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气温好高,最高到二十六七度。三月底,扬州樱花节应时举行。樱花节,好像举行了没两年,樱花盛开,却有了多年。

十年树木。还记得当年鉴真大道两侧刚栽种樱花,引发了一场不小的争论。想来当年那些反对栽种樱花的人,今天一定也是来赏花最勤的。为什么?博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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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赏花的人太多,拥挤而热烈。错峰行晚上去如何?纵然不能看到白天的青春靓丽,晚上的夜朦胧、花朦胧、灯火阑珊,不是别有一番风情吗?这三四年,几乎每年樱花盛开时,都会来玩一两次。人活一生,花开一季,都是来过的印迹。

去年,有过一次赏樱花的心动后的晚上行动。可惜花季过了,只剩下极少几朵零落的朵儿,顽强守在枝头。那是三月二十九日晚。今年,二十九日刚刚开幕,应该在盛极时期。开幕两天后,晚上来到鉴真大道。

与去年那天晚上的冷落截然相反,是摩肩接踵的人流。囿于晚上管理不如白天严格,电瓶车在非机动车道,乱七八糟摆放了好几层。香樟树随着每一阵风过,都飘落一地彩色的树叶。香樟树不但花开时香飘四溢,不开花时也很美。它的树叶一年四季不断生长,颜色便不断变化。即便落叶在地,地面也被渲染成彩色的风韵,像油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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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依旧,就是寻常的照明,连亮化都没有。可是正是没有亮化,那一份迷离的意境,比之明亮,诗意多了。路口的鉴真塑像,正好被两侧路灯映照,像舞台上的侧光一般打在身上,微眯的双眼、微翘的嘴角,尽显大德高僧的慈悲。大路两边的樱花树枝,在空中勾连,像极了久别重逢的恋人。

樱花,一种特别的植物。花开时,璀璨满枝。花谢时,决然离去。整个花季时间只有一周左右。轰轰烈烈的美,竭尽生命的全部。不由想起《红楼梦》中贾元春所写的灯谜《爆竹》:“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心恐,回首相看已化灰。”

樱花虽没有爆竹那种“一声震得人心恐”的惊天动地,盛开时却极具震撼人心的魅力。欣赏樱花,欣赏的便是那种张扬的生命力和离开时的潇洒。生亦何幸死亦何苦,心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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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拥挤的脚步往里走。闪闪烁烁晃动的树枝,是风动的节奏。随着一阵阵风过,漫空洒落的花瓣雨,飘飘扬扬。一点没想到,樱花节刚刚两天,樱花已有了凋落的花瓣。小小的花瓣落到地面,迅速被践踏粘连在地面,没有人低头看一眼。

《红楼梦》中林妹妹担着小花篮收集落花,装入锦囊后筑香冢埋入花瓣,是对花最深的怜惜和爱。花开,为了什么?“盛开的不是樱花,而是对你漫山遍野的喜欢”。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句子,心生了欢喜。每一个人都会遇到一个为了爱而“孔雀开屏”的表白,每一个人也会像孔雀开屏一样去表白他人。

樱花,爱恋的是谁?一次又一次举起手机,却没能拍下一张花雨纷纷的照片。太暗了,手机的不足便呈现出来。那也好,留下樱花灿烂时的美好,何必去刻意为落花伤感?少年时读易安居士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读到“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时,很难与作者共情。如今再读,忍不住会泪流满面。她还有“两处闲愁”,我只剩“一种相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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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是暮春。扬州城这段时间成了大花园。大路小路,街区社区,每一个空间,都是花的展示。隐身归去的玉兰,香魂还在,垂丝海棠便占尽了风光。紫荆花不甘落后,将紫色珠玉缀满每一根枝条。前天还有红叶李的缤纷,转眼剩下紫色的树叶。

看到很多与樱花相类似的白色的花,驻足细看,是梨花。以前没有注意过梨花,一直误以为是樱花。“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最早知道梨花,缘于这首歌。多好听的旋律,多美的名字“喀秋莎”!

梨花胜雪,樱花胜雪!人类的文字,多么贫乏。好在眼睛的享受比文字丰富。这个去赏樱花的晚上,从鉴真大道转悠到了西湖路上。这条路延伸了鉴真大道,大路两边的樱花虽然晚栽了几年,只要假以时日,也会一样美一样人流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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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还会去赏樱吗?自然会!南宋宋·陆游在《闲居自述》中这样写道:“自许山翁嬾是真,纷纷外物岂关身。花如解语应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