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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前的邹宜均

古人云:“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虽然隔着千百年的时差,却依旧能与作者,凄风苦雨,鸿雁哀鸣,及世态炎凉的心境,感同身受。

想来,生而为人,从古至今,都难以逃脱这情感纠缠的牢,或亲情,或爱情,都会让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可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亲情”永远是自己走南闯北,落叶归根时的最后一道避风港。

当这道“避风港”,不再接纳伤痕累累的游子之时,痛苦和绝望会将彼此,全都卷入无尽的深渊里,直至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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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宜均昔日与父母的合影

深圳女孩邹宜均,便有过这样一个家庭,她生为家中老幺,却只有父亲的疼爱。

而失去父亲之后的生活,便让她日日如履薄冰,她一度成全家人,委屈自己,末了却连自己的婚姻都难以把控。

可究竟邹宜均的家庭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以至于她两度被母亲送往精神病院,且在出院后遁入空门?

2006年,27岁的邹宜均,正肩负着失去父亲,和被催婚的双重压力。

面对眼前这位条件较好的未婚夫,邹宜均只觉得自己像一只提线木偶那般,只要父母满意,自己也无话可说。

只是为了给病危的父亲“冲喜”,便要自己舍下一生的幸福,邹宜均虽心有不甘,却也委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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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时的邹宜均

遗憾的是,强求而来的婚姻,并没有为这个家带来多少喜事,相反,却使得父亲的病,每况愈下。

终于,不出半月,父亲还是走了,只是生前看到小女已经完婚,走的时候不曾留有遗憾罢了。

可走了的人,尽管没有遗憾,但危机却悄悄地潜伏在,邹宜均那经不起风霜的婚姻生活里。

她信佛懂佛知佛,亦能参透,这份强求而来的缘分,本就注定了“两败俱伤”的后果。

于是,她愿意做那个亲手斩断这份“孽缘”的刽子手,尽管她的“任性”遭到了母亲及兄长的极力反对。

可邹宜均依旧,义无反顾,誓死抵抗,硬生生地抽离了这段,只维持了47天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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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宜均

出于对女方的补偿,男子给了邹宜均30万元分手费,而这笔分手费,也成了日后她与邹家彻底决裂的导火索。

老话总说人生有两大快乐,其一则是“洞房花烛夜”,其二则是“月满人团圆”。

可对于邹宜均来说,在不出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先是失去了父亲,而后又经历了一段破裂的婚姻。

此时她的人生已经毫无“快乐”可言,甚至到最后连自己财产的分配,都不能自主。

原本她一心想着“遁入空门”,此生不再过问红尘是非,只专心研究佛学文化。

那30万元,恰好可以成为她推行公益事业,和为寺庙增添香火的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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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邹宜均

没成想,母亲和哥哥却极力反对,斥责她将钱财全都丢尽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之地。

除此之外,母亲还公然违了背父亲生前的嘱托, 并没给予邹宜均应得的那份遗产。

因为邹宜均的母亲是个重男轻女之人,她认为女儿只要嫁个有钱人就行,而财产还是留给儿子比较“靠谱”。

在这种现实观念的冲击之下,母女之间的情分,也变得越发薄弱起来。

那三番五次的肢体碰撞,和字字见血的语言暴力,也深深地刺痛着邹宜均的心,她开始变得阴晴不定,狂躁不安。

甚至在崩溃难耐之时,还去看过心理医生,可“解铃还须系铃人”,原生家庭带来的创伤,是无药可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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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邹宜均

基于此,邹宜均的母亲便与哥哥们,借由她“情绪不稳定”,和看过心理医生的事情为幌子。

单方面宣布:“邹宜均,得了精神病”。

于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即将吞噬这个无助的可怜之人。

那是2006年10月21日,邹宜均早早地接到了哥哥的电话,要接她一起去为逝世一周年的父亲扫墓。

邹宜均挂了电话,便拎起为父亲准备好的供品,神采奕奕地出了门。

想来若不是挂念父亲,大概邹宜均这一年,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想要跟家人一起出行。

那时,车子匀速行驶在铺满金黄落叶的小道上,车轮所行之处,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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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的邹宜均

邹宜均正望着一排排被甩得老远的梧桐树,若有所思地发着呆,她想起一年前,为父亲下葬时的情景。

那时的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颤巍巍地呐喊着:“我很痛苦”。

如今,时隔一年,旧地如重游,刺骨的悲凉,再一次席卷了她的全身,邹宜均总觉着,似有些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果不其然,当车子停靠在墓园大门口之时,她看到车身周围,紧紧地贴着好几辆黑色小轿车。

当她疑虑重重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之时,不料却被四面涌出的七八个大汉,连推带扯地,塞进了另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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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的邹宜均

邹宜均一面嘶吼着“救命”,又一面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可胳膊根本拗不过大腿。

她不仅没有得到哥哥的帮助,反而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把她扣起来,眼睛捂上”。

邹宜均似乎明白了,这是哥哥有意策划的一场“出行”,当她挣扎着,被一行人戴上手铐,又蒙上眼睛。

且被扒下裤子,狠狠地刺上一剂针药之时,恐惧和绝望夹杂着一丝残存的意识,迫使她死死地昏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了广州白云心理医院的病床上,她盯着白到发光的墙壁。

和被重重铁栅栏,封锁着的窗户,心顿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那是被亲人用无情的冰刀划出的裂痕。

她开始疯狂地想要离开医院,并向众人嘶吼着:“我没病,我是被害的”。

可殊不知,她那种几近崩溃的模样,在精神病院里,本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邹宜均渐渐变得冷静下来,她开始心平气和地与病友攀谈,并借走了病友家属的电话。

她颤颤巍巍地寻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拨通了私人律师黄雪涛的电话。

只可惜,电话只讲了一半,她就被忽然出现的一群人,连拖带扯地按到了病床上。

因为反抗护工的“所作所为”,邹宜均又挨了一针镇定剂,这一针,直接让她睡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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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邹宜均醒来之时,她已经虚弱的像个苍白的老人,除了能勉强张开眼睛之外,就只剩下听力还能运转了。

“韩丽你醒了”?邹宜均一脸迷茫地看着护工,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已被母亲“更名换姓”了。

难怪后来的黄律师曾说,自己有去白云医院,寻找过病患邹宜均的信息,但都被院方用“查无此人”的理由搪塞了。

好在黄律师是一位讲法律,讲原则的好律师,当她与邹宜均通过电话之后,便下决定一定要将其拯救出来。

面对院方的百般阻挠,黄律师一怒之下,不仅报了警,还迎来了无数媒体人,在现场“围观”。

为了避免给院方带来巨大的损失,和造成不好的影响,院方则联系了邹宜均的母亲,即刻前来接邹宜均“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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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宜均母亲字据

时至2006年10月26日晚,在医院平白无故被打针、被吃药好几天的邹宜均,被母亲接出了医院。

当她庆幸自己终于逃离“魔窟”之时,却发现,母亲并没有将他送回深圳的家,而是转去了另一家“精神病院”。

合着只是,从一个“魔窟”,转移到另一个“魔窟”而已。

这一次母亲与哥哥们又以监护人的名义,拒绝了其他人的所有探视权,如此,邹宜均便被“封禁”在医院里,整整三个多月。

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没有任何办法与外界联系,更没有任何机会与黄律师通话。

有的只是,保留情绪和体力,接受院方的一切“治疗”安排,并等待黄律师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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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黄律师与警方的多方交涉下,邹宜均得到了自主出院的机会。

这一次,邹宜均再也不相信母亲与哥哥,她拜托黄律师,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并撤销母亲的贴身监护权。

如此,她便彻底成为一个独立的“自由”人,话到此处定会有人费解。

一个母亲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整治”自己的女儿,并且还打着“爱”的名义。

且看,出院后的邹宜均回不了自己的家,便足以证明,万恶的根源,皆来自金钱与名利。

据邹宜均本人透露,母亲对其有着极其严重的控制欲,且十分重男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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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邹宜均兄妹四人,都在父亲的分配下,各自持有房产,且从不曾有意偏袒过任何人。

奈何房产落入女儿的名下,邹宜均的母亲总有一种,自家的钱财,落入了外人之手的感觉。

如此便让母亲与哥哥,始终对她心存芥蒂,他们左右为难邹宜均,死活不肯让她继承属于她的那一份遗产。

再加上她婚姻不幸,又落得30万元的分手费,母亲与哥哥便十分“眼馋”。

既见不得她一个人可以坐拥房产,又见不得她拥有万贯钱财,只好想尽办法,代理邹宜均主理她的一切资产。

与其说是“代理”倒不如说是“明抢”,因为那30万元的分手费。

早在邹宜均被抓的第一时间,就被母亲转移到了自己的账户之上。

除此之外,连邹宜均在深圳的房子,也被换门换锁,还贴上了除了母亲与哥哥,任何人不得入住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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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宜均母亲字据

事已至此,既然亲生母亲与哥哥对其如此不“义”,也不能怪邹宜均不“仁”了。

出院之后,邹宜均便第一时间委托黄律师,对母亲及哥哥和医院过分行径,进行了法律诉讼。

此事虽听起来凉薄,但从邹宜均的维权诉求上来看,并无恶意,一来她是想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

二来是想在家人面前证明,他们委托医院的收治协议,在法律面前是无效的。

而对于医院的违规收治,邹宜均只索取了1万元的精神赔偿,并要求院方公开道歉,仅此而已。

如果她真地想要将自己的家人置于万恶之地,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最后只求一个对错的结果。

在邹宜均出院之后,她将自己在精神病院的这段经历,整理成一部完整的《疯人院日记》。

并向媒体曝光了一切,她尽可能记住的每一个被收治的过程和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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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僧袍的邹宜均

除此之外,她还用一己之力,撰写《精神卫生立法报告》,希望可以完善精神病人的界定范围和收治标准。

再历经此劫之后,邹宜均便义无反顾地削发为尼,并立法号果实,这人间她曾来过,但再也不想涉足红尘是非了。

出了家的邹宜均,日日吃斋念佛,将钱财之事完全置身于事外,尽管在湖北的寺庙,远比不上在深圳的家舒适。

可那份远离世俗悲欢的清净,却是她无比珍视的宝藏,当然邹宜均并非从此不进家门。

只是过往的阴影始终拉扯着她的神经,以至于每次她想要回到深圳的家时,不得不寻得三两好友相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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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后的邹宜均

时至2010年,至邹宜均出家4年之久,面对早些年坚持不懈地起诉家人,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做法。

如今的果实法师,显然淡定了许多,但从她极力撤诉的操作来看,又难掩其与家人“对簿公堂”的恐惧。

尽管在她的影响下,案件一直在向有利于她的方向进展,可往事的阴影,却始终未能对她网开一面。

她不想与昔日的家人“对簿公堂”,也不想回到那个给予她无数痛苦和黑暗经历的广州城。

只盼着有朝一日,自己的生平经历和努力,能够引起重视,进而让更多的人免于“精神”之灾。

时至今日,我国的精神卫生法,早已补足了昔日之缺,尽管世事不尽完美,但一直都在摸索前进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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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实法师邹宜均

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当贪婪的欲望,侵蚀了至亲至爱之人的身心之时。

家就成了那个永远都无法企及的梦,这世间或许有许多人都不曾被至亲善待,进而遭遇着种种不幸和磨难。

可唯有远离纷争,饶恕自己,才能获得重生,邹宜均如此,那万千历经苦难,却依旧挣扎着的人们,更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