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流体是一种具有零粘度的流体,它可以无阻碍地流动,甚至可以爬上容器的壁。超流体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它的量子性,也就是说它的行为不能用经典的流体力学来描述,而要用量子力学来描述。这就导致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现象,比如涡旋的存在。

涡旋是超流体中的一种拓扑缺陷,它是由超流体的相位变化引起的。你可以把超流体想象成一个波函数,它的振幅和相位都是空间和时间的函数。当超流体流动时,它的相位会随着速度而变化,这就是所谓的超流速度。如果超流体的相位在一个闭合的路径上发生了2π的变化,那么就形成了一个涡旋。涡旋的中心是一个奇点,那里的超流体密度为零,而周围的超流体会围绕着它旋转。涡旋的存在使得超流体的流动不再是无旋的,而是有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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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旋的一个有趣的性质是它们携带了量子化的环流,沿着涡旋的闭合路径的积分只能取某些离散的值。这些值是由普朗克常数和超流体的粒子质量决定的。这意味着涡旋的强度是量子化的,而不是连续的。这也意味着涡旋是稳定的,它们不能随意分裂或合并,除非满足一定的条件。这些条件通常涉及到外部的扰动,比如温度、压力、电场或磁场。

这就引出了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题:超流体中的涡旋携带磁通量。你可能会问,超流体是中性的,它怎么会和磁场有关系呢?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答案是超流体中的涡旋并不是真正的中性的,它们其实是带有微弱的电荷的。这是因为超流体中的粒子并不是完全对称的,它们有一些微小的差异,比如自旋、质量或电荷。这些差异会导致超流体中的涡旋具有一些额外的性质,比如携带磁通量。

这个现象被称为“涡旋磁效应”,它是由有效场论来描述的。有效场论是一种物理学的方法,它可以用一些低能的参数来描述一些高能的物理过程,而不需要知道所有的细节。在这里,我们用有效场论来描述超流体中的涡旋,我们只需要知道一些基本的参数,比如超流体的密度、压强、相位、速度等,而不需要知道超流体中的粒子是什么,它们是怎么相互作用的等。这样,我们就可以用一些简单的方程来描述超流体中的涡旋的行为,而不需要解决一些复杂的量子力学问题。

在有效场论中,我们可以把超流体中的涡旋看作是一种拓扑溶子,也就是一种由拓扑缺陷构成的粒子。拓扑溶子有一些特殊的性质,比如它们可以携带一些守恒量,比如电荷、自旋、磁通量等。这些守恒量是由拓扑缺陷的结构和对称性决定的。在这里,我们关注的是超流体中的涡旋携带的磁通量,它是由涡旋的相位变化和电荷分布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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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用一个简单的模型来说明这个现象。假设我们有一个由两种不同的玻色子组成的超流体,它们的质量和电荷都有微小的差异。我们可以用一个复数来表示超流体的波函数,它的实部和虚部分别对应两种玻色子的密度。当超流体流动时,它的波函数会发生相位变化,这就导致了两种玻色子的密度的变化。如果超流体中存在一个涡旋,那么它的波函数会在一个闭合的路径上发生2π的相位变化,这就导致了两种玻色子的密度的不连续。这就相当于在涡旋的中心有一个点电荷,它的电荷量是由两种玻色子的电荷差乘以涡旋的强度决定的。这个点电荷就会产生一个电场,而这个电场又会和超流体的流动产生一个磁场。

这个模型可以推广到更一般的情况,比如超流体中的玻色子不是两种,而是多种,或者超流体中的玻色子不是标量,而是有自旋的。在这些情况下,涡旋的相位变化和电荷分布会更复杂,但是涡旋磁效应的本质是不变的。涡旋磁效应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它存在于任何具有相位变化和电荷分布的超流体中。

涡旋磁效应的一个重要的应用是它可以用来探测超流体中的涡旋。如果我们在超流体中放置一个磁探针,它就可以感应到涡旋携带的磁通量,从而确定涡旋的位置和强度。这种方法可以用来研究超流体中的涡旋的动力学和统计性质,比如涡旋的形成、运动、相互作用、湍流等。涡旋磁效应也可以用来研究超流体中的量子相变,比如超流体到超固体的转变,因为这些相变会改变超流体中的相位变化和电荷分布,从而改变涡旋携带的磁通量。

涡旋磁效应的一个挑战是它的量级通常很小,因为超流体中的电荷差很微弱,而涡旋的强度也很小。这就需要我们使用一些非常灵敏的仪器来测量涡旋携带的磁通量,比如超导量子干涉仪(SQUID)。SQUID是一种可以测量极小的磁场变化的仪器,它的原理是利用超导环路中的约瑟夫森效应。约瑟夫森效应是指两个超导体之间有一个绝缘层,当有一个电压施加在绝缘层上时,会有一个交流的超流电流通过绝缘层,这个电流的大小和频率都和电压有关。

如果在超导环路中放置一个SQUID,那么当有一个外部的磁场穿过环路时,就会改变环路中的超流电流的相位,从而改变SQUID的电压。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测量SQUID的电压来测量外部的磁场。如果我们用SQUID来探测超流体中的涡旋,那么当涡旋移动时,就会改变SQUID的电压,从而反映出涡旋的位置和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