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昨晚在群里和老单位的战友聊天的时候,突然发现以往非常活跃的老白似乎好久没有出现了。我忍不住艾特了他一句:“老白,快出来在群里吹吹牛,扯扯淡。”但始终无人应答。没过几分钟,有个战友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老白已经被当地纪委采取留置措施了,估计问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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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群聊天(图文无关,网图侵删)

我大吃一惊,实在无法相信这个消息。因为今年“八一”的时候,老白还在群里热情邀请我们这些一同当连主官的战友到他的老家去旅游,并豪气地表示,不管去多少人,所有吃住和娱乐费用全包在他的身上——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打电话的战友和老白是同乡,目前在同一个地级市生活。他告诉我,老白出事前是县里一个大局的局长,十月中旬的时候,他就听人说老白被他们当地的纪委叫去谈话,随后就被采取了留置措施,目前还在留置基地里。据他说,估计是老白在担任县国土局长期间过于高调,做了不该做的事,收了不该收的钱,被多人实名举报,估计此次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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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地留置中心(网图侵删)

听到这里我不胜唏嘘,感慨战友误入歧途。但认真回忆一下认识老白的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他不出事是偶然的,出事才是必然的。

老白和我是同一个部队的战友,其实可以说是我半个老乡。为了避免地域黑,在这里就不说他的家乡具体位置了,总之是一个煤、石油、天然气资源非常丰富的黄土高原地区。

我和老白在同一个营里共事,我刚担任连长时,他是兄弟连队的老指导员,所以日常接触也非常多。老白这人做事高调,做人更高调,带连队也很有办法,真正做到了见第一就争、见红旗就扛,和连长一起把连队带得风风火火,颇有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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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无关,网图侵删

老白是部队生考学出身,当兵第三年考上军校后,上了三年大专后又分回团里的,可以说是团里土生土长的干部,因此在团里人缘非常好,人脉也非常广。在我担任连队主官那两年,时任团副政委据说就是老白当战士时的连队指导员,还有两、三个股长也是老白的老乡或同年兵,关系非常密切的那种。那时候部队还没有开始禁酒,我晚上查哨时,经常能在营区院子里碰见老白醉醺醺地从家属院方向回来。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不用问,问了就是和副政委喝酒去了——这其实让我们这些当时没啥见识的基层干部艳羡不已,纷纷觉得老白在团里是有大关系的。

老白这人,怎么说呢?心气非常高,凡事都想争个高低。如果说仅仅是靠实干苦干争得的荣誉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但老白这家伙有时做事往往出人意料,因为他喜欢走偏门儿。和我搭档的指导员老林就在我面前抱怨过好几次,说老白这个人不地道。比如说,团里组织各连队黑板报评比时,各单位都使出浑身的解数,在内容选取、版面设计和制作手法上下功夫、出花样,力求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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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报评比(图文无关,网图侵删)

但老白不是这样,尽管他们连的黑板报水平也不差,但老白却总喜欢在比赛前下功夫。比如派遣炊事班的同志提上几个猪腿或者抱上一箱子干果干菜之类的东西,趁着夜色悄悄地去一趟宣传股长或负责干事的宿舍。据老白讲,这叫做事前公关,好钢用在刀刃上。最终的结果自然不消说,老白他们连队经常在此类的比赛中荣获较高的名次。一次两次还看不出什么,但这样的事情多了,大家都觉得老白这个人太邪性,不走正经路。

老白喜欢看到别人羡慕的眼光,经常在我们面前炫耀自己的人脉,比如自己又认识了哪个领导,某某领导又和他是老乡之类的。虽然大部分的情况下,这些熟人或者老乡对老白并不假颜色,而且事实上也没给过他什么关照,这从他转业前的岗位就可以看出来,但老白似乎仍然乐此不疲。

我后来从作训股长岗位上回到营里当营长,他已经转业好几年了,但仍能听到很多他的故事。比如他们连队的老士官曾经跟我说过,老白在当指导员时手底下有些不太干净,小到一包烟,大到其他财物,老白是来者不拒,不来还会主动索取。尽管以他那时的职务,也不可能收取太值钱的东西,但老白却总是觉得吃拿卡要一些东西,是他能力和地位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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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餐(网图侵删)

有一年春节组织会餐,各连主官都被邀请到营部饭桌上吃饭。不知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老白曾经说出一番让我瞠目结舌的话。当时他满脸通红,满嘴酒气,提着白酒瓶子非要和我喝几杯,我那几天本身就有些感冒,所以不想喝酒,但老白却纠缠不休,说啥都要喝,还耻笑我:“你这家伙工作上胆子挺大的,生活上却有点儿太胆小了。‘郑二杆子’这个外号名不副实!听老哥一句劝,酒量就是胆量、酒风就是作风!”我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只好苦笑着摆手:“我最近身体不好,喝不成酒。”谁知这却换来了老白更强烈的耻笑:“当干部嘛,就是要多吃一点儿,多喝一点儿——不吃不喝?那你这干部当的还有啥意思?”

老白担任指导员四年后,被调整到团修理所担任正连职干部,一年后调整为技术11级修理技师,然后当年年底被安排转业。据说当时还闹腾过一阵,但也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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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部队(图文无关,网图侵删)

转业四、五年后,老白曾经回过一次老部队——他带着他们局长全家和一位朋友来边疆地区旅游,听说我已经回到营里担任营长,特意绕道来到老部队看看。老白在电话里专门叮嘱我,要求接待标准一定要高,要准备一桌好酒好菜,要提前订好县城里最好的酒店,千万不能让他丢面子。听到这些要求我实在是有些头疼,主要是我自己当时还要还房贷。按他所提的要求,最起码要花我五、六千块钱——不接待的话,老战友的面子上也说不过去,但按他的要求接待的话却着实有些肉疼。

老白似乎知道我的顾虑,直接又补充了一句,不管花多少钱都由他来支付,但必须是以我的名义来招待。我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死活想不通做这种自己花钱却让我落名声的事情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当场表示这样做很不妥当。但老白在电话中还像以往那样豪气,满不在乎地说:“你这个人啊,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开窍!就按老哥说的办,准没错!”这话一说,我没办法了,只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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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他们到来的日期,经过提前了解,我在驻地县城里可以饮酒的饭店里挑了一家最好的,并预订了一个豪华包间。当天下午,给值班首长请过假后,我便换上便装,按老白的要求买了一箱他指定的好酒,于下午5点半左右提前来到包间里等候。大概6点多一点,就看到老白陪着五个客人进入了包间,四个男人、一个中年妇女。

为首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看起来年龄大概50岁左右。据老白介绍,这是他的局长,身后的中年妇女是局长夫人。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是局长的儿子,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在他们县里一家政府单位上班。大幅便便的那个中年男人,是他们当地的一位有名的企业家,这次是专门跟着一同来旅游的,随行的另一个男子是老板的助手。

其实我根本没记住多少信息,但还是作出一副开心的模样,向大家表示真挚的欣喜和热情的欢迎,在老白的指导下,连忙请各位贵宾一一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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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老白向和他一同前来的领导和朋友介绍了我,但这家伙竟然说我是团里面的副团长,听说老战友的领导来边疆旅游,特意抽出时间专门安排这次宴会招待大家的。听得我着实有些心虚,脸红不已。本想向大家解释,目前的我还只是一名营长,却被老白隐隐的一个眼神制止,只好止住话头,红着脸坐在那里,一时竟尴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道老白已经担任了他们局一个股室的股长。

虽说老白已经提前告诉我,这场宴请是以我的名义进行的,但实际上从酒席开始后,整个晚上都是老白在担任主要的陪酒角色。一来我确实和他的这些领导和朋友不熟悉,而且由于我对地方工作不熟悉,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第二,平白无故落了个豪爽的名声,我心中受之有愧,于是更不愿意再做喧宾夺主的事情。所以整晚都是在尽量配合老白的表演,帮他敬敬酒,再时不时说一些场面话,别提有多别扭了。

一个晚上,除去局长的儿子外,只有五个男人喝酒,竟然把我买来的一箱酒全部喝完了,要知道那可是六瓶白酒啊。当然,老白、局长和老板这三个人喝得更多一些。虽然说我的酒量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平均每人一斤多,对我来说也的确是有些超量了,有些晕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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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后的男人(网图侵删)

把老白他们送到了县城里最好的一家宾馆后,我本想扭头就走。但老白却硬拉着我进了他的房间,说是机会难得,要和我好好聊聊。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聊天,我猛然想起要赶紧给这家伙报一下账,今晚的花销可真是不小呢——菜品当然没啥说的,按照我们当地的最高水准,还上了特色的烤全羊,酒水也是按照老白的要求买的知名好酒,500多一瓶呢。一个晚上的花费已经接近5000元,都快赶上我当时一个月的工资了,虽然已经提前说好是老白出钱,但依旧让我肉疼不已。

可老白这家伙似乎根本不以为意,竟然不是坐下来听我说话,而是忙着找水壶烧水。在我还絮絮叨叨地拿着一沓票据给他解释着花销时,这家伙竟然有些不耐烦地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豪横地掏出一沓子红彤彤的钞票扔给了我:“兄弟,今晚你给我长面子,当哥的说啥都不能亏待你。这是8000块钱,你先装着。多了你留着花,就当哥哥感谢你了,如果不够,等明早我清醒后再给你补上,好赖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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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沓人民币(网图侵删)

我连忙告诉他:“不用这么多,只花了不到5000。”谁知听到我说这话,这家伙竟然生气了,板着脸训斥道:“我说‘二杆子’,怎么都当营长了胆子还是这么小?这钱你拿着,反正不能亏了你。”

我愣住了,心想都是战友,你在我面前充什么大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