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斗篷、头戴黑圆帽、半张脸蒙着黑面具、骑着名叫龙卷风的黑马、手持皮鞭与击剑行侠仗义,每每留下Z字剑痕......

作为经典荧幕形象,佐罗早已为全球大众所熟悉。国内观众对佐罗的认知,主要来自上世纪法意合拍的电影,美国的电视连续剧,以及美国、日本的动画各一部。

传奇IP的诞生

传奇IP的诞生

佐罗是美国作家约翰斯顿-麦卡利创作的虚构人物。最初登场于1919年《全故事周刊》的小说《卡皮斯特拉诺的诅咒》。随后,又因1920年的电影《佐罗的印记》而大获成功。作者本人大受鼓舞,在四十年内量产续作,包括5个连续故事+ 57 篇短篇小说。

至于原著《卡皮斯特拉诺的诅咒》无疑最为畅销,总计售出超过 5000 万册。

既然文学作品如此成功,那么各类翻拍、改编和同人创作便层出不穷。特别是在版权到期后,延伸作品更是总数上百,形式涵盖小说、音频、广播剧、舞台剧、动漫、连环画、游戏,以及40多部电影和超过10部电视。另有各种玩偶、模型等周边产品。

国人所熟知的那四部作品,仅仅是庞大系列的冰山一角。

此外,佐罗的形象与双重身份设定,堪称美式超级英雄鼻祖。例如大名鼎鼎蝙蝠侠,全身上下都是近似元素--蒙面、黑斗篷、富二代孤儿、秘密基地、行侠仗义、忠诚的仆从,黑车是黑马的变形。以至于有种调侃说法:佐罗之后,英雄们都戴上了面具!

佐罗对日漫的影响同样巨大。《叛逆的鲁鲁修》就有着相似影子,甚至Zero疑似Zorro的变体,geass能力发动对应Z字剑痕。当然,也包括《美少女战士》中的夜礼服假面,《海贼王》中的鹰眼与索隆,《女神异闻录5》中的佐罗人格面具,都是对佐罗形象的致敬。

万变不离其宗的狐狸侠

万变不离其宗的狐狸侠

在原著《卡皮斯特拉诺的诅咒》中,佐罗生活在西班牙治下的加利福尼亚。经常为无助的人报仇,惩罚残酷的政客,乐于帮助被压迫的人。因而被戏称为“卡皮斯特拉诺的诅咒”,这也是小说的名称由来。

后来的部分改编作品,则将背景被改到墨西哥时代的加州。例如国人熟知、童自荣配音的阿兰德隆版《佐罗》,故事就发生在虚构的“新阿拉贡”。经网友考证,其原型可能是哥伦比亚的玻利瓦尔省。

事实上,佐罗在西班牙语中意为“狐狸”。虽然并未像《蝙蝠侠》中那样成为角色标志,却同样具备相当隐喻的角色特质。譬如主角在自家庄园内的密道系统,就通往一个被叫做“狐狸窝”的秘密基地。这或许有对列那狐故事的致敬,而后又被《叛逆的鲁鲁修》的诡计与叛逆致敬。

当然,不同版本的佐罗造型也偶有变动。在有的版本中,只佩戴眼罩与头巾 ,而另一些版本则是圆形面具。至少在首次登场时,佐罗的斗篷还是紫色的,并非后世所熟悉的标志性黑色。

通常,佐罗喜欢单打独斗,但1939年的《佐罗的战斗军团》却是例外。在这部费尔班克斯获得授权改编的作品中,还有一群专门的蒙面帮手。麦卡利后来添加了一名哑巴帮手贝尔纳多,类似做法也在阿兰德隆版等改编作延续,帮手甚至会戴上面具来充当替身。

此外,麦卡利还在续作中加入了盗贼和美洲原住民等角色。其中一些人知道佐罗的身份,无形中强化了佐罗的本土化形象,与平日里那个玩世不恭的白人庄园主形成鲜明对比。

充满叛逆精神的原型

充满叛逆精神的原型

麦卡利创作佐罗的另一位灵感很来源,很可能是绰号“狐狸”的威廉-兰波特。他生于1615年的爱尔兰南部港口韦克斯福德,十几岁就因在新教郊区宣传天主教而被以叛乱罪逮捕。但他竟然成功突破森严的守备而越狱,并当了一段时间海盗。

在当时的爱尔兰,占绝对多数天主教徒身份低微,远不如来自海对岸英国新教徒吃香。两者的关系早已超越宗教分歧,化身为利益严重对冲的世仇。所以有不少像兰波特这样的激进派,在阶级仇民族恨的驱使下寻求报复。他先是劫掠新教徒船只,后来干脆加入法军参加对英作战。

公元1630年,兰伯特受西班牙伯爵奥利瓦雷斯赏识被举荐进宫。随即以纪廉·隆巴尔多等化名继续活跃,还作为方阵军团的队长参与多场战役。九年后,他接受奥利瓦雷斯所给的外交+间谍双重任务,准备获取资金和兵力回爱尔兰煽动叛乱。不久却被调往墨西哥,据说是因为管不住下半身,让与一名贵妇未婚先孕。故而被愤怒的西班牙贵族们流放海外。

事实上,兰伯特只是接到新任务,去监视疑似同情葡萄牙叛徒的新任总督。岂料在两年后遭宗教裁判所逮捕,罪名则是勾结原住民、黑奴与土生白人、信奉印第安巫医与占星术、冒充腓力三世私生子、密谋叛乱并自立为墨西哥国王。于是在蹲班期间成囚犯领袖,并通过他们的协助越狱。然后充满挑衅地留在墨西哥城,贴出大字报宣称要炮轰裁判官。直至1659年二度被捕,赶在火刑执行前用束缚自己的绳子自裁。

有墨西哥国父之称的 米格尔·伊达尔戈神父

这样一个自带传奇色彩的人物,自然成为墨西哥民族主义文学的天然素材。1872年,墨西哥作家比森特以其为原型写就了一部小说,同题材的作品如雨后春笋,“El Zorro”的名声在那时不胫而走。

这些创作对后来的佐罗文化奠定基础。在阿兰德隆版电影中,也有向其和墨西哥解放历史致敬的成分。比如同情底层人的总督、源于墨西哥国父米格尔的角色名字、正直且富有号召力的修士、仆人敲响的钟声以及充满美洲异教色彩的“黑狐仙”民间传闻。

当然,无论墨西哥人如何重视兰波特,他的传奇在全球范围内仍旧只是小众文化。除了部分新大陆居民,唯有爱尔兰老乡才会认可他。巧合的是,佐罗小说的作者麦卡利恰好是爱尔兰裔。所以会熟悉上述传奇,并将墨西哥狐仙升级为世界通行的侠义IP。

奈何问题接踵而至。孕育佐罗的加利福尼亚,不仅随墨西哥从西班牙帝国独立,还在若干年后闹事投奔美国。这让英雄故事不免蒙上一层新殖民主义色彩。更有甚者,在2005版《佐罗传奇》电影中,佐罗就明目张胆地支持加州并入美国,堪比割地卖国的三姓家奴。

值得玩味的是,接连被黑的西班牙和墨西哥,居然都对电影的倾向性毫无感觉。前者不亦乐乎地制作佐罗影视作品,甚至允许本国影星安东尼奥-班德拉斯担任主演。后者更是干脆容许《佐罗传奇》等作品在自己境内取景和上映。

可见时代的变迁,足以磨平很多曾惹人高潮的G点。作为胜利方的美国,不仅难以挡住拉美移民入境,更无力阻止西班牙语成为南方各州的通用乡音。作为失败方的墨西哥,也从未想过要将加州重新夺回。否则,可能转头就将面临西班牙人的类似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