隶倒是头一次见，你这浑身的硬骨头怕是不少。」

我以为他会如同从前那些凶狠的男人一样用鞭子抽打我，用烧红的铁片烫在我的皮肤上，折磨我驯服我。

所以我当即暴起朝他脸狠狠一口咬了过去。

但他身手敏捷，一把钳制住了我的下巴。

「小丑八怪，就你这样还想要咬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喝退那些想要对我动手的侍卫，亲自将我提了起来。

「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我来教你怎样才能将人一击毙命。」

少年信守承诺，说教我便是真的教我。

他教我怎样从跪在地上到站起来，教我行，教我坐。

教我骑马射箭，教我武功绝学，一招一式皆亲力亲为。

我从最开始的恐惧憎恨厌恶警惕到后来的信任、喜欢、依赖。

那时我常常想，这世上定然没有再比他更好的人了。

5

宋璟臣再来到别庄的时候是半个月后。

我正在院中抚琴，身后便贴上来一具满身酒气的身体。

他将我抱起来坐在他腿上，粗砺的指腹摩挲的我脸颊生疼。

「就这么喜欢我？」

我很快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刚才弹的一曲《相思》，正是表达对心上人的思恋之意。

我含羞带怯的靠在他怀中。

「王爷明知故问~」

宋璟臣掐着我的腰暗骂了一声妖精，随后便抱着我进了寝殿。

他今日心情似乎并不好，一番云雨下来我比以前每一次都疼的厉害。

事后他半昏半醒的捏着我的指腹低喃：「你虽出身卑贱，可平日里顶多唱唱曲儿跳跳舞，怎么这手却生出这么多茧子了？」

我指尖微颤，稳了稳心神。

「幼时家中凄苦落下的，王爷若不喜欢，日后我会好好注意的。」

头顶传来他已经熟睡的呼吸声。

第二日醒来身旁早已经没了温度，但我还是照例喝下了那碗由王府婆子送来的黑乎乎的药汁。

药汁苦涩至极，我连吃了好几颗蜜饯才勉强压下舌根苦涩。

再过些日子便是宋璟臣的生辰，我带着欣儿来到了京城最好的铺子挑选布料。

却不想刚挑选了几件便遇到了走进来的宋璟臣和沈昭瑜。

沈昭瑜笑着同我打了招呼，而宋璟臣反而是皱了皱眉。

「谁让你出来的？」

他似乎对于我出现在沈昭瑜面前十分不悦。

欣儿站出来想要为我说话，沈昭瑜却率先开口：「王爷，想必陆姑娘是想要来这儿为您裁选新衣，「王爷，想必陆姑娘是想要来这儿为您裁选新衣，您又何必同她动怒呢。」

宋璟臣看着我手上的布匹满脸厌恶。

「低贱之人做的衣服，本王嫌脏。」

我脸色一白。

沈昭瑜怜悯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也去挑了几件衣裳。

在试衣的时候她唤我去帮忙，有宋璟臣在我也推脱不得。

可很快就传来她惊呼的声音，宋璟臣匆匆赶来便看见她被撕坏的一片衣角，脸色陡然沉下来。

他甚至没有过问缘由便毫不留情的命人拔去我双手的指甲。

「王爷不要啊，姑娘这手以后还要抚琴……」欣儿哭着替我求情。

「嫉妒成性，本王没有废了她的手已经是格外开恩！」

宋璟臣最后厌恶的看了我一眼便护着沈昭瑜离开。

他笃定我是因为嫉妒才故意撕坏沈昭瑜的衣服，故而半点情面也不留。

保养的十分漂亮的指甲被一片片剥离血肉，鲜血淋漓。

十指连心，饶是我曾经经历过数不清的痛苦折磨，却还是觉得此刻痛到浑身战栗。

6

宋璟臣生辰那日，我守在窗边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焰火，猜到他或许不会来了。

可没想到我刚躺下门就被推开。

宋璟臣多年习武，脚步轻缓，可我还是可以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

他就这么一直站在我的床边，在黑夜中注视我良久后终于开口。

「昭昭说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陆瑶，你走吧。」

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让我离开。

或许是早有预料，我竟觉得心口没那么疼了。

我没有拒绝，当晚便离开了。

我没有带别庄里的衣服，只带了几张银票和一枚狼牙。

可刚离开别庄后我就被人打晕了过去，等再睁开眼时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很快开门走进来一个满脸粉末的女人，她让我乖乖听话，否则就要吃些苦头了。

我这才知道自己被绑到了京城最大的青楼――怡红院。

老鸨本以为我要挣扎，故而手中还握着沾满辣椒水的铁鞭。

可她万万没想到我竟十分平静地认命。

当天晚上她便要我接客。

我依旧听话。

我被换上了最单薄的纱裙上了台供人挑选，底下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很快我就被一男人拍下，抬眸看去，正是上次同我一同掉进湖里的沈公子。

沈昭瑜的哥哥。

他上次喝得醉醺醺的似乎并没有认出我，见我看过来只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我默默垂眸。

然而在上楼时我脚下一崴倒进一个冰凉陌生的怀抱。

抱住我的人一身华服，面如冠玉，一副温润公子的形象。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我含羞带怯的从他怀中起身，又恰好让他看到我眼底的忧伤落寞。

当晚推开房门的果然从沈公子换成了那位华服男子。

一夜温存，我知晓他叫苏珩，是一个商人。

他唤我瑶瑶，说以后定不会叫我委身旁人。

他也的确做到了。

我不知道他给了老鸨多少银子，总之老鸨后来待我和颜悦色，也并未再让我接客。

7

苏珩待我极好，每隔两三日便要来陪我，我们的关系日渐升温。

然而在一个午后，我正和苏珩对弈的时候，门却被突然踹开。

宋璟臣黑着一张脸走进来，还不等我说话他便一拳砸在了苏珩的脸上。

我惊呼一声，「阿珩你没事吧！」

「阿珩？好啊，他就是你的奸夫是吧，陆瑶，从前是我小看你了，竟被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给骗了这么久！」

他朝我扔过来一团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纸团。

我哆嗦着手打开，上面的字映入眼帘，我浑身冰凉。

「阿珩，我酿了几瓶桃花醉，若你在就好了」

「阿珩，我的手好疼，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为你抚琴了，不过没关系，我还能为你跳舞」

「阿珩，阿珩」

纸团上每一句话的开头都是阿珩二字。

我的下巴被宋璟臣粗暴的掐住抬了起来。

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怖。

「陆瑶，本王可以不要你，但你竟敢和本王在一起的时候跟他苟合，你就这么贱吗！」

宋璟臣快要气疯了。

陆瑶走后他想着她终究是伺候过他几年的女人，还是不能让她过的太寒碜，于是派人去寻她。

结果人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着。

直到他从她房中搜到的这张纸被沈邕看到后恰好想起来怡红院近日新来了个姑娘，被一个叫苏珩的男人给包了。

他这才找上门来。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我很清楚此刻他定然以为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进怡红院的。

果然，当我的泪砸在他的虎口上时他猛的将我甩开，后背重重的撞到了桌角，疼的我喉咙瞬间涌上一股腥甜。

宋璟臣一边擦拭碰过我的手一边恶狠狠道：「自甘下贱的东西！」

「既然你这么缺男人，那本王当然要满足你」

所有人都走了，然而没过多久门又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又一个男人，他们身上的恶臭味儿闻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次没人再来救我。

就连先前那个对我温柔体贴的苏珩也不管我的死活。

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锦衣华服的男人，温文尔雅，一身矜贵。

能从丞相府嫡子沈邕手中抢下我，身份毫无疑问。

太子宋淮之。

他对我从始至终都是利用，如今目的达到自然不会管我的死活。

可他在利用我的时候，我又何曾不是在利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