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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快速升级,得花学费还得买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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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是鱼市的批发商,爸爸跟阿公都说他可以信任,我刚入行时,每天都跟在他身旁选鱼挑鱼。我安心地在他身旁当个外行,慢慢学习如何变成内行。

想快速升级,得花学费得买装备。学费是本港现流的海鱼都得跟王叔买,鱼不能杀价、也不能协商帮忙标鱼的手续费,有时还得帮他消化肖难卖的鱼。我每次踏入鱼市,都会听到他叫阿伦,快来这里有一件帮你留的鱼。

帮我特地留的都是特早场前几轮标下的鱼,鲜度不用担心,但价格总是比中场贵一些。「王叔,这鱼几点标的?」我问。「开盘啦,开盘第一标。」他说。开盘前几标都很贵,鱼市的拍卖有点像股市,但内行的只要倚在分鱼区的铁丝网前,便可以看到今日鱼货能出到几标。

他当我是外行。起初我并不这么想,但徒弟当久了,翅膀硬了,王叔多赚我的价差,硬推给我的货底,我一清二楚。我跟我家两个老鱼贩说这事,他们只说,该赚的还是要给人赚。王叔该赚的不就是那些鱼价吗?「王仔ㄆㄟ的就是不该赚的。」我生气地说。「谁准你这样叫。」阿公斥责,我安静。

「做鱼贩,你还是白北假土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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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去跟王叔走了几遍,鱼市的大大小小、内规外规都理解得差不多了。没人跟我说何时出师,王叔依旧在我走进鱼市时大喊阿伦来啦,有留你的。我走过去看了几眼问:「还有吗?」他说少年人的生意比你爸好喔。「敢买而已。」

当王叔将鱼货拖到我车上时,我转到其他摊位,问那些鱼的标价大约多少,计算着被多抽了几%。心里已没有怒气,那些被ㄆㄟ的、被占便宜的钱,2、30元而已。因为这些小钱丢了信任,并不值得。我跟别人多买一件鱼,当我离开那些摊位时,王叔过来跟我说:「王叔留给你的都比较大,都四指大啦。」

其实都一样大。王叔四指大,贵了一点。贵还是让他贵,我控制我在王叔那边买的量,他戏谑地说:「少年仔卖鱼退步了喔,都输你爸以前买的量。」他只是想要我多买一点鱼而已,但我怎么听都像在酸我。

那时的我已经不用他带路,甚至暗知他标价要放弃时会有什么小动作,见他叹气憋嘴,我多按两下。竞标的萤幕上显示着不是王叔的鱼行名,拍卖官大声问:「丸鲁?」我举手大喊我的我的。王叔斜眼看我,下一秒翻起下几件鱼。「那件水喔。这件要不要?做鱼贩,你还是白北假土魠。」他对我说。

我出师了吗?可以独当一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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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竞标开始,我们都使劲按起标机,按键打到出声,跳价跳到停滞,只是为了让他看看我这个徒弟的狠劲。又一标,是低价鱼的标,开标没人按价,价格直落,但我们都在等待一个瞬间,最低价的转折,谁独自按下,谁又慢人一步。

「白北已经比土魠好价,是土魠假白北了,王叔叔。」得标的我笑着对他说。「不过,你摊位上的那件花身仔给我。」我怕他不爽又补一句,这一句的价格是一件鱼好几百元。

我出师了吗?不,还得与师父竞争。我独当一面了吗?不,我还不敢跟家中两位鱼贩说我现在不倚靠王叔了。跟他们说,他们会回你会让我们难做人。但还是得独立,独立当个鱼贩,努力当别人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