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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一位有些姿色的女人擦肩而过,我按照老方法,没有开启显示屏,在她距离我一米远时,我将相机举到左胸前,按下了一次快门。

等回家后再看,画面中是一片死黑,不知道是没有拍到,还是没有摁下快门,或者就是因为没有对焦,直接快拍无限远造成的呢。

因为想快点结束拍照的过程,所以恐惧得连对焦都省去了,因此,在菜地附近的那群白羊,也是这样只留下模糊的影像吧。

还有烧完纸后往家里走的两个人,与牧羊人一样,消失(存在?)于照片中的一片死黑里了,只有我才清楚照片中的黑暗里,曾经存在过,或者确实存在过什么,这是只属于我的记忆。

这样误打误撞,拍出了只有自己明白的照片。

那个人在黑暗中的某处,就只有我知道,但是,那个人在那一刻,在黑暗中的某处到底干了什么,我却不可能知道了,因为急匆匆地按下了快门,完全没有直视按下快门时的被摄体。

要说遗憾,仍然是遗憾,在按下快门前,或者就是在「kacha」的同时,自己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照片可能的模样,心在当时还享受了憧憬的喜悦。

这份喜悦,确实在观看照片的时候,完全落空了。

但是我不会放弃这种拍摄方法。

不管遇到多漂亮的女人,我都会继续用这个方法,用这个滤镜拍下去,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个滤镜都会制造出意外的效果,单单因为一两张照片的残缺就放弃这种手法,似乎是太过着急。

而且我想,在我的生活中,没有任何一个场面,没有任何女人,需要我,为了一定要在照片中完整地记录她的形象而使用显示屏。

我在狮子林桥所拍摄的穿着怪袜子的女人的影像,那个影像所依赖着的那个女性肉体,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愚蠢的,即便不是丑的,也是平平无奇,只是我在那个当下起了色心而已。

在拍摄那张照片前的早上,我坐在电脑桌前,已下了决定,不再追求复刻被摄体的样貌了,就是那一天,我决定要这样拍了。

所以,穿得再花里胡哨又怎么样?

就即便是裸体又怎么样?

品尝过做爱的滋味后,我又会怎么看待街上的女人呢,态度转变后,又会拍出怎样的照片呢,对这一点,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但是现在,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值得我改变我的拍摄方法,值得我必须记录下她们的脸,值得我必须让她们的身体轮廓清晰地显现。

车文又怎样,除非出于向他人炫耀的动机,我才会刻意使用显示屏,把车文的样貌尽可能清晰地记录下来,比如,拍下来之后发到公众号上。

现在,我已经对自己能不能拍好车文不抱信心了,只好随着与她的生活,边生活,边拍照而已。

平常的日子里,仍然像拍摄陌生女人一样,使用同样的方法吧,继续制造,只有我才清楚的,曾经切实存在于镜头中的事物。

车文啊,她与牧羊人,烧纸人,路上偶然遇到的女人不同的,就在于她将是一个我会在拍摄她的同时凝视她的女人。

只有我明白她的轮廓。

目前的照片所展示的,也不是我的所见,而是在我手里的相机镜头所见而已,而观看我的照片的人,永远无法享受我的视线,也无法享受我在拍摄时的视线。

所以,拿起相机吧,不要再看别人的照片了,没有用的,所以去恋爱吧,不要看毛片了,不真实的。

只有这种拍摄方法,才能彻底地用相机制造隐私,当我不敢凝视被摄体时,相机就创造了属于它的隐私。

它的表现,部分脱离了我,我的视线,也不能和它重合。

睁着双眼,看着取景器时刻意隐藏的,不是隐私,只有相机,才能制造真正的隐私。

我这般绝顶自私的人,就该使用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