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讲完亲身经历的人都走了,我还坐在座位上不肯走,因为我还没有听够。
就在这时,饮品店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老人,须发皆白,气定神闲。他拄着拐杖坐下来,要来一杯茶。
等到女服务员端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上来后,老人喝了几口,笑着说:“我也来讲一讲亲身经历,保证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因为这件经历确实比较独特。”
他自称姓喻,已经七十多岁了,跟着儿子住进城里已经十几年了。
只听他缓缓地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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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我家还在山区里,我们的村子三面环山,一条大路通向山外,到小镇上需要走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我是一个勤劳肯干的人,打鱼卖,砍柴卖,采摘山货卖,手里积攒了一些钱,便买了一辆自行车。如此一来,我到小镇上就方便了许多。
那时候,我们村子里还没有人家买自行车,在我们村里,我算得上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这一天晚上,我在河里网了几十条鱼,第二天一大早,我用自行车驮着鱼篓,到小镇上卖鱼。
鱼卖完后,我推着自行车在集市上闲逛,忽然看见一家饭馆后院门口,围着一圈人。我挤进去一看,原来拴着一条黄鼠狼,饭馆老板正在询问有没有人敢杀,杀了给5元钱。
今天上午,有一个老汉捕捉了一只黄鼠狼,拿到集市上卖,被饭馆老板买了。他的父亲有心脏病,已经许多年了,曾经获得过一个偏方,用黄鼠狼的肉佐药,能够治疗心脏病,只是一直没有买到黄鼠狼。
如今机缘巧合,买到了黄鼠狼,他却不敢杀。他开饭馆,杀了无数的鱼和鸡鸭,为何不敢杀黄鼠狼呢?因为本地人都认为黄鼠狼有灵性,杀之不详,担心遭到报应。
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人愿意杀。我走上前说:“老板,杀不得,据说黄鼠狼最记仇,你就不怕遭到它的同类报复吗?弄不好,你的饭馆生意会受到影响,开不下去了,也有可能。”
我最讨厌有人胡乱杀动物吃肉,人类文明延续了几千年,早已经为我们选择了鸡鸭鱼肉这些食物,杀鱼杀猪杀鸡鸭,都不为过,但是杀黄鼠狼吃肉,就过了,实属不应该,因此我才故意拿话吓唬他。
老板果然被我的话吓住了,做生意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赚不到钱,他当然不愿意饭馆开不下去了,于是看了看我,说道:“你不要瞎说,我已经花钱买下了,难道还要我放了不成?”
我笑着说:“你把它放生了,是行善积德,将来会得好报的,说不定你的饭馆生意会越来越好。”
老板冷笑说:“我花钱买来的,放生是不可能的。你有善心,你就买来放生啊。”
众人在旁边起哄,我这人经不住激将,头脑一热,就花钱把黄鼠狼买了下来。刚把绳索解开,黄鼠狼就飞快地跑了,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围观的人有夸奖我的,也有笑我傻的,说什么的都有。我也不管他们怎么说,骑着车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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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在山上砍柴,从山梁上走来一名女子,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来到我的面前,开口问道:“喻兄弟,你看我像人吗?”
我不由得一愣,打量起女人来,只见她穿着花袄子,蓝色的裤子,脚上穿着绿色的鞋子,眼角纹很深,满脸笑眯眯的,不像精神不正常的人。不过,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就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女子说:“我没有开玩笑,我在向你讨口封。”
我又是一愣,这种讨口封的故事,我小时候确实听爷爷讲过,以狐狸黄鼠狼居多。不过,那都是解放前的事情了。解放后,从来没有听说过讨口封的事情。我疑惑地问道:“既然你向我讨口封,请问你属于哪一类大仙?”
女子笑着说:“我是黄大仙,前几天,还承蒙你搭救过我。”只听她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原来,她就是我在小镇上放生的黄鼠狼。她一直在山上潜心修行,如今快要两百年了。前几天的晚上,她在一个小山村里闲逛,发现一个老汉屋里传来酒香。
她爬上窗台,透过缝隙一看,看见老汉已经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响起了微弱的鼾声。桌子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盘熏腊肉,一盘腌鸡蛋,以及半瓶酒。
虽然她从来没有喝过酒,但是,酒香却让她心里痒痒的,最终,她大着胆子钻进了屋里,吃了两个腌鸡蛋,喝了两杯酒。
没想到酒劲真大,她的头脑一阵晕眩,忍不住卧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惊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她被老汉捉住了,关在了笼子里。老汉看着她嘲笑说:“你喝了我两杯酒吃了两个腌鸡蛋,明天把你卖了,能买回来好几瓶酒,我也不亏。”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些事,我把她买下来放生了。
听她讲完,我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她见我一脸疑惑,笑着说:“我知道你有点难以置信,不过,你想一想,我没有去过你家,为何知道你的姓名和住址呢?”
接着,她讲出了我的姓名以及年纪,还说我家一共有几口人,每一个家人的名字,以及我家住在村里第几家,丝毫不差。
我更加惊讶了,这种神奇的事情,让我半信半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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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女子继续说:“恰好这几天,到了我讨口封的时候,因为知道你是善良人,就来找你讨口封来了。”说罢,她侧了侧身子,我瞥见她的后面露出一小截毛茸茸的尾巴,正是黄鼠狼的尾巴,开始有几分相信了。
于是,我笑着说:“像人,像极了人!”
女子顿时喜笑颜开,晃动着身躯摇摆起来,显得分外兴奋。我再偷眼一看,她的背后那一截尾巴,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她笑着说:“感谢你让我讨口封成功,我真的成人了。你不但救了我,还帮我讨口封成功,我决定帮你改运,也算是报答你了。”
说完,她掰着手指头捣鼓一番,点点头说:“你是一个心善的人,也是一个能干的人,将来注定要发大财。但是目前命运不济,需要改运。我教你一个改运的办法,买一对手镯戴在手上,不出三年,你就能发大财。”
我心里窃喜,发大财一直就是我的梦想。我赶紧问道:“大仙,我应该买什么样的手镯呢?”
女子说:“我再给你算一算吧。”她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抬头对我说:“你不用出去买手镯,就在家里等着,明天的午时三刻,你站在村口的大柳树下,遇见过往的就问有没有手镯卖,要是机缘到了,就会遇到卖手镯的人,不问价钱,只管买下就行了。”
说完,女子转身上了山梁。
我担着柴回到家里,把遇到黄鼠狼讨口封的事情讲了,家里人都不相信,嘲笑我编瞎话忽悠他们。我指天发誓,表示是真的。
妻子看着我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相信讨口封的事情,那个女人要么是逗你开心的,要么就是另有目的。”
我哪里肯听呢?不再言语,决定明天依照女人所言,看看能不能遇到卖手镯的人,要是真的遇到了,就说明女人真的是黄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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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11点多,我站在村口的大柳树下,不停地看着手表。到了11点45分的时候,大路上果然走来了一个男人,年近五十的样子,看起来面生,不是附近的人。他看了我一样,就要与我擦肩而过。我开口问道:“你有手镯卖吗?”
男人顿时脸露惊讶之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手镯卖呢?”
我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随便问问。”男人却掏出一对手镯,说道:“我真的有一对手镯要卖。”
原来,他家的儿子最近要结婚,女方家里索要两千元的彩礼。他拿不出这么多钱,便想把这一对手镯,拿到县城里卖了。
男子笑着说:“我姓张,就住在山那边,这是我家祖传之物,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舍不得卖的。这一对手镯,价值五千多元,我急着等钱用,你给两千五百元就行了。”
四十年前,两千五百元不是小数目。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男人说:“这样吧,你要是真心想买,一口价,两千元,正好是彩礼钱,多一分我也不要,少一分我也不卖。”
说实话,我已经相信昨天那个女的,真的是黄大仙了,午时三刻果真遇到了卖手镯的人,这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吗?而且黄大仙也说过,不问价钱,只管买下就行了。
我就从家里拿出两千元钱,买下了手镯,男人接过钱,兴冲冲地走了。令我不解的是,他拿了钱,应该回家啊?为何还要继续往小镇的方向走呢?
老婆在厨房里做饭,我拿着手镯给她看,她接过来看了看,笃定地说:“你上当了,这就是玻璃做的,一百块钱也要不了,你却给了两千元,莫非这个男人和昨天那个女人是一伙的?合起来骗你钱的?”
这正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难怪那个男人继续往小镇方向赶去,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山里人,是个骗子。我连饭也不吃了,赶紧跨上自行车,去追赶那个男人。
也就两三地理,我追上了那个男人,揪住他不放。附近村子的人听见我们争吵,围上来看了手镯,也认为是玻璃的,根本就值不了钱。这些人和我熟,有几个人跟着我,押着男人送到了小镇上的派出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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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开始询问男人,男人还在狡辩手镯是真的。民警就问男人是哪里人?他一直不说。后来,民警从他的身上搜出身份证,原来他就是小镇附近的人。
我大声质问:“你不是说你是山那边的人吗?为何成了小镇附近的人呢?”
民警就把男人带进了审讯室里,突击审问。男人刚开始还气定神闲,经过一番较量,男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当即就招认了。
那一天,我买下黄鼠狼放生后,这个男人就在围观者当中,当时就认为我这人透着一股傻劲,回到家里,把此事当笑话讲给他的老婆听了。
他的老婆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当即就觉得我这人好骗,于是决定合伙骗我一笔钱。她先找人打听到我的姓名和住址,又托人打听清楚我的家庭情况,然后买了一条黄鼠狼尾巴,开始粉墨登场。
她故意装成讨口封的黄鼠狼,把尾巴露出半截让我看见。当她听我说像人时,又假装摇晃身子装成高兴的样子,扯动身上的机关,让尾巴缩回了衣服里,装成讨口封成功的样子,骗我相信她真的是黄大仙。
还别说,她这一招还真的很灵验,让我这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人,几乎相信了她是真的黄大仙。
接着,就是男人登场了。他早就隐藏在附近,看见我等在大柳树下,就在午时三刻出现了。
民警把两千元钱还给了我,叮嘱我要去除脑子里的封建迷信,讨口封的事情,只存在传说里,现实里并没有这回事。而且,要想改变命运,只能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如果戴手镯就能发大财,人们不就都去戴手镯了吗?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涨红着脸,连连说是。这以后,讨口封就成了我一生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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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喻的讲完亲身经历,我们都笑了起来,想不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真的相信讨口封这件事,让人钻了空子,差点损失了一笔钱,还好他的老婆比较冷静,揭穿了阴谋,让他醒悟了过来。
不过,他放生黄鼠狼的事情,还是值得我们肯定的,他的善良,还是值得我们嘉奖的。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好在通过此事,他终于醒悟了过来,这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故事扎根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