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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啊,以后就好好侍奉婆家人,别给我们丢脸。临走前,妈妈絮絮叨叨地再次嘱咐。我点点头,强颜欢笑:放心吧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我对新婆家抱有美好的期待。从小被教育要孝顺婆家,无论如何都得学会忍让。结婚前,丈夫小刚常夸奖我能干贤惠,而我也憧憬着以后可以好好侍奉他们,过上和和美美的生活。
打包好最后一件行李,我踏上了开往婆家的路。一路上,车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分散了我内心的忐忑。终于到了,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拎起小小的箱子,走进了婆家大门。
婆婆张素贞是位傲慢忌妒、固步自封的老太太。她对儿子小刚百依百顺,唯恐他受了半点委屈。公公赵万里比较老实,平时很少搀和家务事,由着婆婆在家拍板。
进门时,屋里气氛肃穆得有些吓人。客厅里陈列着红木古董家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阳光。角落里杂乱地堆着许多生活杂物。四周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老旧气味,我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进来就呆在这儿?婆婆可等急了!婆婆突然从里屋冲出来,话里带着命令的口吻。我受了一惊,简单打了个招呼,赶紧将行李搬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屋后,婆婆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脸上写满了不满。就您这么个村姑样儿,配不上我们家小刚!以后在家要勤快伺候,还有婆家其他亲戚来了也得好生招待,可别丢我们家的脸!
我心里明白,婆婆应该是嫌弃我出身寒微吧。可我也是怀着诚恳之心入赘的,哪里敢有半点怠慢之意。我连连点头,恭恭敬敬地回应:婆婆您放心,我定会尽心尽力侍奉好婆家人的。
正说着,小刚也进来了。看见我和婆婆已经见过面,他松了口气,笑着对婆婆说:妈,芳儿人实在不怎么精通迎客,您可得多多包涵。婆婆冷着脸不置可否。
不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与婆婆的矛盾进一步白热化。那天,婆婆突然告诉我,她妹妹住院了,要我们亲自前去探望。
我当时正忙着家务,听到消息后内心充满了愤懑。自从入赘以来,婆婆动不动就使唤我这儿跑那儿跑,根本不把我当个人看。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哪有那么多精神和体力伺候来伺候去?
婆婆,人家妹妹住院的事与我无关吧,我还是在家里做点家务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胡闹!亲戚之间有个是个,怎能这么说话!婆婆脸色一沉,瞪了我一眼。
小刚在一旁看了也没有替我解围,只是无助地望了我一眼。我气恨之余,心中的失望更甚。
在医院里,婆婆殷勤地将水果切好,一口口喂给她妹妹吃。我在一旁看得暗暗捏了把汗。难得见到婆婆和蔼可亲的一面,可仔细想来,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出于自私自利。
当晚回家后,我无法再隐忍内心的愤懑,终于鼓足勇气向小刚诉说婆婆的种种过分做法。
小刚啊,你就听听你妈对我的要求有多苛刻!不是让我侍候她,就是使唤我去伺候其他亲戚。可你妈生了病的时候,我却连探视的资格都没有!
小刚只能轻拍着我的背,一时无言以对。我在燃烧的愤怒和无助中度过了漫漫长夜。
就在我对婆婆越来越失望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亲身体会到婆婆的偏心有多令人伤心。
那是一个寻常的清晨,我照旧早起做家务。可就在清扫楼梯时,我不慎跌了一跤,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令我浑身颤抖,下意识地抱住了肚子。很快,我就感到一阵阵腹痛,像有把锥子在肚皮上狠狠地扎。
小刚连忙将我送往医院,检查结果显示是严重扭伤并且有轻微子宫出血,需要积极治疗,并建议住院观察。
婆婆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我期盼地看着她。但令我失望的是,她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是冷冷地说:芳儿啊,你就在这里养伤吧,我给你请了两周的假。家里的活计就暂时放下,好好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我的眼眶里涌上了泪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明明知道我遭了这场横祸,她却浑然不顾,一点儿慰问的话都没说。难道我们婆媳两个就只有这么肤浅的关系吗?
望着病房里单调的天花板,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婆婆去看其他亲戚时的殷勤场景。她对那些亲戚体贴入微,无微不至。可换作是我遭此不幸,她却视若无睹。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偏袒呢?
就这样,在医院的几天里,我的日子格外地颓废。小刚偶尔会过来看望,但大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度过漫长的病房时光。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响起,透着几分凄凉。
我开始怀疑婚姻,也怀疑自己嫁入这个家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婆婆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她的儿媳,我在她眼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外人。一种无助和被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的内心空虚得仿佛要被扯出一个大洞。
有时候,我会在夜深人静时 噩梦。梦里婆婆走进病房,突然拔掉我的氧气管,将我活活憋死。我会被梦魇惊醒,浑身冷汗直流。不知从何时起,我对婆婆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偶尔也会有亲戚前来探视,但见到我的那副凄惨模样后,大多都是感慨几句就匆匆离去了。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是多么的无助和被冷落。
度过了近两周的漫长治疗期,我终于出院回到了家里。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到了:客厅里到处都是杂物,地板上散落着残渣,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陈年的霉味。我转头望向厨房,灶台上堆积着高高的碗碟,一动也未动过的模样。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我临时离开时婆婆和小刚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见证。我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对他们过意不去,另一方面,却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报复快感。
静下心来反思,我发现以往自己实在是太过迁就他们了,将他们的种种无理要求都默默忍受,从未为自己的权益说过一句公道话。生了这么一场大病,他们竟也这般渎职。我何曾这样亏欠过他们?
在经历了那次住院的打击后,我开始逐步改变自己的处境。起初很是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婆婆。但渐渐地,我找到了自信,开始为自己讨回应得的权利。
首先是从生活起居做起。以前婆婆安排的全是些体力活,而我也是默默地去做。但这次,我开始主动选择自己喜欢的活计,比如做做家教、在家里学习新手艺等。婆婆虽然有些不高兴,但看到我态度坚决,也只能作罢。
婆婆,这些杂活我来做就好,您也不年轻了,还是适当休息为好。有一次,婆婆吩咐我打扫卫生,我婉拒了她。
婆婆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堂堂儿媳妇,还瞧不起这些活计吗?
我当然没有那个意思。我镇定自若地说,只是觉得分内的活计由我来做就可以了,婆婆身体孱弱,还是多留点体力。
婆婆愣了愣,也没再多说什么。从那以后,她再无理由地使唤我时,我都会用这一招予以回绝。
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改变着生活,我逐渐找回了自我。记得有一次,我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向婆婆诉说自己的苦衷。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婆婆被我的诚恳说到脸色阴沉,沉默了半响,这才冷冷地说:你以为嫁过来就很好当吗?以后多给我们家操劳,就是你应该尽的本分了。
我万没想到,婆婆竟会这样无情无义。我的内心再一次感到愤怒和失望。但这一次,我没有像从前那样逆来顺受,而是旗鼓相当地反驳了她:婆婆,您就从没把我当成家人看过吗?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伺候您,您却对我严严实实、百般刁难!您要是还觉得我嫁到这个家来是受了恩惠,那我宁可离开!
婆婆被我的决绝说惊到了,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而我自己,也被自己前所未有的勇气吓到了。从来不敢对婆婆放一句狠话,这一次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从那以后,家里的气氛明显冷淡了下来。但奇怪的是,婆婆也没有再像从前那样严加斥责,我和小刚的日子反而清净了许多。
小刚有次探望我的心情,我如实把和婆婆的对峙告诉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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