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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赵桂香,今年62岁了,是咱村里出了名的老太太了。自从老伴10年前去世后,我就一个人过着清贫但自在的日子。虽说孤守空闷,但也习惯了这份宁静。儿子小刚在城里打工,每年都会给我寄点钱回来,我把那些钱花在生活上,其余的攒下来给孙子孙女将来用。
妈,您整天在家里帮着儿媳干活,太辛苦了。您就跟我们一块儿进城过个节吧,换换环境,也方便我们照顾您。小刚打来电话劝我。听他这么说,我犹豫了。我生在这个小山村,半辈子都没出过远门,对城里的生活了解不多。
到底舒服不舒服我也说不准,万一去了城里不习惯怎么办?我有点为难。
妈,您放心,咱们在城里有自己的房子,吃住不成问题。您就当去看看外孙外孙女嘛。小刚连连解释。
想到能见到心肝宝贝们,我的心就有些动摇了。再三考虑之下,我决定跟着小刚回城里过个节。
临行前,我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把最暖和的棉袄和拖鞋装进了箱子。做妈的都盼着能给儿女最好的,虽然我上了年纪,但看着自己干净利索的行头,心里就美滋滋的。
到了城里,小刚的媳妇张大姐恭恭敬敬地给我递上鞋,我连连摆手:哪儿话,咱们一家人还这样客气做什么?
她笑着说:妈,您可是宾客,咱们得好好款待您啊。
孙子孙女见到我都兴高采烈地扑上来,我一把一个抱在怀里,心里高兴极了。城里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我对儿子的这出人头地感到无比骄傲。
可是没过几天,我就渐渐感到不自在了。我挺不习惯吃城里的馄饨面食,觉得没有家乡的粗粮馅馍子香喷喷的味道好吃。天儿冷的时候,我也不敢随便开空调和暖气,怕把电费气费狠狠给烧着了。
更别提洗手间和厨房了,城里的设施用起来可真不方便。上了年纪的我,在家乡就已经习惯了蹲坑,哪里使得来抻马桶啊。我洗菜做饭也是一窝蚂,老砌起了灶台就没完没了。
渐渐地,我对回家的渴望越来越强烈。我开始后悔答应儿子进城过节了。有几次,我都下定决心要告诉小刚,让他给我买回去的车票。可每次见到他满怀期盼的目光,我又无从开口。
这天中午,大姐煮了一桌子城里的名菜招待我。她盛了一大碗汤面放在我跟前,香喷喷的,但我却没什么胃口。小刚见我不吃,就着急地劝说起来:妈,您尝尝这汤面,可好吃了!城里的馆子可贵了,大姐可费心了。
我就是习惯了在家里的生活,城里这'做起来可真不自在。我着急解释,生怕他真将我遣回去。
小刚神情黯然,似乎很伤心的样子。大姐见状连忙打圆场:妈,您就暂时在城里歇歇吧,将来慢慢也就习惯了。咱们会尽量让您感到舒服的。
我被她一番好话哄得说不出什么了。眼看着汤面都快凉了,我捧着碗,勉强喝了几口。
一路上,我东张西望,皱着眉头。这里车水马龙,那里人山人海,我被这喧嚷吵闹的城市给震惊住了。路上,我不小心磕着了脚,疼得我哎哟一声。小刚连忙将我扶起,我瞧见他满脸的焦虑,不禁心疼起来。
说完这番话,我的内心五味陈杂。一方面,我是真心实意地被小刚的孝心给感动了,所以决定暂时留在城里;另一方面,我对于离开家乡的郁闷情绪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于是大姐兴高采烈地指给我看各种各样的点心干果,我却只觉得城里的这些小吃味同嚼蜡,哪有家乡麻花当眺、芝麻球糖芸鲜香可口啊。
后来大姐又领我到一家商场逛街,结果我对那些时兽把件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宁愿穿一身旧徭布衫,也比不上城里的这些薄纱蕙质。在我乡下,衣服只要结实暖和就成,哪需要讲究这么多花样。
大姐见我面无表情,是又高兴不起来,就有些失望。回到家里,她向小刚征求意见:小刚啊,你说咱妈是不是还在乡下的影子太重了,所以在城里难以适应啊?
小刚闻言,叹了口气道:也怪不得我妈,她可是老了一辈子的老太太,改不了乡土的习惯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也曾努力去融入这个家庭的生活。我开始自己洗衣做饭,虽然笨手笨脚,但也算是帮了大姐一些力。我还主动和小刚聊天,听他讲讲工作上的事,虽然我是一个门外汉,但也能感受到他为人和工作的用心努力。
有时大姐会带着外孙女回娘家住几天,一家老小其乐融融地在一起。我逗弄着调皮可爱的外孙女,看她天真烂漫的模样,也会莫名地感到欣慰和慰藉。
渐渐地,我开始体会到这份亲子之爱和家庭的温馨,也感受到了儿子对我的一片孝心。我暗自庆幸,自己虽然上了年纪,但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孝顺我,让我的晚年有所依靠。
就在我有了这些转变的时候,端午节也随之临近了。小刚特意给我买了不少改良版的家乡特产,虽然做工比不上我在家手工制作的那些精细,但我知道这已是他的一片孝心了。
大姐则精心准备了一桌子节日佳肴,她亲手包了一盘家乡味道的粽子,我看着那肥大馓翠、香气扑鼻的粽子,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圈。
妈,这是我们学着您的手艺包的粽子,您尝尝,是不是还行?大姐笑着说。我连连点头,觉得这番心意已然足够。
吃过团圆饭后,小刚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双手捧给我说:妈,节日快乐!这是我向您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我接过礼盒打开,里面是一部智能手机。小刚解释道:妈,您老在家里太孤单了。有了这部手机,我们就能随时视频,您有任何需要也可以直接跟我说。
拥抱着小刚,我的眼泪簌簌直流。是啊,这孝顺的儿子是我这把老骨头唯一的依靠了。虽然城里的生活让我一开始很不适应,但有了儿女的呵护关爱,我想我也终会渐渐熟悉并融入这里的。
从那之后,我开始专心体会城里的生活。说实话,虽然乡下的日子自在惬意,但城里确实有很多乡下所没有的先进便利。比如医疗条件,小刚就带我去大医院细细体检过一遍,查出我有点高血压的毛病,并及时开具了药方。乡下的小诊所可查不出这些隐疾。
再比如交通出行,城里公交车电瓶车都很发达,哪里都能去。我经常和大姐他们一道出去遛达,活动活动腿脚。小刚每隔几天还会载我们出城去游玩,让我大开眼界,见识了不少新鲜事物。
曾几何时,我也思索过把外孙女接到乡下和我生活,但现在想想,在城里环境这么好的条件下,她们将来能受最好的教育了。所以我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虽然乡下农村的生活作息和节奏更为悠闲自在,但城里的清净环境和优质资源也让我向往。起先我的确是被城市嘈杂喧嚷的环境给唬住了,但渐渐地我也习惯了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景象。
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就会坐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尔也会有小摊小贩驻足歇脚,那些稀松平常的生活景象反而让我感到十分有趣。
大姐会把我领进城里高大时尚的商场,我虽对里面的时装和奢侈品没兴趣,但也会被那些华丽的装潢景致给迷住了眼。从前在家乡,我们最多就是逛逛农贸市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小刚有时也会在家里给我现场上生活课,比如教我如何使用智能电器,如何网上购物等等。虽然上了年纪,我的确有些学不太会,但只要用点心,日子一久总也就熟悉了。
久而久之,我发现城里其实也没我想象中那么难以适应。只要你用心学习,并放平心态接纳新生活,就能慢慢找到门路。虽然我的乡下味还是一直存在,但起码我不再对城里生活感到完全陌生和排斥了。
就在我有了这些转变的时候,小刚却对我说了令我几度梦绕魂牵的一番话。
一天,他忽然对我说:妈,您在城里待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回家了?咱们把这个节日过完,您就跟着我回老家住几天吧。
听到这话,我的心是开心的,因为我终于可以实现久违的思乡之愿了,可又有一丝难过,因为我已经习惯并喜欢上了城里的这份生活。
我反复权衡再三,终于在一个夜晚对小刚说:小刚啊,其实妈妈我已经不太想回老家住了。你们在城里对我这么好,我在这里也慢慢习惯了,妈妈就留下来陪伴你们吧。
听到这话,小刚有些诧异,大姐也十分惊喜。他们从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很快,他们就释然了,并且用力拥抱着我,眼里满是喜悦和感动的神色。
从那之后,我似乎真正融入了这个家庭,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分子。虽然偶尔还是会想家,但我对城里的亲情温暖和生活环境已经由衷地喜欢上了。想必这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吧,让我这把年纪尽管不能长住故乡,但也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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