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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海，快来看看,丽丽视频来了!"妻子王桂芳在客厅里喊我。我赶紧从厨房小跑着过来,激动地坐在电脑前。
"爸爸妈妈,新年好啊!"屏幕里,我们的独生女儿张丽露出明媚的笑容。三年前,她嫁到山东一个小城市,我们这对老两口就思念成疾了。
"丽丽,你最近还好吗?都吃好吃饱了吗?"我连忙问道,生怕她在外头吃苦了。
"还行吧,你们放心就好。"女儿笑着说,但眼神却有些黯淡。
"福海,你看丽丽的样子,是不是受了女婿家人的委屈啊?"视频结束后,妻子忧心忡忡地说。
我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是啊,咱们都是老实人,从小教育丽丽要孝顺公婆,没想到她嫁过去后反而受了冷落。"
"那可怎么办啊?离家那么远,我们也看不着。"妻子急得直掉眼泪。
"别急别急,开春就让我们亲自去看看丽丽吧。"我坚定地说,"路途虽远,但能亲眼看看她的生活状况,我们也就放心了。"
妻子点点头,显然放下了一些心理包袱。
大年三十晚上的团聚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三月下旬,天气转暖,我和妻子就准备动身前去看望女儿了。
"福海,你看咱们坐火车还是坐汽车过去呢?"妻子问我。
我沉吟片刻,说:"坐火车太贵了,不如坐长途汽车便宜些。虽然路途遥远,但我们上了年纪的人还是情有可原地坚持了这种方式吧。"
妻子点点头,开始收拾起行囊来。
一个星期后,我们就从家乡的县城出发,坐上了开往山东的长途汽车。车子在颠簸中行进,我们中途需要在几个城市中转,所以整个行程持续了30个小时之久。
"啊,我的腰酸疼死了!"下车时,妻子摸着酸痛的腰直叫疼。
"咱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丽丽家了。"我拉着她的手,给她打气。
终于,我们找到了女儿和女婿合租的小区,按响了门铃。女儿一开门,就热情地扑进了我的怀抱。
"爸爸妈妈,你们终于来看我了!"她开心得直蹦跶。
可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男子从里屋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你们就是丽丽的父母吧,我是她的丈夫李磊。"他冷冷地说。
随后,一对老年人也缓缓现身,似乎也对我们的到来并不热情。我觉得气氛有些,只好硬着头皮先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住在女儿和女婿的租房里。可是李磊和他父母从来不主动与我们交谈,也很少在家里露面。有时候,我看到女儿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似乎要为一家人的吃食操心。我的心情十分沉重,感觉就像是在女儿单薄的肩膀上增添了重担一样。
"丽丽啊,让爸妈给你帮帮忙吧。"有一次,我看到她正在擀面团,就上前说道。
"没事的爸,我自己来就行。"女儿笑着回绝了我。
我只好叹了口气,退到一旁。作为父母,我们除了偶尔打打下手之外,别无他法。有些事情,我们已经插不了手了。
有一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里屋传来女儿和女婿的争吵声。
"你怎么就是不会体谅我一下?一天到晚忙前忙后的,你们一家人都不会主动分担家务!"女儿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我们已经收留了你,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女婿的回应无情而冷酷。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被生生插进了一根细长的竹签,疼痛万分。我多想冲进去,一拳打在那小子的脸上!可是,我终究只是个外人,已经无权过多干涉女儿的家务事了。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我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女儿突然匆匆忙忙从厨房里出来,对着里屋大喊:"磊磊,你的晚饭做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他妈的吼什么吼啊!"
只见李磊气冲冲地从里屋走出来,对着女儿大声咆哮。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丽丽说话?!"我勃然大怒,恨不得撕碎了这个混小子。
"你个老不死的,还敢动手打我?!"李磊捂着发红的脸颊,怒目圆睁。
接下来,更加令人痛心的一幕发生了。李磊的父母闻讯赶来,开始狂骂我是"没教养的老东西"。女儿哭着拉住我,请求我冷静下来。最终,李磊的父亲下了最后通牒,要将我们这对做父母的赶出家门!
就这样,我们不欢而散。临走前,女儿拽着我的胳膊,哭着说:"爸,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听你们的话,离开这个家庭的。"
我摸了摸她的头,心如刀割:"傻孩子,这不怪你。做父母的,我们永远支持你。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将来有机会,就离开这个家庭吧。"
回到家乡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些意外的困难。由于大雨天气,我们在一个小城市被滞留了一天一夜。旅馆条件很差,床铺简陋,卫生设施也很糟糕。我和妻子彻夜难眠,对女儿的遭遇耿耿于怀。
"哎哟,我的腿!"我痛苦地捂着膝盖大叫。一阵剧痛传来,我的左腿似乎严重扭伤了。
"福海,你没事吧?"妻子赶紧扶起我,焦急万分。
"没事没事,咱们赶紧上车吧。"我咬牙忍着剧痛,硬撑着继续前行。
尽管遭遇了这些磨难,但我唯一想的就是赶快回到家,好好休息一下。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我的心情无比沉重。
终于,我们到达了家乡的小县城。可是回到家中后,我的伤势加重了,只能卧床休息。老伴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她的体贴和关怀无时无刻不在温暖着我。
有一天晚上,她坐在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说:"福海,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我们作为父母也要学会放手。你我这把年纪,身体已经吃不消这么远的跋涉了。从今往后,就让女儿自己去扶摇直上吧,她已经是个熟练的女人了。"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心中仍满是无奈和酸楚。是啊,我们这些老人想要插手子女的婚姻生活,实在是有些越矩了。
"可是,看到丽丽那样被欺负,我作为父亲,又怎能好受呢?"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红着眼睛低声说道。
妻子温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泪水,说:"我也很心疼丽丽啊。不过咱们能做的,就是给她多一些支持和关爱,等她有决心时再作决定。毕竟她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女子了,咱们这些老人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她指手画脚了。"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妻子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学会去尊重女儿的人生选择了。
在卧床的日子里,我时常回想起和女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趴在我的背上,我就背着她到处走走停停。
"爸爸,您的背真暖和啊。"她时常这样说着,在我背上蹭了蹭脸颊。
有一次,她在学校因为撕坏了同学的作业被老师狠狠批评了一顿。当天放学,看到她低垂着小脑袋,眼圈红红的,我就蹲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说:"没关系,以后作业做不好就让爸爸教你。"就这样,她在我的怀抱里渐渐停止了哭泣。
如今,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作为父母,我们当然希望她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现实往往总是那么骨感,女儿嫁入的家庭并不如我们所愿。然而,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已经无权过多干涉了。
我们只能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和祝福她,用发自内心的爱去温暖她的人生之路。就像当年那个瘦小的女儿趴在我的背上一样,无论她将来走到哪里,我的爱都会紧紧地跟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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