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家长发现，最近咳嗽的孩子多了起来。
近期多地疾控中心和儿科专家都提醒：百日咳有抬头趋势，提醒大家要警惕。
根据国家疾病预防控制局公布的 2024 年 1 月和 2 月全国法定传染病疫情概况[3,4]来看，百日咳报告的累计数据是：发病 32380 例，死亡 13 例。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3,4]
从自 1984 年在《疾病监测》杂志公开的法定传染病「报告」数据后的发病排名来看，2024 年前两个月的发病数已经接近 2023 年全年，报告的死亡病例数已经达到 2018～2023 年的总和。
排名第 1 位：发病 193001 例，死亡 211 例（1984 年）
排名第 2 位：发病 121414 例，死亡 143 例（1985 年）
排名第 3 位：发病 76777 例，死亡 58 例（1986 年）
排名第 4 位：发病 54065 例，死亡 80 例（1987 年）
排名第 5 位：发病 39063 例，死亡 2 例（2022 年）
排名第 6 位：发病 37427 例，死亡 4 例（2023 年）
单从数据来看，2024 年报告的百日咳报告病例数，预计成为「37 年来」百日咳报告发病数「最高」的一年。
除了病例数上涨外，目前百日咳报告病例还有一个年龄变化的趋势——我国学龄儿童、青少年和成人百日咳发病升高，发病年龄高峰从婴幼儿转移至青少年及成年人，且我国青少年及成年人已成为婴儿百日咳的主要传染源[2]。
根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信息系统 2018～2021 年实验室和临床诊断百日咳报告病例分析发现：5～9 岁儿童病例，在各年龄组中上升至第二位（8609 例 13.0%），仅次于 0～4 岁儿童（55909 例，84.49%），其中，以婴儿为主（34675 例 52.40%）[8]。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8]
百日咳发病率怎么突然就这么高？这种病不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得吗？小时候接种过「百白破疫苗」为什么长大还会得？
我们好好来说一说。
百日咳不是只有小宝宝会得
感染或打疫苗，都无法保护终身
图片来源：站酷海洛
百日咳（Pertussis，Whooping Cough）是由百日咳鲍特菌（Bordetella Pertussis）感染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是一种人群普遍易感的传染病。
百日咳会通过呼吸道飞沫传播，就是患者咳嗽、喷嚏等。在感染早期的传播风险最大[10]，传染性很强，其重症和死亡风险，主要集中在 3 月龄以下婴儿。
由于个体差异，即使全程接种含百日咳成分的疫苗，也不能保证 100% 杜绝感染。
此外，也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无论是通过自然感染还是通过疫苗接种获得的免疫力，都不能持续终生。
研究发现自然感染后，保护时间可能持续 4～20 年[1]；通常疫苗接种 3～5 年后保护性抗体水平下降，12 年后抗体几乎消失[2]。
全球流行病学数据也显示：含百日咳成分疫苗的保护效力，会随时间推移而逐渐衰减。
但遗憾的是，目前内地尚无适合成年人和青少年人群接种的含百日咳成分的疫苗[1,3]，无法进行加强免疫。
因此，除了免疫尚未完成的婴儿之外，学龄前儿童、青少年和成人，也是百日咳的易感人群。
百日咳报告发病率近期上升
是多方原因导致的
图片来源：站酷海洛
除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疫苗对人体的保护效力下降外，百日咳报告发病率上升，还和下面两个原因相关：
第一，检测手段更先进，百日咳检出量更高
百日咳的早期症状和普通感冒很相似，加上含百日咳成分的疫苗持续应用，让百日咳病例临床表现并不典型，增加了准确判断的难度。
随着更多的实验室开展百日咳检测，特别是 2023 年《百日咳诊疗方案》的发布，进一步推动了医疗机构开展检测[2]，且通过分子（特异性高、敏感度强）、免疫等方法学检测百日咳，有效提升了检出率，也间接提升了百日咳检出量[1]，降低了百日咳漏诊的概率。
第二，现有百日咳疫苗的保护效力有限，亦可能和百日咳鲍特菌已出现适应性变异有关
目前，全球很多疫苗覆盖率较高的国家，都出现了「百日咳再现」，这和百日咳鲍特菌出现适应性变异相关。
欧洲近期一项研究发现：现有百日咳疫苗对部分分型百日咳鲍特菌感染的保护效力有所降低[7]。
疫苗保护力不是 100%，还会衰减
还有必要给孩子接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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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
接种含百日咳成分的疫苗，仍然是目前预防百日咳最经济、有效的手段。
按程序及时接种百日咳疫苗，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含百日咳成分疫苗的保护作用，降低婴幼儿百日咳的疾病负担。
目前国内已上市、获批，用于百日咳预防的相关疫苗一共有三种：
疫苗名称
免疫程序
百白破疫苗
3、4、5 月龄各 1 剂次基础免疫，18 月龄加强 1 剂次
四联疫苗
（自费）
3、4、5、18 月龄各接种 1 剂
（增加预防 b 型流感嗜血杆菌）
五联疫苗
（自费）
2、3、4、18 月龄各接种一剂
（增加预防脊髓灰质炎及 b 型流感嗜血杆菌）
由于不确定感染过百日咳后获得的免疫力具体能持续多久，因此即使孩子已经确诊过百日咳，依然建议按照免疫程序，全程接种含百日咳成分的疫苗。
孩子出现咳嗽时
如何判断是不是百日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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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咳最典型的症状就是先出现阵发性咳嗽，之后出现一个深吸气性哮声，还可能会有咳嗽后呕吐[10]。
如果孩子的咳嗽符合这几种表现，那么就要怀疑是百日咳了，建议及时就医确诊。
具体可以参考：
对于未接种疫苗的儿童第一次感染
常出现以下典型症状，具体表现可以先通过下面的视频感受一下：
由于细菌导致喉、气管、支气管等发生炎症，会产生大量的粘稠分泌物，这些分泌物刺激呼吸道末梢神经，通过咳嗽中枢引起痉挛型咳嗽，直到分泌物排出后才停止[2]。
这种咳嗽往往是一长串，而且非常用力，也没法控制。
能看到咳嗽得非常费力
图片来源：参考文献[11]
因为一长串咳嗽过程中，孩子基本没有吸气，所以咳嗽结束后，必须得来个用力的吸气保证氧供充足，这个用力吸气就造成了这种声音，也被形象的成为「鸡鸣样」吸气性哮（吼）声。
越小的孩子，越容易出现这种「鸡鸣样」吸气性哮（吼）声。
此外，咳嗽性呕吐也比较常见，小婴儿中更常见，这和咳嗽与呕吐感受器位置在咽喉处相近，小婴儿胃肠发育不成熟本来就容易吐有关。
对于已经接种疫苗的儿童
症状通常会减轻很多，部分有阵发性痉挛性咳嗽表现，也有部分症状轻微仅有轻微咳嗽，甚至没有症状。
另外，百日咳的病程比较长，可以分为 3 个时期，前面提到的典型症状往往出现在第 2 期，而第 1 期也就是刚发病时，很难诊断出来。
结合百日咳的特点和病程，家长可以这样进行初步判断——
① 4 月龄内的小婴儿：
咳嗽不典型，而是以咳嗽不出声、作呕、脸红、凸眼等费力表现，会出现发绀和心动过缓表现，如下面视频中间所示：
此外，由于表现可能更隐蔽，并发症更严重，所以有一点百日咳征象时，就要多想想是否是百日咳问题，以便尽早治疗。
比如宝宝有无明显发热的咳嗽，咳嗽加重没有改善，同时水样鼻涕持续时间较久，1 周没有一点好转；有呼吸暂停、发绀、呕吐、体重不增表现；家庭有咳嗽一直不好的成员等等。
② 对于 4 月龄以上的孩子：
发热不明显但有咳嗽，如果咳嗽是阵发性的大于 7 天，或流清涕，或者有吸气性哮声，或者咳嗽后呕吐，或者阵发性咳嗽发作期间出汗发作，或者有发绀，需要考虑百日咳。
孩子出现以上症状，怀疑百日咳，建议及时就医检查，遵医嘱进行治疗。
孩子确诊百日咳后
需要在家做好隔离和防护
图片来源：站酷海洛
根据我国疾控中心的建议，确诊百日咳后，应在痉咳 30 天后再解除隔离；由于不同国家和地区的防疫政策不同，具体的隔离时间最好以医生建议为准。
如果孩子或者家庭成员确诊百日咳，其他家庭成员也都需要使用抗生素预防，同时，患者在抗生素治疗的前 5 天，不要接触婴儿。
室内消毒方面，没有被呼吸道分泌物污染的地方，可以使用 1:99 的 84 消毒液清洁，金属表面则可用 70% 酒清洁消毒。
对于呼吸道分泌物污染的地方，擦拭干净后，用 1:49 稀释 84 消毒液，消毒被污染的地方及邻近各处，等待 15～30 分钟后，用水清洗并抹干，金属表面也是用 70% 酒清洁消毒[12]。
参考文献
[1]中华预防医学会,等.中国百日咳行动计划专家共识.中华预防医学杂志. 2021,55(6):709-719.
[2]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等.百日咳诊疗方案（2023年版）.国际流行病学传染病学杂志.2024,51(1).
[3]国家疾病预防控制局官网. https://www.ndcpa.gov.cn/jbkzzx/c100016/common/content/content_1769982157846650880.html
[4]国家疾病预防控制局官网. https://www.ndcpa.gov.cn/jbkzzx/yqxxxw/common/content/content_1759464021993402368.html
[5]黄卓英,任佳,沈思等.全球百日咳防控现状和中国百日咳防控策略展望[J].中国疫苗和免疫,2023,29(05):606-612.DOI:10.19914/j.CJVI.2023106.
[6]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国家免疫规划疫苗儿童免疫程序表（2021年版）
[7]中国百日咳行动计划专家共识
[8]吴丹,郑徽,李明爽等.中国2018-2021年百日咳流行病学特征[J].中国疫苗和免疫,2022,28(06):638-643.DOI:10.19914/j.CJVI.2022119.
[9]崔乐乐,谌志筠,何秋水.无细胞百日咳疫苗研发与接种现状及前景[J].中国生物制品学杂志,2023,36(02):235-239+244.DOI:10.13200/j.cnki.cjb.003821.
[10]Sylvia Yeh.Pertussis infection in infants and children: Clinical features and diagnosis.UPTODATE.2022.
[11]Red Book: 2021–2024 Report of the Committee on Infectious Diseases (32ND EDITION)
[12]香港卫生署.百日咳.https://www.chp.gov.hk/sc/healthtopics/content/24/35.html
[13]曾玫,《新疾病形势下百日咳流行特征及其诊疗进展》2022年SIFIC暨OCAMRI联合会议
[14]诸福棠实用儿科学.第八版.
本文专家
文水乔
合作专家
疾控工作者，市免疫规划专委会成员
孔令凯
审核专家
儿科主治医师 第二军医大学儿科硕士
卓正医疗 儿科医生
邵忆楠
审核专家
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
《漫话疫苗》作者
策划制作
监制：大力
策划：阿童木、美丽
题图来源：站酷海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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