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曾几何时,他手握生杀大权,言传身教;曾几何时,他权倾朝野,号令天下。当他还徜徉在权力的极致时,又岂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沦落至此——困在颠簸的牢笼,在仆从的搀扶下踽踽独行。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定是千头万绪,五味杂陈。
年近古稀的范增,如今只想静静地回到故乡,远离这场与项羽争天下的旋涡。然而他的内心,实则并非如此平静。
当他被项羽发配回乡的那一刻起,脑海中就时时回荡着那场著名的鸿门宴。多年前的那一幕幕,至今仍历历在目,久久不散——
他果真后悔了吗?若当日鸿门宴上他出手杀了刘邦,楚国又将何去何从?这些疑问,将伴随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一、命运的分水岭
公元前202年冬,距鸿门宴已过去六年多时间。现年67岁的范增坐在颠簸的牛车上,在仆从的搀扶下缓缓前行。他刚刚受到项羽的勒令,前往江东的彭城闭门养老。
眼见楚汉战争进入尾声,范增作为楚国重要谋士,却无力回天。他心知天命已到头,但倔强的性格使他不甘心就此黯然离去。闭上眼睛,范增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六年前的鸿门宴——那一天,正是他与刘邦命运的分水岭。
牛车在颠簸中摇晃,范增的背后疮痛难忍。他不禁胡思乱想,多年未愈的疮痛是不是自己郁郁寡欢的外在表现?老仆连忙劝慰道:“主人,霸王只是一时糊涂,他决不会就此放弃您......”
可范增自己明白,此去江东,只怕是此生不复返。
二、争吵预示变数
想起多年前,范增还是手握大权的西楚国相,号令天下。当时刘邦已经打下关中,率军驻扎在咸阳城外。范增多次极力劝说项羽趁机取下刘邦的首级,但项羽不以为然。
两人为此争执不休。项羽自信功高震主,认为刘邦安分守己便可。而范增看出刘邦心怀不轨,坚持立即诛杀。不为所动,范增一番言辞也只是大海拍岸,石沉大海。
争执到最后,项羽强词夺理道:“亚父,你老糊涂了!刘邦有我震慑,哪里还敢造次?”
范增气结,强压着一口老血。他焦虑地意识到,眼下的项羽已经目空一切,但刘邦的威胁日益迫近......
三、鸿门宴上演杀局
看似平静的鸿门宴,暗潮涌动。此前项羽故意释出风声,要在宴会上杀死刘邦。刘邦的帐篷外人头攒动,张良建议刘邦不去赴宴。
然而刘邦豁达地说:“人生在世,最忌苟且偷生!我与项羽之间的恩怨,只有明刀明枪地对决,才能分个高下。”
刘邦的气魄让众人佩服不已。第二天清晨,刘邦如期而至。宴会开始后,刘邦多次向项羽表明自己的忠心。范增在一旁心急如焚,向项羽投以暗示的目光。
眼看项羽不为所动,范增忍无可忍,假借散步之机召来了项庄。他命令项庄趁机上前舞剑,借机将刘邦斩于座上。项庄立即应允这个秘密任务。
宴会上,项庄突然起身舞剑。他越舞越近刘邦,杀机已经呼之欲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伯识破了他的企图,也抽剑上前,硬生生将这一击架开!刘邦的谋士张良趁乱拉着刘邦逃离现场,范增的阴谋落空。
此时此刻,范增只觉天旋地转。他万万没想到,项羽竟然仍旧纵容刘邦离去......
四、谋划的盲点与败笔
事后回想,范增误判了形势,才会铤而走险。他本可以趁宴会之机直接下毒,只是一心等待项羽出手,结果错失良机。
或许,范增心中仍存侥幸。他坚信项羽会听从自己建议,对刘邦痛下杀手。所以他才会在宴会上不断向项羽使眼色,试图催他出手。直到最后关头,范增不得不亲自动员项庄行刺。
可悲的是,他低估了项羽的傲慢与自大。也忽视了谋士项伯的存在,没想到项伯竟会破坏自己的计谋。在鸿门宴上,范增算错了一步,终致大局已去。
五、后知后觉的遗憾
从此刘邦从鸿门宴脱险而出,他的实力日渐增长,而项羽的败象已现。如今到了风雨飘摇之时,范增不禁悔恨不已。
多年前他就该出手杀了刘邦,哪怕被骂无义,他也要为项羽除去后患。当时项羽还盛极一时,霸业可成,只要刘邦一死,天下毫无疑问属于楚国。谁知轻敌妄自菲薄,让刘邦趁虚而入,才有了今日楚汉动荡的局面。
一次失算,造成了如今千疮百孔的局面。范增不知天意如此,竟由得他白白错失杀掉刘邦的大好良机。如今想来,那曾是决定楚汉兴亡的一刻——一刻的迟疑,造就了日后漫长的风雨飘摇。
六、殊途同归之时
回望往事,范增已无力挽回。他在颠簸的牛车里轻轻叹息,命运的力量已将他引向桑榆晚年的归途。
就在他陷入深思的时候,一声痛呼划破夜的宁静。原来范增背后积年的疮痛突发,鲜血瞬间浸透了华服。仆从手忙脚乱地抱起范增,可为时已晚。
他口中喃喃着“鸿门,鸿门......”,目光渐渐黯淡下去。多日的郁结在这一刻化为幡然醒悟,范增带着终生的遗憾离去了人世。也许,他终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清了命运的无常与自己的盲点。
然而天下之事,并不会因一个人的离去而停滞。汉军很快占领了彭城,项羽在乌江自刎而亡。至此,这个腥风血雨的时代落下帷幕,华夏由此进入了一个新的纪元。
结语
人生得意须尽欢,古人云。范增一生扶助项羽,建树汉楚鼎立之势,可谓功成名就。只是他没能亲眼见证自己一手缔造的伟业,不免有些遗憾。然而,世事难料,谁能预见命运的安排?范增虽一死,却也释怀了心头积重的郁结。
古人云,大丈夫不能沮丧,应从容面对生老病死这人生必经阶段。一朝功成身退,云淡风轻 就此别过,岂不乐哉?范增虽怀有遗憾,却也最终宽慰释然。
世人切勿在意一时得失,要抱定志向,随遇而安,方得从容。且善始善终善终始终善,虽百年后无人知,至死也可心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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