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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内,我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退休后的生活就是这样惬意,不用赶早高峰,不用挤地铁,也不用应付上司的臭脸。我穿上运动服,准备像往常一样去公园遛弯。
出了小区大门,迎面而来是一阵清新的空气。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想退休工资虽然只有五千五,但在这个小县城,过得还算去。唯一的遗憾就是儿子在外地打拼,生活压力很大。作为父亲,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儿子过得开心幸福,而不是整日为钱发愁。可是现实往往与理想有些差距,儿子的工资也就勉强维持家用,我这点退休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我只盼着别给儿子添乱,自己过得去就行了。
"老张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是老伙计张三。"你不也是这个点吗?"我笑着说,"我们退休老人就是爱清闲。"
"可不是,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工作压力太大了吧?我儿子加班到半夜,工资也就那样。"张三感慨道。
我点点头,深有同感。
"咳咳,老张你看啥呢?"张三在一旁打趣道,"别告诉我,你也被这玩意迷住了?"
"嗨,我就是随便看看。"我赶紧扭过头,故作淡定地说,"年纪大了,还是古风耐看。"
可是广告上那手机的确很漂亮,我禁不住又多看了几眼。一种在我心头渐渐升起:也许该给儿子买一部新手机了。我回想起儿子现在用的那部旧手机,屏幕都快花了,摄像头画质也很糟糕。而且他一个人在外地打拼,肯定很辛苦,也理应给自己一些小小的奖赏。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顿时雀跃起来。
下定决心后,我立刻就要行动起来。中午饭后,我特意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大手机店。穿过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新款手机,款款都很时尚好看。我上前问了一个售货员,那款广告上的手机价格是多少。
"2288元。"售货员答道。
我心头一惊,这个价格可真不便宜啊!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为了儿子,而且我这些年攒下的退休金也不少,完全够付这个开销。于是我爽快地掏出钱包,把钞票一沓一沓地往柜台上摊。
"给,拿好,这是2288元。"我对售货员说。
售货员显然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或许是因为一个老年人买手机的场景少见吧。
"您确定吗?这可是最新款的旗舰机型,价格不便宜。"
"放心吧,我是给儿子买的。"我笑着解释道,"他在外地工作,是时候给他个小小惊喜了。"
"那太好了,"售货员也笑了,"您的心意儿子一定会感动的。"
说着,她迅速拿出新机，熟练地为我设置好各项功能。看着闪闪发亮的新手机,我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我迫不及待地把它小心翼翼收进包中,准备立马就给儿子送去。
儿子小刚和媳妇小李一家住在临近的市。小刚在一家制造业公司上班,是个小职员,每月拿几千块工资。小李是个全职主妇,整日在家操持家务。一家人的开销全指望小刚那点工资,生活质量自然就一般。即便如此,小两口也过得挺知足。小李虽然有时也羡慕别人的时尚生活,但更多时候还是很体谅小刚的辛苦。
不过最近小两口似乎有点反目。小刚上班很晚回来,小李便觉得他对家庭冷淡了。小刚则抱怨小李把钱花得太快,根本存不了什么钱。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就隔阂重重。不过有一点他们是意见一致的,那就是都觉得自己的手机陈旧了,迟早得换新的。
拿着崭新的手机,我是前所未有的激动。我迫不及待地想给儿子这个惊喜,想看看他高兴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我又开始为儿子的生活操心起来。
可是想想小刚的工作压力,我就替他捏了把汗。他们年轻人现在就是这样,一门心思往钱上使劲。我当年可要轻松多了,工作稳定,有国家发的工资和福利,生活算不上富裕,但也无忧无虑。希望这次送他一部好手机,能让他在生活中多一点欢乐,少一些压力。
"老张,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啊?"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原来是我的老伙计王叔叔,他也是住在附近的。
"哈哈,王叔您可猜对了。"我高兴地说,"我今天给儿子买了一部新手机,准备去给他个大惊喜呢!"
说着,我就滔滔不绝地向王叔叔讲起了买手机的整个过程。王叔叔见我这般高兴,也笑着连连点头。
很快,我就来到了儿子家的小区门口。这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楼房都很陈旧,但环境倒也很安静。我按响了小刚家的门铃,没过多久,门就开了,小刚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爸,您怎么来了?"小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迎了上来。
"哈哈,我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我从包里拿出那个大礼包,双手递了过去,"给,新手机,祝你生日快乐!"
小刚有些茫然地接过礼包,低头拆开了包装。很快,他就看到了里面的新手机,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看着小刚喜上眉梢的样子,内心无比高兴。我以为他一定会立即拿起手机把玩几下,可没想到他却把手机放在一边,有些犹豫地看着我。
"怎么了小刚,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手机?要不咱换一个型号?"我关切地问。
我被小刚这番话问住了。是啊,2288元对我这个退休老人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过为了儿子,我是当之无愧的。
"你这孩子啊,怎么就想不开呢?"我笑着拍了拍小刚的肩膀,"爸爸这点小钱还花不起啦?再说了,你在外地这么辛苦,就应该自己好好犒劳犒劳。"
就在这时,小李从里屋出来了。一看到小刚手里的手机包装,她顿时大叫一声:"哎呀,这不是最新款的14 吗?好漂亮哦!"
说着,她迅速走到小刚身边,伸手就去抓那只手机。小刚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抬高,免得被她夺去。
"老姐,别乱来啊。这手机是爸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小刚无奈地说。
"切,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玩什么生日礼物。"小李白了小刚一眼,又把目光移向了我,"婆婆,能不能把手机给我看看?我就看看,一会儿就还给你们。"
看着小李满眼的渴望神情,我有些无语。不过为了避免家庭矛盾,我还是点了点头。小刚这才勉强地把手机递给了小李。
小李一把抓过手机,便开心得跟个小女孩似的。她把玩起手机来,叽叽喳喳夸个不停:"哇,这手感真棒啊!屏幕看着也是一级棒!"说着,她还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拍了几张自拍照。
看着儿媳小李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原本高兴的心情渐渐冷却了下来。我送这部手机的初衷,是希望能给儿子小刚一个惊喜,让他在辛劳的生活中稍感欢乐。没想到小李居然如此淡薄,对手机爱不释手,竟连最起码的礼貌也失却了。
不知不觉间,我的心境由欢喜转为沉重。小李对着手机喋喋不休的赞叹,在我听来就像是一阵噪音。我看着她,看着小刚无奈的神情,突然觉得很累很累,仿佛白白浪费了这笔钱。
"切,你又小气了。"小李不屑地瞥了小刚一眼,"婆婆都说给我看看了,我就是好奇而已。你看,这手机拍照多好啊!"
说着,她又对着镜头拍起了照片,自我陶醉地笑着。小刚看着她的样子,脸上写满了无奈。他转过头来,对我说:"爸,对不起啊,老姐她就是这个性子。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刚也意识到了现在的场面有些,便主动把话题转移开了:"爸,不如您先在家里坐坐?我给您泡壶上好的铁观音。"
"不了不了,我还有点事情。"我赶紧婉拒道,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没事没事,我中午已经吃过了。"我连连摆手,打断了小刚的话,"你们两口子好好相处,我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说罢,我迅速朝门口走去,生怕被小刚继续劝留下来。一出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觉得比屋里的空气要清新得多。
身后,小刚还在喊着什么,但我没有回头,只是快步走远了。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我的心情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低落。也许,我是太天真了,以为用这点钱就能给儿子一个惊喜。可是现在的社会,物质主义早已蔓延开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在慢慢失去。
不得不说,我和小刚是有代沟的。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对金钱的看法自然也就不同。在我的年代里,五千多元可是一笔很可观的数目了。我们吃吃喝喝,过过日子就知足了。可是对于小刚他们这一代人来说,这点钱也就是月薪而已,根本入不了眼。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叹起了现在的社会。一切都是物质至上,金钱至上。就连亲情也在慢慢失去。小李对那部手机如此热衷,哪里还有半分对我的尊重?儿子辛辛苦苦赚钱,她也只顾自己的享受,从没体谅过儿子的处境。
不过,我也要反思自己。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过于溺爱儿子,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小刚在外闯荡这些年,也没有真正独当一面。难怪他在家里会如此失措,连个小小的家务事都摆平不了。
事情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给儿子一个惊喜,没想到却酿成了这样的结果。想必儿子此刻的内疚心情,一定比我更甚。
作为一家之主,小刚理应好好管教自己的妻子,而不是任由她这般放肆。可是小刚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不爱反抗,也缺乏独当一面的经历。所以在家里,他才会如此无能为力。
不过,这次的事情应该会给小刚一个深刻的教训。希望通过这件事,他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从而真正成长起来,做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
小刚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我这个做父亲的,再多管闲事,只会给他添麻烦。不如让他自己去历练,去独立面对人生的种种际遇,从中汲取教训,真正成长起来。
至于小李,我也不指望她能改正什么了。她那样的性格,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不过,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我只盼着小刚能果断一些,在生活的重压下学会独立自主,从而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从那天开始,我好像慢慢老去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内心的某些东西却在悄然枯萎。我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儿子,也没再操心他的生活。每天除了去公园遛遛弯,我就是在家里看看电视,或者打打麻将。偶尔儿子打来电话,我也只是简单寒暄几句,然后就借故挂断。
有一次,小刚约我到他家里做客。我婉言谢绝了,理由是身体抱恙。其实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他们夫妻两个的那副模样。我宁愿把儿子完全推开,也不愿再次卷入到他们的家庭纷争中去。
就这样,一年多的时间很快过去。小刚偶尔还是会打来电话,但渐渐地,他的来电频率也越来越低了。我知道,我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已经生疏了。不过我并不在意,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老实说,我也曾经后悔当初买那部手机。那笔钱虽然不算太多,但对我这个退休老人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而且,最令我痛心的是,我的一片好意竟然被儿媳小李如此无情地辜负了。可是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必经的历程。正是因为这次插曲,我才彻底放下了对儿子的操心,真正学会了做个淡然的旁观者。
与此同时,小刚的生活也陷入了困境。自从上次我去他家做客之后,他和小李的矛盾就愈演愈烈。小李对那部手机爱不释手,整日捧在手里玩。而小刚则开始责怪她,说她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玩手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有一次,小刚实在忍无可忍,把小李的手机狠狠摔到了地上。手机的屏幕顿时碎了一地,小李大发雷霆,两人差点动了手。从那以后,小两口就决裂了,小李搬出了小刚的家。
就这样,小刚一下子失去了工作和妻子。他的生活陷入了绝境,就连基本的伙食费都成了问题。那段日子,他确实很困苦。不过令我欣慰的是,他并没有来向我求助,而是自己艰难地渡过了难关。
失去工作的那段日子,小刚是怎么维持生计的呢?据他后来告诉我,他靠做一些临时工勉强糊口。白天在餐馆洗盘子,晚上在工地搬运砖块,日子是艰苦了一些,但总算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就在他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的一个老同事给他介绍了一份新工作。这份工作的薪资虽然不高,但勉强能维持基本开销。小刚欣然接受了下来,并在新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干起来。
就这样,小刚硬是熬过了人生的最低谷。而这段磨难,也让他完全成长起来。他开始学会了独立自主,学会了节俭省钱,也学会了如何在逆境中咬牙坚持。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从未在困难时来向我求助,而是自己顽强地撑了下来。
有一天,小刚给我打来电话,言辞恳切地向我道歉。他说他终于意识到了当初的错误,知道了自己当时的无知和幼稚。他还说,他已经真正长大成人了,从前那个被老婆牵着鼻子走的小刚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听了心里无比欣慰,觉得儿子终于走出了阴霾,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有一次,小刚告诉我,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并准备结婚了。我连连祝福,希望儿子这一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久前,小刚的新媳妇也来我家做客了。她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女孩,我很是喜欢。看着儿子重新展开了幸福生活,我内心无比欣慰。如今的我,终于可以彻底放下心中的担子,安心地度过人生的最后几年了。
人生就是这样,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去跋涉。有时会跌倒,有时会迷失方向。但只要坚持不放弃,总有一天会重新找到光明的出口。我的儿子小刚就是最好的例证。我衷心地祝福他,祝福他能幸福安康,祝福他的新生活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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