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代,出没于山东的响马很多。他们来往于行人的大路上,骑马带铃,自作暗号,为人侠气,服饰华丽,人们难以识破他们的强盗真面目,常常被人们误以为他们是乐于助人、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杰。有一个布商,由于没有识破响马的真面目,糊里糊涂地就成了刀下之鬼。

杭州城里有一个机户,姓尤,名礼仁,家中雇有几十个纺丝工人,织成绸缎之后,每年来山东济南府脱售。济南府的丝绸大店,经销的各色绸缎,多是尤札仁家出产的。尤礼仁从十七八岁起,跟随父亲每年来济南府几趟;如今,老父谢世,他便独自一人来往于杭州与济南之间。前前后后,已十五年有余。因此,济南府的丝绸店家和沿途大道上的小客店,大多认识他的面孔,或者听说过他的名字,都知道他是杭州的一个富商,腰缠万贯的老财东。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这一年,尤礼仁押运着绸缎到济南府交货之后,把随从而来的家人们打发回杭州,独自一人,便想在南下的路上,多逗留几日,趁此机会,逛一逛山东的名山大川。出了济南府,迤逦南下,先访了灵岩寺,又登了玉皇顶,在泰安小住几日,访了一个名妓,然后又向兖州而来。

这一日,过了大汶河渡口,便向磁窑而行,想每日多赶些路程,然后到孔圣人的故乡曲阜一游。日落西山,眼看就要到达磁窑,只见一个少年驾着车子到来。

这少年十八九岁模样,面色菜黄,似乎食不饱腹,十分虚弱。见到尤礼仁,似乎是看到熟客一般,直呼他的名字,请他上车,同路而行。尤礼仁感到十分奇怪,想道:“我本是杭州来此卖绸缎的客商,这一位路遇的少年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那少年呵呵一笑,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自我介绍说:“我是济南府的一个茶商,要去江南买回茶叶来山东贩卖。过去,我曾在济南的大丝绸店里当过伙计,你每年来济南脱销绸缎,我早已认识。只不过您是大财东,我是个小伙计,你不留意我就是了。”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尤礼仁想:“自己与济南府联系的丝绸店不止三家两家,家家有小伙计,而且这些小伙计常有变动,自己不认识是理所当然的。正好,他要南下贩货,又雇着车子,何不一路结伴而行?”便谢过少年,高高兴兴地爬上了车子。那少年扬鞭催马,不一刻,来到磁窑店中。

二人住在一室。那少年说:“这里是山东地界,我为主,你为客,如果您不嫌小人寒酸,备下水酒几杯,开怀畅饮,交个朋友。以后到了江南,还请尤大财东多多关照。”

尤礼仁见这少年性情豪爽,谈吐不俗,便不推辞,二人就在小店之中,摆上好酒好肉,痛饮起来。酒过三巡,尤礼仁这才想起,喝了人家的酒,吃了人家的肉,还不知道东家的姓名住址,便把双手一拱,说:“敢问小哥,尊姓大名?府上在济南哪条街巷?日后再去打扰。”

那少年说:“小人姓吴,小名二猫,大名一个‘仁’字,人称吴仁的便是小人。家在济南府紫石街三叉巷内,碧春茶店便是。”

常言说:多一个仇人多一堵墙,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经商在外,四海为家,最要紧的是广结好友,疏通财路。因此,尤礼仁为结交了一个新朋友而十分高兴,杯来盏去,喝得好不痛快。酒至半酣,吴二猫附耳对尤礼仁说:“大财东此地生疏,小人却人地两熟。自古以来,磁窑这个地方,地秀水灵,养得一个个漂亮女子,何不今晚趁兴消遣消遣,也解一解几日来独自行路的烦闷?”

尤礼仁大喜,说:“全仗小弟安排。”

吴二猫起身告辞,出了房门,不一刻,便领进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来,羞羞答答,吴二猫说: “还是一个黄花闺女,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