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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Severn
中立，一向是小国为了不在战时或发生国际冲突时，被大国“消耗”掉，于是对外宣布中立。
我们最熟知的中立国就是瑞士，这个位于法国和德国之间的小国。
当初为了不再遭受大国冲突的余波，趁着召开的维也纳会议宣布永久中立。
然而在俄乌冲突爆发后，瑞士却宣布放弃中立，加入对俄制裁中。
与瑞士做出奇怪举动的还有瑞典。
也在俄乌冲突中放弃中立。
这两个曾在两次世界大战都坚持中立的国家为何却因俄乌冲突而放弃中立立场？
瑞典、瑞士立场转变
在外界的印象中，瑞典一直是一个不问世事、超脱世外的中立国家。
事实也的确如此，瑞典早在1814年就走上了一条中立道路，拒绝置身于欧洲大陆的争端和矛盾之中。
两次世界大战，没有参与其中。
在冷战期间，瑞典同样没有倒向任何阵营。
至1990年冷战结束前后，瑞典的国防军事开支，仅占据其GDP的2.6%。
且无论是瑞典的保守派还是激进派政府，都还在继续缩减这项开支。
至2020年之前，瑞典的国防开支被削减到GDP的1%左右，国内军队数量不过五万多人。
保持中立的同时，瑞典也在奉行积极的外交政策，是西方发达国家中对外援助输出最多的国家之一，世界人民纷纷给瑞典贴上“人道主义大国”“中立国”的标签。
然而自2022年俄乌冲突升级后，一切都变了。
瑞典突然宣布增加国防开支，目标是迅速达到GDP的2%。
与此同时，瑞典政府开始动员民众做好战争准备，来自军方的广告席卷全国大街小巷。
今年年初，瑞典军方总司令比登在发言时，甚至将俄乌前线的可怕战争图像，投影到瑞典的田野背景上，以此激发民众对战争的警醒。
而就在比登发言过后的两个月，瑞典放弃了过去两百多年的中立国原则，成为第32个北约成员国，自此被绑上北约战车。
而另一边，身为著名的中立国瑞士，中立原则也在急速崩塌中。
瑞士的中立国历史，几乎与瑞典一样，也在拿破仑战争后。
这一中立原则贯穿两次世界大战和冷战时代，延续到21世纪的今天，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前。
当俄乌冲突爆发后，瑞士紧跟西方世界潮流，加入对俄制裁行列。
尽管瑞士政府多次表示，将继续保持中立原则，加入北约不在瑞士的考虑范围内。
但一些瑞士政治家认为，从参与制裁的那一刻起，瑞士已经卷入这场冲突，并站在了北约一方。
2023年初，瑞士社会调研显示，55%的瑞士人民认为应该继续加强与北约联系，这是有史以来首次超过半数国民，表达了应该亲近北约的倾向。
从国家和政府层面的动向来看，瑞士也的确在加紧向北约阵营靠拢。
2023年瑞士国防政策文件显示，未来瑞士的防务工作将进一步加强与北约联系，并加入欧洲防御体系。
这份文件指出，外部形势正在发生急剧变化，瑞士必须重新审视自己所处的战略安全环境。
在此背景下，瑞士国防军正在加速推进国防现代化和武器装备的升级。
预计在2031年之前，瑞士政府将投入148亿美元的国防支出。
此前，瑞士已经与美国签订36架F-35A战机、5套“爱国者”导弹系统的军售合同。
外界认为，此举是在与北约军备武器对标。
总而言之，从目前瑞士的一系列动向来看，中立国原则已经沦为一纸空文，瑞士已然站到北约和西方国家身后，距离正式入约只差一份合同。
那么，为何瑞典、瑞士两国能顶住两次世界大战和冷战的威压保持中立，却又因一场局部范围的俄乌冲突，而倒戈北约阵营呢？
瑞典为何倒戈？
实际上，自冷战结束，瑞典就逐渐走出了中立、不结盟原则的藩篱。
德国的统一、冷战的结束，促使瑞典重新审视它在欧洲乃至世界中的位置。
首先，被夹在两大集团中间、谁也不敢开罪的困境已然消失。
在这种情况下，固守中立主义已没有现实意义的支撑。
其次，欧洲一体化的长足发展，使传统欧洲大陆国家彼此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减小，瑞典无需担心引火烧身。
所以放弃中立，加入北约是瑞典无后顾之忧而崛起得唯一道路。
加入北约虽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其外交政策选择的自由度，但同时也能获得成倍放大的外交资源，这对小国来说无疑是不可多得的。
实际上频繁的外交事务和经济领域的往来，早就催生了瑞典与北约国家的军事合作。
冷战之后，瑞典一直奉行军事不结盟政策，但军队多年来一直与北约部队合作，是北约的“增强伙伴合作国”。
2014年，瑞典与北约签署谅解备忘录，若发生军事危机时，互相为途径或驻扎的部队提供后勤支援。
此后，双方定期展开军事演习。
瑞典军队为北约的海外军事行动做出过许多贡献，实质上早已成为北约的编外成员。
而俄乌冲突的爆发，不过是给了双方一个正式接纳彼此的契机。
战争开始后，瑞典支持加入北约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所谓的“担心受到俄罗斯军事威胁”，一定程度上不过是对外放出的噱头而已。
瑞士为何放弃中立？
至于瑞士为何放弃中立原则，还要从它当初选择中立的原因说起。
从地缘位置上看，瑞士地处欧洲心脏地带，与德法意等国共享1935公里边界线，并将德国、法国、意大利半岛连接起来，是穿越阿尔卑斯山脉的必经之地，地缘位置极其显眼。
同时，瑞士还拥有阿尔卑斯山脉中多处为各国所觊觎的战略要地：新普朗隘口、圣格达隘口等等。
作为欧洲“十字路口”的瑞士，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自古以来，瑞士就是各大帝国必争之地。
因此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中立对于瑞士而言更多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而不是一项最符合国家利益最大化的政策。
16世纪之前，瑞士各州也曾屡屡掀起扩张主义潮流。
但由于瑞士国内宗教众多，各地语言和文化割裂严重，导致其不可避免被卷入了欧洲大国之间的宗教、外交、军事冲突。
彼时的瑞士联邦内部天主教与新教之间分裂冲突严重，这样的紧张局势使得，瑞士政府无法偏袒于任何一方，否则将会引发大规模动乱，进而驱使外部力量介入本国，对国家的统一和生存带来毁灭性打击。
因此，瑞士联邦从现实主义出发考量，为了实现对自身安全的保护，避免卷入国际纷争的愿望，联邦各州一致选择了中立。
至17世纪，瑞士已经成为实质上的中立国家，并陆续得到欧洲各国承认。
1815年3月30日，英法奥俄等欧洲国家，正式承认了瑞士的永久独立和中立地位。
因为瑞士的独立，符合各国共同利益。
欧洲各大国家在瑞士的利益冲突，比在其他任何一切地区都严重的多。
各国希望用一个中立的瑞士，来维持欧洲大陆微妙的利益平衡。
比如，对于奥地利来说，其一开始并不支持瑞士永久中立，而是希望其成为自己的附属国。
可如果奥地利反对瑞士中立，势必引起英国、俄国的反对，由此引发的冲突对奥地利而言得不偿失。
再比如，对英国而言，支持瑞士中立符合其“大陆军事”政策，既能遏制俄国独大的局面，又能牵制法国的崛起，使瑞士成为奥地利与法国爆发矛盾时的缓冲地带。
而俄罗斯、普鲁士虽说与瑞士并无实质利益关联，也无意从其身上捞到太大好处，但也乐意看到瑞士中立，避免沦为竞争对手的势力范围。
因此不难发现，瑞士数百年中立国的传统，实际上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其地位俨然是大国之间的缓冲带。
可进入20世纪下半叶，在欧洲一体化趋势不断加强的情况下，外部的威慑与胁迫已然消失，瑞士重新获得了选择外交路线的机会。
于是，瑞士联邦委员会立刻调整了国家外交政策，先后加入欧洲-大西洋伙伴关系理事会、东南欧稳定公约，并在2002年9月10日加入联合国。
而在瑞士做出“入世”选择后，其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底色自然凸显出来，倒向欧美阵营也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在俄乌冲突的背景下放弃中立，不过是瑞士调整外交政策背景下的一次顺势而为。
结语
纵观瑞典、瑞士两国的经历不难发现，外交政策的选择、中立原则坚持与否，归根结底还是由国家利益决定。
在全球殖民扩张或是冷战大幕拉开的世界动荡期，孱弱的瑞典、瑞士根本无力决定国家方向，保持中立、不偏不倚是存活下来的最佳途径。
直到和平年代，两国才具备从国家利益出发，选择对外政策的环境。
至于俄乌冲突，不过是一次推动两国放弃中立、倒向北约的一个小小契机。
即便俄乌没有爆发战争，两国加入北约阵营也只是时间问题。
参考资料
李颖.芬兰“入约”：北欧历史性转变的缩影[J].世界知识,2024(05):23-25.
北欧之变[J].世界知识,2024(05):12-13.
杨友孙.俄乌冲突下瑞典、芬兰中立政策变化的原因及影响[J].和平与发展,2023(02):142-166+171-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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