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荡不安的中东,也门的内战进入第七个年头,500 万人距离死于饥饿仅一步之遥,2000多万人生活在贫困线下,而和平依然遥遥无望。

也门战事规模比阿富汗只大不小,但在国际上的关注度不及阿富汗的九牛一毛。

西方“主流舆论”对这场战争“爱搭不理”是有原因的:没有大国直接牵涉其中,战场远离传统的地缘热点,对西方的利益影响很小……

在这场被遗忘的战争背后,是无数被遗忘的人。

也门人除了饱受战乱之苦,还深受一种植物之害,而后者正在摧毁这个国家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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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也门的大街小巷,人人都在嚼食一种叫“khat”的植物,这个看似“萌萌哒”的景象,却正在摧毁这个国家。

Khat,又名卡塔草,原是一种草药,由Khat常绿灌木的叶子和嫩枝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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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at的地理分布范围,从埃塞俄比亚、索马里一直延伸到整个东非;在阿拉伯地区,它主要分布于也门。

13世纪,埃塞俄比亚人靠咀嚼Khat的嫩芽和叶子来抵抗饥饿和疲劳。后来,咀嚼Khat的习惯开始传到周边地区,主要是东非和阿拉伯半岛,被当作一种流传多年的社交习俗。现今的也门人,仍然把家中最好的房间辟为Khat室,在那儿和亲朋好友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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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咀嚼Khat的潜在危险被低估了。

Khat里面含有一种卡西酮,是它独有的成分,能诱发人体分泌胺,成瘾性大。咀嚼之后,一开始使人感到思维清晰、警觉性增强、能量充沛、活跃、健谈……

药力大约能够持续3个小时,退却之后,咀嚼者常常会感到沮丧、疲倦、身体不适、注意力不集中、什么也不想做……

长期咀嚼Khat,更加危害健康。

在也门的市集上,大街上,一眼望去,许多人脸上都鼓着一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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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咀嚼者会变得厌食,营养不良,免疫机能降低,多器官受损,甚至造成肝衰竭、口腔癌、急性心肌梗死等。

很多国家都把Khat列入软性违禁品,禁止在本国种植和流通。

Khat在也门、索马里和埃塞俄比亚等国十分流行,属也门最为疯狂。

也许是为了抵抗饥饿、打发孤独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感,或许是为了减轻战乱、失业、疾病、焦虑等等带来的痛苦,据统计,在也门90%左右的男性、50%左右的女性,上至富商巨贾,下至平民百姓甚至军人,都在咀嚼K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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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也门是一个几乎全民嚼食Khat的国家。

也门人认为:“没有Khat的人,就像离开水的鱼。”

为了达到最大的效力,Khat必须在早晨日出之前摘下来,放上几个小时,然后在下午咀嚼。

每天下午1点,也门全国就进入下班状态,开始长达6个小时以上的咀嚼时间。

下午,漫步在也门街头,随处可见品常Khat的人,或是在悠闲地与人聊天时,或是在驾车等过交通灯时,甚至干脆在街头席地而坐开嚼。

诸生食相,不一而足,其乐融融,一派和平安宁的难得街景。

大家一边咀嚼,一边闲聊,消磨时光,直至夜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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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咀嚼Khat”,对也门社会的危害渗透到了方方面面…

联合国人员在也门调研后透露:

“在也门的山区,6到7岁的孩子嚼着父亲给的Khat,是司空见惯的景象。

这些孩子步上父辈的后尘,在很小的年纪就对Khat成瘾…而当他们长大,就成了瘾君子,身体受到严重伤害,不能干活,不能养家,很多人一文不名,沦为家庭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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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问题

Khat的市场价,依据新鲜程度和品质,从0.5美元一捆到20美元一捆不等。

很多成瘾的年轻人,花大笔钱用于消费Khat,最终导致入不敷出,债台高筑,以致铤而走险,走上犯罪的道路……

像下面这位小哥,因为瘾性发作时难以自控,不得不用铁链将自己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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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Khat还给也门带来了交通隐患。

很多的士司机和大巴司机,习惯在驾车前或驾车时“嚼草”。

“嚼草”的劲头一过,往往疲倦到想打瞌睡。大量惨痛的交通事故,都是由司机“嚼草”引发的…

粮食问题

Khat树的生长期可达百年左右,尤其5片叶的Khat更是好的品种,本身具有抵抗多种害虫的能力,抗旱力强,耗水少。因为主要是利用其叶子和嫩枝,生长期短,一年收获两季,种植的头一年就有收获,加上Khat价高,导致也门的农民纷纷改种Khat树。

Khat的种植面积迅猛增长,现已占全国耕地面积的12%左右,约占全部农作物产值的1/3,种植Khat的农民近1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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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Khat最大的危害在于,土地一旦种植过了Khat,就再也不能种植别的作物,种上去也活不了,或者收成极低…

于是,也门为数不多的农田,都变成了永远的Khat田。

也门土地贫瘠,干旱少雨,沙漠化严重,粮食不能自给,约1/2依靠进口,1/3的人口长期缺粮。Khat的大量种植,导致缺粮问题更加严重。

经济问题

也门,是联合国认证的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国土面积55.5万平方公里,2018年人口2983万,人均GDP为940美元,经济连续9年衰退,财政赤字约10亿美元。

由于男性每天花6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来咀嚼Khat,导致也门的劳动、工作效率极低。

也门的家庭,平均会把17%的收入花在Khat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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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由于也门的Khat消耗量太大,很多要依赖于从埃塞俄比亚进口,消耗大量宝贵的外汇。

埃塞俄比亚不少农场主,依靠对也门的Khat出口贸易,积累了惊人的外汇…

“在埃塞俄比亚,当地人传言,有一个种Khat的女农场主,每年单Khat就进账数百万美元。这在贫穷的东非,是个不小的数字。”

对于也门“全民咀嚼Khat”嚼到经济衰退,联合国的人员表达了深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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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也门人对Khat终身上瘾,后果越来越严重。也门当局曾经出台了一定的措施,但看起来收效甚微。‘咀嚼Khat’已经深入文化与血液,根治起来实在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