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王婆火了,说个媒也能红遍全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媒。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分配来到无锡,车间见习期间认识了L。L是这家企业的子弟,其父亲就是1958年建厂的元老,母亲也是厂里的,L是在家属院里长大的。L刚上高中的时候,他母亲就和他说,自己退休,让他来顶替。那年头有个顶替制度,荫庇后代,子承父业,也算中华传统,或者说是特殊时代背景下的权宜之计。我认识L的时候,只比我大两岁的L,已经有了五六年的工龄。

很快我和L成了好朋友,处成了兄弟。由于我们都吸烟,那时候在无锡县的华庄有个烟草市场,休息天我们骑车十几公里,去那边进货,在车间里向老师傅兜销,或者在梁溪路边摆摊子,还美其名曰以贩养吸。L住家属区,我在集体宿舍,靠着一起,下了班他常来玩,我们俩总是一瓶酒,一人一半,后来我们还成立了个“半斤俱乐部”,其乐融融。L是钳工,手很巧,我谈恋爱后,女朋友要钩针,L帮我用不锈钢焊条做了个,最后一抛光,真是件工艺品。L为人仗义,会打交道,也为大家作想,每到天冷的时候,他就用废油桶做个炉子,再去木模车间拉几车木屑,这样一个冬天班组里暖和和的不说,他们烧饭热菜的,都在炉子上解决了。由于我和L特殊关系,常去他班组里抽烟烤火。我和L俩个人关系铁,厂里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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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春节后,我和女朋友在L班组吃饭,因为我从老家带来的咸肉,放在炉子上蒸的,吃着香喷喷的咸肉,我突然想到,女朋友不还有个妹妹吗,L也不小了。这样就为他们牵线。隔天我买了四张电影票,叫女朋友把她妹妹叫上。电影院是在青山东路上的03俱乐部,是家部队干休所礼堂。电影票是两两分开的,我和女朋友坐在前面,他们票在后面。后面就不管了,都说成媒不成媒,跑够七八回,而我就负责了这么多。尽管我负责得不多,但他们发展得够快,几天后我想问问怎么样,谁知L都准备上门了。认识我们的师傅也常开玩笑,说我们真是从兄弟做成了连襟

多年后,L还说我小姨子老实,那天电影散场后,人都走光了,她还在等,等她姐姐。如果说L他们这对我算是媒人的话,还有几对我只是被媒人,或者说现成媒人。

一次是吃面。我刚到无锡那会,在梁溪大桥东头,有家面馆叫宴春楼,价格便宜,味道也不错,阳春面一碗才一毛二。车间里小青工们有时候打赌,不管赢了还是输了,一帮人自行车哗啦一下子就来了,面管够。我最多吃过三碗。一次我跟着师傅“打野鸡”(去乡镇企业干活),得了笔“意外之财”,这下和几位要好的青工又来了,不同的是这次上楼了,到楼上点菜喝酒。旁边一桌也是几个年轻人,互相一聊,原来是前面不远纺织厂的,几个都是机修工。人以类聚,年轻人自然熟,很快我们就拼桌,把酒喝到了一处。对方是纺织厂,自然就谈到了女的,还说我们机械厂光头多,边说边推出桌上的老C,老C不老,就二十五六岁,本来是戏谑之言,助酒兴罢了,不料对方当真了,当即推荐了个女子,说是他们的技术骨干,年纪相当,还援外去过伊拉克,带回来一架钢琴。闻之,我们喝酒起哄,事情真的就成了。真是缘分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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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旅游。那是是去扬州大学看我哥哥的舅子,去了一趟子人。我们先是火车到镇江,再从我同学那借了几辆自行车,从长江摆渡,骑过去的。“舅子”好客,时至今日,同去的人说起还夸他。扬州大学就在瘦西湖边上,为了助兴,“舅子”还叫出了他们的班花,既显示他接待的“规格”,也流露下他的能耐。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同去的Y潇洒地说声,稍等,我也去领一个。我们还有反应过来,就消失在树后了。我们纳闷,Y是浙江大学毕业的,扬大他哪里有熟悉的。不熟,有胆量也行,须臾Y回来了,是两个人,旁边果真有个女的。以后他们的事情也成了。我们也问过嫂子,那天你怎么肯的。她说,本来准备去图书馆,让他撞到了,我看文质彬彬的,不忍扫他的兴。还有女的居然是无锡人。年轻,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一次是节目。十年前我负责过相亲节目。老是有人问我,你们那里成功多少对了。其实有些话不好说穿,因为角度不一样,我们是做电视节目,是以收视率为目的的,只要讲好情感故事,吸引人就可以了,至于成功率不是我们考虑的。所以来上节目的,底线是单身,这个我们都一一签好协议的,而他们是不是以征婚为目的,这个我们就不问了,也无法过问,也不想问,因为不排有人是为了知名度,也有人好表现,甚至是稿费。由于外人不清楚,老是有人托我。一次一家酒店的女老板得知我身份后,对我很客气,因为她是单身,想托我介绍,邀请我去吃饭,反复邀请。盛情难却,就去了,我总不能一个人去啊,她让我带“一桌”,我就带了“一桌”。一次去了,又请,再三请,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后来我清楚了,她和“一桌”里的K,对上了,真是应了“好吃做媒,癞呆做保”一说。他们两人成了,把我作为媒人对待。都说谢媒人送十八只蹄膀,那只是说说而已,“女老板”倒是按规矩了,给我包了个1280元的红包,成了我的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