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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13日,美国佛罗里达州大学传来噩耗。 不到30岁的留美博士陈慧祥,被发现在博士生实验室的天花板上吊自杀了!

在此之前,这位来自山东临沂的天之骄子已五年没回国,甚至连爷爷的葬礼都未能出席。正当众人为陈慧祥惋惜之际,一封定时发送的“遗书”出现,矛头直指华人导师Dr.Li

这名华人导师究竟和陈慧祥有何交集?到底是什么原因,将这颗前途璀璨的科研新星推向了死亡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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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子 逆袭成才

陈慧祥的出身很普通,他的父母都是在单位上班的员工,每月挣到的薪水极其微薄,只能勉强满足全家的基本开销。但老话常说“寒门出贵子”,即便是在并不富足的家境下,陈慧祥依旧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品行端正,在学校更是出了名的“热心肠”。

在陈慧祥昔日同窗的印象里,这个相貌俊朗的男孩子对同学一向有求必应,会耐心为他们解答所有问题。陈慧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内严于律己,对外倾囊相授,而老天也没辜负他的刻苦努力,高考结束后,陈慧祥凭借出色成绩,顺利考上了吉林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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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祥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大学四年里,陈慧祥在完成本科学业后便开始备战考研,未曾有过一丝懈怠。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终如愿获得了哈工大的保研名额。后来陈慧祥硕士毕业,在这个人生的又一分岔路口,他又一次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赴美留学

一方面,是陈慧祥本身就早有出国深造的意愿,虽然留在国内也能找到不错的工作,但志向高远的他还是希望能学习更多的专业知识。另一方面,研究生毕业前夕,陈慧祥就已经收到了美国七所高校的Offer及奖学金,如此大好的机会,他自然不能甘心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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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和家人的商议后,陈慧祥选定了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这里资源配置齐全,最主要的是,他所就读的电子工程系导师是同为华人的Dr.Li,也就是李涛教授。

而且,同胞之间沟通起来隔阂少,出国在外也能有个照应,于是在2013年,陈慧祥踏上了前往美国的漫漫长途。

异国求学 “引路人”背后的无尽魔窟

进入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就读后,陈慧祥获得了1500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万)的奖学金。但这些对他来说可谓是杯水车薪,因为按照美国的物价,这些钱最多只能让他解决温饱问题,却并不能作为生活的长期保障。

经济上的捉襟见肘,让独在异国的陈慧祥不得不勒紧裤腰带,将全部精力放在学术研究上。不知多少个深夜,他忙到十二点才会熄灯睡觉,第二天天刚亮,他就又要爬起来去继续搞研究。这样的生活作息让陈慧祥很不适应,也就是在这时,李涛向他伸出了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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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涛

李涛在学校里的声望很高,他曾在2017年的某次采访中表示,自己教过的6个博士都在毕业后留美任教,在学术界可谓成就斐然。也正因如此,李涛对博士生格外苛刻,这点从李涛对博士生的毕业要求里便能窥见一二:

“门下博士生必须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两篇订会论文才能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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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模拟

“顶会”即顶级会议,整个计算机结构领域只有4个,开会时间是一年一次。作为全球最顶尖的会议,他们参选论文的审核自然十分严格。论文的录用率在10-20%,也就是一百篇里可能也就两三个被选中,即便之于天资卓越的陈慧祥来说,也极具难度。

但一码归一码,虽然李涛在学术上很严厉,但私下却没少帮扶陈慧祥。陈慧祥初到美国的那段时间手头正紧,李涛得知后,主动每月为他补贴1400美元,算是缓解了陈慧祥的燃眉之急。李涛的慷慨解囊博得了陈慧祥的好感,却并不知这也在日后成了毁掉他的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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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陈慧祥便慢慢发现,自己敬重的导师李涛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不知从何时开始,本该忙于学的自己成了李涛的“移动保姆”,不是凌晨一两点开车去机场接他,就是被喊到李涛家帮忙除草。陈慧祥的朋友实在看不惯,劝他委婉回绝,但陈慧祥却苦笑道:

“习惯了,而且我老板(李涛)曾说过,他最讨厌学生对自己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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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祥和朋友的聊天记录(“老板”指李涛)

陈慧祥很尊敬李涛,因为他的确给予了自己很多学业上的指点,尽管他时常会强制自己做些无关紧要的私事。

这使得李涛越发得寸进尺,很多次陈慧祥想回国探亲,结果因为忌惮导师“随叫随到”的要求,他选择了放弃,以至于连爷爷的葬礼都没能出席,这一晃就是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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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在美国读博的第五个年头,陈慧祥的第一篇论文被收录于ISPASS会议上。但对他而言,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他已过而立之年,结果因为迟迟交不出顶会论文,而面临着无法获取博士毕业证的险境。

美国大学的导师一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他们看学生不顺眼,或者论文不能符合他们的要求,便有权阻止学生毕业。在这个硬性要求下,陈慧祥只能忍气吞声,将心思都放在撰写论文上。2018年3月,论文定稿,随后被发送给了ISCA(国际计算机体系结构讨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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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模拟

2019年3月,陈慧祥收到了一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ISCA选中了他的论文,只要按照规定在2019年5月底前做完最终核对,一切便大功告成。

这让陈慧祥很是激动,当即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核对,然而看着看着,他扬起的嘴角又突然落了下来——论文出了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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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陈慧祥发现,他论文里的假设和实际试验结果出入很大,因为他当初准备的太过仓促,以至于出现了如此大的漏洞。

学术研究向来讲求严谨务实,倘若公开发表后必会引来界内质疑,若想要“亡羊补牢”,陈慧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导师李涛让他撤回那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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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陈慧祥将入选论文的漏洞告知给李涛时,爱慕虚名的他不但回绝了陈慧祥的请求,还要求陈慧祥自行修改,论文必须按期交稿。这让陈慧祥进退两难,因为“修改”就意味着他要趟学术造假的浑水,眼见陈慧祥不同意,李涛便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要是敢撤回论文,毁了我的名声,老子就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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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祥和朋友的聊天记录

虽然陈慧祥一再向李涛保证,自己愿意为撤回论文承担所有后果,但对李涛而言,产生的负面影响也同样不小。

毕竟是顶会论文,一旦撤回就等于默认了身为导师的李涛玩忽职守、审核不严。以个人荣辱为先的李涛,自然不会让陈慧祥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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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祥和朋友的聊天记录

或许连陈慧祥自己也没想过,他曾经无比仰慕的导师竟会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弃学生的安危于不顾。一面是遥遥无期的毕业,一面是漏洞百出、但又不得不交的论文,李涛施加给陈慧祥的压力就像狂风骤雨,在日积月累的堆积下越发繁重,最终彻底摧垮了他。

天才陨落的真相 幕后黑手终获惩

坐在大学的博士生实验室里,陈慧祥神情恍惚的靠在墙边,整个人一夜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才几个月的功夫,他的头发就已经脱落大半,体重也不断变轻。为了达成自己所热爱的学术研究,陈慧祥付出了整整六年的青春,几乎倾尽所有。

可是事与愿违,“越努力越幸运”这次并没有在陈慧祥的身上灵验。曾经为他指点迷津的导师,如今却为了私欲成了毕业路的最大绊脚石,将陈慧祥变成了任由差遣的仆从。这样生不如死的感觉实在太煎熬,因为他的希望已被消磨殆尽,如今再也没有任何后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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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模拟

2019年6月12日,陈慧祥自杀前一天,他给同在美国工作的好友王一林打去了视频电话。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聊了彼此的近况。谁知快要挂断时,陈慧祥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老王,我要自杀了,再见吧!”

王一林一开始没当回事,以为只是陈慧祥最近压力大,想开个玩笑自嘲一番。然而,当第二天有几个学生发现陈慧祥在实验室得发紫的尸体时,王一林这才如梦方醒的意识到,好友确实有轻生的念头。实际上早在一个月前,陈慧祥就已展露出了想轻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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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事后好友放出来的聊天记录,还是陈慧祥在社交平台上发表的“尝试吊死”的帖文,亦或是个人电脑里频繁出现的“如何自杀”搜索条,那股无能为力的绝望都是那样清晰可见。噩耗传到国内后,陈慧祥的亲属伤心欲绝,可李涛在接受警方审问时却轻描淡写的答道:

“关于陈慧祥自杀的事,我很遗憾。我想或许是他和家人关系紧张,再或者是对前途没什么信心,一时想不开才走上绝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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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涛发给陈慧祥家人的信息

李涛的话显然是在故意撇清责任,陈慧祥虽然这些年没回过家,但他和家人的关系始终很和谐,至于对前途没信心更是无稽之谈。这样的说法断不能得到陈慧祥家人的认可,于是他们搬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这便是陈慧祥生前留下的“遗书”,准确来说是一封被提前设置为定时发送的电子邮件。邮件很长,字里行间都在表达着一个科研人的不甘和绝望,以及对李涛种种压迫的无奈和痛苦,令人读来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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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祥留下的遗书

可是,作为始作俑者的李涛却依然态度强硬,坚称自己和陈慧祥的死没有关系。当得知陈慧祥家属公开遗书内容后,他甚至还一边威胁对方,一边堂而皇之在2019年6月24日发表了陈慧祥的那篇论文。

更令人气愤的是,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和警方对此事的调查也极尽敷衍,并没有给予李涛任何实质性处分。原来,因为李涛在业内是知名人物,又是协会会员,人脉网相当宽泛,自然有的是办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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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调查结果引起了公愤,尤其是陈慧祥的亲友们,他们决心要抗争到底,将李涛的伪善面目彻底撕碎。这些人成立了一个名为“Huixiang Voice”的账号,专门披露陈慧祥生前的所有遭遇。

网络的力量是巨大的,这些内容一经发布便引发了全球轰动,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的学生更是联名请愿,要求校方对陈慧祥自杀一事进行彻查。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学校终于同意建立专门调查组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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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美国计算机学会对外公布了留美博士陈慧祥自杀的调查结果。李涛作为论文的第二作者,恶意逼迫第一作者陈慧祥发表有问题的论文情况属实,违反了同行的评审程序。故决定撤销该论文。

同时,对于导师李涛的行为,协会也给出了最严厉的处罚。未来十五年以内,李涛不得在计算机协会旗下的任一期刊上发表文章,同时禁止参与计算机领域期刊编纂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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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比于协会作出的处罚,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的做法却引发了巨大争议。原来按照校方的处分,李涛只是被暂停职务,但薪水依旧还能照常领,如此无关痛痒的解决方式,很快便再次引起了在校生的抗议。

在学生们和外界的舆论造势下,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最终只得再度让步,于2021年4月开除了李涛终身教授的资格,永久不得再入校任教。至此,这起影响恶劣的学术界霸凌事件总算圆满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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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切来得都似乎太迟了,学术界少了李涛这样一个心术不正、两面三刀的蛀虫,却也失去了一个冉冉升起的年轻翘楚。愿今后类似的悲剧不再重演,也希望学术圈能永葆纯净,少一些追名逐利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