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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最近几年,每到过年,我总是很害怕。

不是怕走亲戚。

甚至不是怕没有过年钱。

是怕微信群里面,到处传播的灭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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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个世界,慢慢变得更不讲道理,变得更危险了。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那些沿海打工的亲戚,很多都失业回家。

我那些有着铁饭碗工作的哥们,也总是工资奖金被拖欠。

我家村姑的工资,2019年,加上各种福利,还活得非常滋润,到现在一个月只能拿三千多块钱,我真的越发害怕了。

村姑,还是在一个小银行上班。

日子,怎么感觉越过越难了。

02、

现在看来,过年,家人团聚的日子,也是团灭的日子。

现在过日子,与人为善,尤为重要。

不要因为小事,去欺负任何一个老实人,以为这样就能显得自己高高在上,有着各种优越感,恰恰,这可能是取祸之道。

真不知道,老实巴交的他们,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杀红眼的屠夫

当世道让人实在活不下去,拉着欺负自己的仇人一家上路,可能就成他们的一个必选项。

我与人为善,低调苟活,且活得战战兢兢。

真不知道那些有一毛钱权力,当成一百块钱用的人,有点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人,或者是有一点点优越感,恨不得到处秀的人,他们从来都不害怕吗?

其实,灭门这样的事情,很多年,都不太能看到了。

遥远的1990年代,我依稀记得,总是会在我的周围,发生这样的案子。

那个年代,在秀山川河盖,我总是能听到今日兄弟相砍,明日又父子相杀,过不多久,又见拖欠工资被灭门。

其实,可怕的,不仅仅是这事情的本身。

我害怕的,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又开始频频发生。

这不,又有人开车在乱撞了,受伤害的,却是天真无邪的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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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挥刀,总是向更弱者砍去,这劣根性,真是深入骨髓,到死了,有的弱者,也不敢给强者一个愤怒的眼神。

就像康熙朝一个宫里的太监,受到欺负,只会把怒火倾泻给另一个更可怜的小太监,从来不敢抬头正视尚膳监海公公的瞎眼,更不可能敢在小玄子面前抬起被强行剃了的秃头。

这奴才般的怒火,对更弱者的孩子来说,却犹如雷霆。

03、

现在的群,比各种传统媒体,更能看到这个社会的最真实一面了。

不管是传统媒体,或者是自媒体,都到该上一炷香的时候了。

虽然我看很多地方,每到记者节,还是搞得轰轰烈烈的,各种伪记者粉墨登场,说着点言不由衷的假话,然后大家一起吃吃喝喝一顿……。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正的记者了。

包括我,也不太想写东西了。

距离我上次写东西,还是两个月前。

不是不想写,是发现可能连写的必要都没有了。

我和一个朋友聊到,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影响别人什么了。

自己的亲人,我现在,都想他们看起来红一点,或许这样,对亲人们来说,才是安全的。

不能学我们。

知道自己头上悬着剑。

随时可能掉下来,砍掉我等的狗头。

04、

一个叔,刚找我借钱。

他在外面打工二十多年了。

前些年,找了个二手的媳妇,生了个女儿。

他说,我那妹妹,上学没钱,找我借五百块。

他曾给我说过,他每个月工地搬砖,还是有六七千块钱的。

我倒是能从花呗里面,给他网贷点钱出来。

只是,要他还钱,就遥遥无期了。

说是借,不如说送。

我在家带娃几个月,几乎静不下心来写文,不但没有那微薄的打赏,也不能帮老父亲卖蜂蜜,也就是说,好几个月,我是没有任何收入的。

这几个月,全靠我们家村姑的不断腰折的工资,养着家。

我给家里老父亲说了借钱的事。

老父亲告诉我,一分钱也不要借给他。

原因是,这个叔,信誉向来不好。

有次,说在外面开三轮车,把人撞了,找族里人借钱,后面被发现,是在外面,和别人的老婆乱搞,被抓了,不给钱,就要打断他腿。

于是,他编了个谎话,找人借钱,我们族里一个土豪,把钱借给他了,过了很久,一毛钱没还。

作为一个成年人,在外面混了二十几年,真的不应该孩子上学的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他怎么混得这么惨呢?

不过,话说回来,我不也拿不出来吗?

我也是很惨的。

05、

工商业的社会,拯救了农村。

加入世贸以后,传统的农村结构,几乎被摧毁殆尽,农村人口也被抽取一空,现在的无人村和空心村,遍地都是。

1990年代,像魔咒一样的“三农”问题,居然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当年还不能出门打工的农村,是人性的炼狱。

我感觉,那时候,人人都极度自私。

会为了农田边界,多那么一两厘米的土地,打得头破血流,甚至以死相搏。

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我们家,也和一族亲,因为他们家都树,总是阴了我们家田,而闹得不可开交。

那一树下的水稻,仿佛是能决定我们家生死的救命粮。

现在想来,可笑至极。

更有因为争水而械斗的,两个生产队,打得你死我活。

当年我们山上产煤矿,为了争夺小煤窑的控制权,更是上了热武器,跟打仗一样。

偶尔,我们家做油粑粑,就是用油炸米和豆粉做的粑粑,居然大半夜做,关起门来,生怕别人上门来吃。

现在送我吃,我都不喜的玩意,那个年代却是奢侈的小吃。

现在想想,那真是蜗牛角上争长短,毫无意义。

可是,当年,那就像是泼天的富贵,被人抢走,就是杀父夺妻之仇一样。

就是两三厘米宽的地,就能闹出人命来。

归根结底,就是穷。

穷,就很看重利益。

穷,就很看轻小命。

06、

1990年代,我们那边,是真有车匪路霸的。

就这我们秀山,我的一个朋友给我说,他们家族里面的几个二流子,就这清溪镇的一条路上,转弯上坡处,车开得很慢,他们就会拿着刀子,爬上车,开始干活。

司机不反抗,他们就爬上货箱,往下丢东西,要是司机发现,敢反抗,那就用刀子说话。

秀山这样的边远山区,历来就是匪区,全国都在闹车匪路霸的时候,秀山也肯定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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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每每路过,也只能哭爹喊娘,拿这些人,简直毫无办法的。

我读大学时候的2003年,回家过年。

裤兜里面,揣了一把零钱,看起来很多,估计也就十几块。

但是,我在秀山车站,坐公交车的时候,被扒手偷了个一干二净。

我亲三姑村里的几个二流子,主要的收入来源,居然是进城里去偷城里人的家。

那个二流子头,从小就比较传奇,据说因为调皮,被他爸爸绑树上用皮带抽,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说怕痛是狗生的,那还是才上小学的时候。

如果生在古代,这二流子,会不会成为一方豪杰呢?

三姑他们说到这个二流子的时候,并不是用批判的语气,仿佛他干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伟大的光辉事迹。

我三姑一家,老实巴交得不像话。

最后被抓,是因为偷秀山城里一家人的时候,本以为没有人在家,最后却忘记搜查,有个在读小学的孩子在家午睡,孩子醒了,偷偷打了报警电话,把他们一锅端了。

我三姑他们村里说到这事情的时候,往往伴随着一声叹息,说:“没有想到,城里的孩子,才那么大一点点,居然知道报警,实在是让人想不到啊!”

我三姑他们,在我的眼中,绝对的好人。

从未有过作奸犯科的举动,甚至计划生育的时候,都是自告奋勇地去结扎。

可是,对这样作奸犯科的二流子,居然没有一点点恨意。

我想了多年,也未想清楚其中的关键。

直到有一次,他们再次谈起,说这二流子,从未在村里,或者村周边干什么坏事。

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大家都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有一个这样吃香喝辣,在外面干坏事都二流子,大家还是非常艳羡的。

说不定,二流子们,偶尔还带回点好酒好肉,和村里的人一起打牙祭。

这好感度,能不刷到三层楼那么高吗?

07、

能出去打工后。

农村再也没有这样的二流子了。

二流子中,有的胆子大的,甚至在外面几年就混成了大老板。

偶尔百忙之中,抽出空了,回到村里,可能又大肆地宴请一番父老,甚至给村里修桥补路,给族里修祠堂。

从一个坏人,瞬间化作了一个人人敬仰的乡绅。

可是,如果他们现在在外面,又混不下去了,破产了……。

又该如何呢?

可怕的是,这样的事情正在发生。

08、

乡村,在这二十来年的工业化和商业化浪潮冲击中,真的彻底毁灭了。

不管我们想怎么去让农村再次繁荣,都将成为镜花水月。

乡村,最重要的核心要素,是人。

可是人已经都走光了,年轻人几乎都逃进了工厂和工地,不能动的老人,要么等死,要么已死。

这样的情况下,乡村怎么再次繁荣呢?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城里要是不能解决大部分的人口就业,他们又不能回到村里去受苦,甚至现在正值壮年的00后们,他们生在城市,长在城市,压根就没有农村的生活经验,他们该回到哪里去?

见识了工商业社会的繁华,是很难再回到那种极其贫困的日子的。

对大部分人来说,连农村的退路都没有了。

如果失业了,该怎么活下去呢?

如果活不下去了,谁又将承受他们的怒火呢?

是和他们有一点私仇的土豪劣绅们,欠薪的老板们,高高在上平时又极其看不起农民工的铁饭碗们,还是比失业的青壮更弱的残疾人群体和孩子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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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不能期待,每一个活不下去的人,都安静地自己死去,或跳桥,或跳楼吧?

就业,在城市和城市边缘,能活下去,甚至苟活下去,才是一切。

其他的,都不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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