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这篇文章之前,先讲一个真实的笑话,大约二十年前,江阳沽酒客曾经寓居哈尔滨,根本不会想到有一天哈尔滨会因为文旅闻名于世。那个时候黑土地还是给了我许多印象。作为黑龙江的省会,我觉得它不是那么大,而且有很浓郁的异国风情,大约挨着俄罗斯近,建筑风格颇受影响。然后就是哈尔滨是有时差的地方,凌晨三四点钟就有上午八点的感觉。初到的那天,还以为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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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红肠觉得有点意思,大列巴吃不习惯,在五常大米没有被各种炒作的年代,五毛钱一碗的东北大米饭,那是真的香啊,尽管他们好像并不热衷吃米饭。最后就是几个月后,我想念四川的味道,发现一家有回锅肉的餐馆,进入点了半天后,服务员小妹妹出来问我要不要换一道菜,后厨说回锅肉太复杂了。当时我就想,你对一个四川人说回锅肉太复杂?我一个四川人里面最不会做饭菜的人都按捺不住身体里的洪荒之力,硬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你们要是有食材,我可以自己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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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对方没有采纳我的意见,估计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吧。多年以后,每每跟人聊起外出的那些奇遇,说到这一段都莞尔一笑,当然没有恶意,我相信今天东北菜普及度也很高,回锅肉那边肯定也能做出来,只是我偶遇而已,成为一段有趣的过往。

中国的菜系种类不少,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川菜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也是川人少有能达成共识,而不至于相互拆台或者抬杠的事情。但是你以为就真的统一口径了吗?以我们四川人的性格,在吃这块绝对不会马虎,也绝不会统一,除了川菜本身就是一菜一格,百菜百味的调性,巴蜀大地各地市区县乡村都有自己的口味感受,也正是因为如此川菜才是那么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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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当中也有共同的认知,总有几样川菜,在大众食谱中,不管是家常还是外面点菜,它们都是被应招最多的,比如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等,但是这当中还是回锅肉最为普及,因此它也是川菜谱中的第一道菜。甚至超越了阶层的存在,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都是回锅肉的忠实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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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锅肉的历史和起源,至今众说纷纭,目前有几种说法:

第一种是祭祀传统:古代四川地区在每月的初一或十五会举行祭祀活动,使用牛、羊、猪等动物作为祭品。祭祀时使用的肉通常是二刀肉,即半肥瘦带皮的猪后腿肉。祭祀结束后,这些肉可能会变得冷硬,因此人们会将其回锅重新烹饪,加入蒜苗或红椒爆炒,使其恢复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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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祭祀一说,还分为本土祭祀和外来祭祀,本土祭祀是从上古到巴蜀土著的传承,外来是湖广填川移民到四川的人,当然都是相同的,但是如果是上古开始那么历史就更久远,如果是湖广填川,那么只能到清代才有。

我个人倾向于两者相互融合,回锅肉应该是一个漫长的演变过程。但是成熟定型应该是清代中后期甚至民国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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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说法翰林改良,注意这个就不能说是起源了。清末时期,成都翰林凌元勋将传统的白煮肉改为蒸熟后再煎炒,这种方法减少了肉中蛋白质的损失,保持了肉质的浓郁鲜香,使得回锅肉的色泽更加红亮,风味更加独特。

第三种明代宫廷菜肴:有说法认为回锅肉起源于明代宫廷,当时的厨师会将剩余的肉重新加热并翻炒,使其恢复原来的美味,这种做法被称为“回锅”。这个感觉不是很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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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种说法油爆猪:有学者认为回锅肉起源于明代的“油爆猪”,这种烹饪方法与后世的回锅肉在配料上有所差异。但是实际上也有人说宋朝就有一种爆肉,就是回锅肉的前身,而且先从上流社会流行民间,也有人反对说猪肉在宋朝是进不了上流社会的,苏东坡修建苏堤的时候,民工们没有营养,他给猪肉吃还让大众不开心,后来利用四川人的特质,改良出了东坡肉的烹饪方式,才被接受。不过,既然苏东坡能发明创造,猪肉又怎么不可以有多种烹饪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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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种就是民间家常菜:据光绪宣统年间傅崇矩的《成都通览》记载,回锅肉起源于民间祭祀后的肉回锅食用,成为成都民间家常普通菜,在民国时期成为重要的家常菜

但是有人说回锅肉就是成都开始普及散开,这个说法也靠不住,反正四川哪里都有,还因为地域不同叫法不同,川南还有叫熬锅肉和生爆肉的说法,当然生爆回锅肉其实没有猪肉的过程,严格来说,今天的生爆做法,不算标准的回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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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不同和习惯不同,回锅肉的制作上也有不同,就是食材的选择上,回锅肉一般是用猪肉,四川回民馆也有回锅牛肉,也别有风味。

一般制作原料主要有猪后臀肉(二刀肉)、青椒、蒜苗等,所谓“回锅”,是指食材先煮后炒,两次入锅,二次烹调之意,所以有人将“回锅肉”翻译成英语,就是“煮了第二遍的菜”。个人觉得还是差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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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回锅肉的配菜,个人还是觉得首推蒜苗,是四川本土那种又细又长的蒜苗,如果不是出那个蒜苗的时候,搭配其他也未尝不可,但是个人觉得搭配白菜真的不喜欢。觉得口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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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郫县豆瓣和永川豆豉,如果正宗的当然好,还有甜面酱之类,不然你去买到的是那种工业化出来的,就是一种将就而已。

回锅肉在下锅爆的过程中,要成就灯盏窝的模样,现在有些做不出来,刀工也讲究,有人说是因为以前四川某种猪品种失传了,我个人对此采取保留意见,农村的正宗土猪还是能买到的,手艺这个东西真的要看个人的天赋。

最后还是那句话,回锅肉是川菜的一道不分贵贱的佳肴,这就非常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