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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和爱情不在一条轨道上,爱你却不能嫁给你。”稍一冷静,她像自言自语:
“你让我爱了一辈子,牵挂了一辈子,惦记了一辈子。我为爱你,守候了一辈子,为你等待了一辈子。”

似怨又听不出埋怨的意思,是不满又让人感觉到不是那么回事,是表白又好像还包含着其它,话中滋味,我一时还没琢磨透。似怨非怨,似怒非怒,似表达心意,又似划清干系。

“我坚守着这份痴念,你成了我今生爱恋的唯一。

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即使无缘相守,你让我有了最美的回忆,让我们有了爱的结晶。爱情的世界里,本来就有太多的无奈,我理解你的处境,相信你的为人,不是有意,只是你迫于环境、工作、家庭等等原因,把我慢慢忘记。可是,我敢肯定,如果你知道我们有了爱情结晶,你一定会是另一番作为,你的心,也一定依然是一座只为我开启的城堡。现在,我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弄人,我们谁也没错,说一句安慰自己的话:今生缘浅,无缘相伴。”

多么通情达理的女人!我心里这么想着,却什么都说不出。不能认儿子,心里的难过无法释怀,忧愁苦闷还缠绕着我,不能自拔。知道儿子是我的这一刻起,儿子已经住进了我的心,可转眼,儿子又成了我的心病。

“不知是上天有意作弄人还是前生注定有缘,就在那年阴差阳错的时机,怀着少女的梦想,与你相遇邂逅。

自此,爱你就像喝了高度酒,一饮就醉,再也难以醒来。

自此,有了你,我迷失了自己。像经历了一场爱的催眠,醒来之后我被你吸了灵。

那年,你一个不得已的离别,让你成了藏在我心底的秘密。可是,随着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秘密成了人们公开的想三猜四、七嘴八舌。可我,不再提起也从未忘记,总是忍不住回忆,总是忍不住想你,回忆太美,你好难忘。

那是心不由己的想念。你,成为了我一生的心动。

那些年,我成了别人眼里的傻瓜。我一直我行我素心无所谓,自己甘心情愿。怀念着过往,情愿孤单着度过似水流年。

就这样,虽然你不在身边,我却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间,岁月虽然能改变我的模样,但是永远抹不去我心中对你的那份想念。

我,就是那只飞不过沧海的蝴蝶。”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口气从容、和缓,又是那么的亲切、自然。一席话,让我醒来。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她一直是我的人,这大半生的深情,一分一秒都没有辜负,把大半生的真心都给我留着,等了三十多年啊!老天啊!大地啊!这是怎样的三十多年啊!三十多年初心不改,这才是人之大美,我又何德何能!心里除了感动、感激,更多的是不安,是良心的不安,是亏欠的太多的不安。三十多年,我享受着殷实的生活条件,她却挣扎在温饱都成问题的日子里,拉扯着我们的儿子,那种艰难困苦,即使没有亲身经历也不难想象,这足以让我惊叹和敬佩。此刻,心和身在两个轨道上,心在左,风驰电掣。身在右,呆激愕然着。

她稍一停顿,也算换了口气,又继续道:

“自从和你相识,你就成了我生活的全部。自从有了儿子,儿子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成了我一生拼搏奋斗的赌注。为了儿子,我披荆斩棘,艰辛受苦,甘愿忙碌,累死累活,我却依然义无反顾。因为,儿子就是我全部的甜蜜和幸福。

说来好笑,刚有了儿子,儿子冲淡了我对你的思念,儿子一天天长大,我反而更想你念你了。花落成泥,可我一直还在喋喋不休地轻吟曾经的温柔;陌路天涯,可我一直还在念念不忘那一场水月风花。怎么办?这就是我,放不下你,放不下对你的思念。是不是我太傻?”

这一问,我心痛如绞,泪水涟涟,三十多年,生活风风雨雨的岁月摧残,对她毫不留情,可她,在老山这片热土上挥洒着自己的青春,挥洒着伟大的母爱,在温饱问题都还没解决,吃饭还是大问题的日日月月里,把儿子拉扯成人。三十多年,纵有三千青丝,也能一夜白头。此刻,心里心外全是她,她让我爱惜交加,疼惜交加,心疼她的心无以复加。

爱到极致是坚韧,这种至真至深的爱,是多么的难得。面对她的无怨无悔,我无地自容。

“你知道吗?孩子就要降生的时候,我疼得呼天叫地,可意识里,想的是:你在就好了。儿子发烧昏迷,急得我六神无主,我想的是:你在就好了。大雨倾盆,吊脚楼摇摇欲坠,我想的是:你在就好了。有多少个艰难时刻,有多少个瞬间,我都在想:你在就好了。结果,总是我一个人,熬过了所有的这些时刻和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