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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听说你老家要拆迁了?"酒吧驻场歌手小杰问我,语气半开玩笑半严肃。
我端起啤酒杯抿了一口,叹了口气:"是啊,老妈昨天打来电话说,咱家那片儿村子都要拆了,让我最近抽空回去一趟。"
小杰会心一笑:"那可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咱们这些从小城市里刨出来的,现在过上好日子了,却反而对那些土掩掩的老宅子念念不忘。"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有些难过。虽然我已在这座大城市打拼多年,但对那个把我养大的小村子,我始终有一份特殊的眷恋。
就在我与小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正是老妈的电话。
"喂,妈?"我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边。
"小强啊,是妈。"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怎么了妈?是不是拆迁的事啊?"我有些着急地问。
"是啊,昨天村里的人就来通知了,说咱们那片儿房子两个月之内就要开始拆了。"
我的心突然像被扼住了般,叫苦不迭:"可是妈,您老两口子的重病钱都压在那房子上了,要是被拆了可怎么办啊?"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知道,村里给的那点儿钱远远不够父母两个人将来的开销。我必须尽快回去,把这件事处理好。
"喂,小明?"我按下接听键,有些疑惑地说,"这么早就打电话来,怎么了?"
"哥,你看到新闻了没有?"小明的声音有些激动,"咱们村子要拆迁了,村里人都说咱们得赶快回去,把房子那块地的事儿给处理了。"
我心里一沉,昨晚和母亲的通话让我对此早有准备,但听到弟弟如此着急的声音,我还是不禁焦虑起来。
"我知道了。"我沉声说,"你先别着急,我这就买票回去。到时咱们兄弟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那可得抓紧时间啊哥!"小明在电话里急切地说,"要是晚了,咱们可就啥都赔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啊,这事确实棘手,我必须尽快回到家乡,同家人好好谈谈。
下定决心后,我立刻行动起来。先是给公司请了几天的年假,接着就在网上订了回家的车票。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已付款成功"四个大字,我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我就来到了办公室,找到了我的老板。
"老赵,我家里有些特殊情况,我可能要请几天的假。"我诚恳地说。
老赵看起来有些狐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问题,你路上小心点。"
"谢谢老赵。"我真诚地说。
火车穿过漆黑的夜色,终于在天将明的时候抵达了我的家乡。我提着行李箱,走出车站,深吸一口气,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
家乡的街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的土路已经被水泥路取代,路边也立起了路灯。我怀念地看着街边那些老房子,它们破旧的门窗、斑驳的墙面,都在诉说着一个个我们从小就熟知的故事。
"小强啊,可算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隔壁大爷,他的身影在路灯下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大爷,好久不见了。"我笑着上前,和大爷热情地拥抱了一下。
大爷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欣慰:"你小子长大了,都记不住家乡的模样了吧?不过别担心,等拆迁后,咱们这儿就更不一样了!"
我笑着点点头,却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失落。是啊,这个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就要被铲平了。
来到家里,母亲和弟弟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回来,母亲激动地上前拥抱了我,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好孩子,终于回来了。"母亲哽咽着说。
我回抱着母亲,却看到弟弟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我知道他一定是因为拆迁的事情而烦恼。
"哥,你可算来了。"弟弟冷冷地说,"现在咱们得把这事儿处理好,不然可就吃大亏了。"
我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母亲却突然开口了:"你们两兄弟可别吵架啊,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一致,想办法把这事儿处理好。"
"妈,我们兄弟怎么会吵架呢?"我连忙说,"您就放心吧,这事儿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
弟弟却是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显然对此事仍旧耿耿于怀。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就在这时,父亲也走了出来。看到我,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
"爸,您老也别太担心了。"我连忙上前扶住父亲,"这事儿有我在,一定会处理妥当的。"
"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卖掉这房子!"母亲大声说道,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就像一个离别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母亲:"可是妈,您看,村里的钱根本不够我们将来的开销,如果不卖掉房子换个大一点的房子,我们将来可就没什么退路了。"
"不行就是不行!"母亲倔强地说,"这房子可是你爷爷辛辛苦苦建造的,里面存放着我们一家人太多太多的回忆!我怎能就这样放弃它呢?"
我看着母亲愤怒的神情,内心百般纠结。我当然明白母亲的心情,可是理智告诉我,有时候我们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才能换来更好的未来。
"不用说了!"母亲打断了我的话,双眼含着热泪,"你们现在都不理解我的心情!我宁愿就这样住在老房子里,也不愿意把它卖掉!"
说完,母亲就转身走开了,留下我们一家人面面相觑。我看着母亲愤怒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是啊,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就在我们为是否卖房而争论不休时,弟弟突然开口了:"哥,您别再纠结了,不如这样吧,咱们现在就把房子卖了,然后另外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将来咱们兄弟两个就可以分开住了。"
听到这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是妈妈不是不同意吗?况且咱们现在把房子卖了,将来可能也买不起什么大房子。"
"那有什么关系?"弟弟不以为意地说,"只要咱们将来能分开住就行了,至于买什么房子,咱们慢慢再说。"
我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厌恶。是啊,他只是为了将来能够独立出去,根本不顾及父母的感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是想把咱妈一个人丢在那里不管吗?"
"哥,您别这么说嘛。"弟弟连连摆手,"咱们将来肯定会好好照顾妈的,只是住房而已,没必要纠结这么多。"
我看着弟弟无所谓的神情,心里顿时无比烦躁。是啊,他根本就没把母亲的感受放在心上!
就在我们剑拔弩张的时候,母亲突然走了进来,她的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看到我们的样子,她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行了,你们别吵了。"母亲无力地说,"小强,你就听你弟弟的吧,把房子卖了,你们将来就可以分开住了。"
就在我们为卖不卖房而争论不休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医院打来的。
"喂,您好?"我按下接听键,语气有些疲惫。
"您好,请问是小强先生吗?"一个陌生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是医院的护士,您母亲张淑芬女士今天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突然晕倒在家中,现在已经被送到了我们医院抢救。"
"病人的情况还在观察之中。"那护士语气平静地说,"不过根据初步诊断,或许与她长期精神压力过大有关。不过您现在还是尽快赶来医院比较好。"
一家人赶到医院时,护士已经在病房门口等候。她带着我们走进病房,只见母亲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插着吊针和各种仪器。我的心一下子像被扼住了般,痛苦万分。
"医生说,你妈妈的这种情况或许与长期精神压力过大有关。"护士解释说,"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好好休息,尽量不要刺激她。"
我点点头,强忍着眼泪走到母亲的病床前。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我的心一阵一阵地痛着。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兄弟俩的固执和自私,才把母亲逼到如此境地。
我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心里满是痛苦和自责。是啊,我怎么就那么固执呢?明知母亲如此在乎那座老房子,我却还是坚持要把它卖掉。
"妈,您别说话了!"我连忙说,热泪盈眶,"都是我们不好,您就好好休息吧。"
"妈!"我痛苦地低下头,泪水夺眶而出。
说完这句话,母亲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我吓坏了,连忙叫来医生。好在经过一番检查,母亲只是因为太过虚弱,暂时昏睡过去而已。可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我却如坠冰窖,无比自责。
是啊,那间老房子对母亲来说,比金钱更加珍贵。它承载了一家人太多太多的回忆,是一个家的象征,是母亲一生的缩影。而我们这些子女,却总是那么固执己见,从来没有真正去体谅母亲的心情。
我痛苦地捂住了脸,眼泪不停地滚落。是啊,我们做错了,我们伤害了母亲,而母亲却从来没有怨恨过我们。她只是默默地忍受着,用她的方式去守护这个家。
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那时我们一家人还住在那间老房子里,虽然条件艰苦,但母亲总是笑容满面,她会在每个年夜饭时亲手包最好吃的饺子,会在我生日时给我亲手做一个小蛋糕,尽管很简陋,但那都是母亲满怀爱意的结晶。
是啊,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人,她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这个家,而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却总是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从来没有好好体谅过她的心情。
"妈,对不起,是我们太固执了。您放心,那间老房子,我们绝不会卖掉它的。"
母亲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她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丝微笑。我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心中终于放下了一些重担。
就在这时,弟弟走了进来。看到我们这副模样,他也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神色。
"哥,我想通了。"弟弟坐到我的身边,也握住了母亲的另一只手,"您说得对,咱们就不要卖那房子了。将来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好好照顾妈的。"
我点点头,眼角却也止不住地滑落泪水。是啊,血浓于水,我们永远是一家人。而母亲,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是我们永远的港湾和依靠。
从那天起,我决定留在家乡,和弟弟一起照顾好母亲和父亲。至于将来的出路,我暂时还没考虑好,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母亲的病情也慢慢好转起来。有一天,当她完全康复出院时,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到了那间陈旧的老房子。
"妈,您看,家里还是老样子吗?"我搀扶着母亲走进客厅,语气轻快。
母亲环视着四周,眼神里尽是熟悉和亲切。她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是啊,就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看着母亲幸福的神情,内心也充满了欣慰。是啊,这才是她最想要的,一个让她安心的家。
就在这时,弟弟小明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子新鲜的水果:"妈,您尝尝这个,是我亲手剥的哦。"
"好孩子。"母亲笑着夸奖道,眼神里满是宠溺。
看着母亲逐渐恢复的精神状态,我和弟弟也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是啊,只要母亲健健康康,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咱们现在得做好万全准备了。"我说,"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村里给的那笔钱加上我们这几年的积蓷,应该是够咱们在附近买一套新房子的。"
"那太好了。"母亲高兴地说,"不过新房子我可不想住在太偏远的地方,最好还是离咱们老家近一些。"
"妈,您放心。"弟弟连连点头,"我们一定会尽量找一处离咱们老家近的地方,将来您老两口子也方便些。"
母亲点点头,似乎放下了最后一丝顾虑。而我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内心也充满了温馨。是啊,虽然过程曲折,但我们最终还是找到了一条出路。
"对了小强,你打算将来住哪里呢?"母亲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是啊,我现在已经在外面打拼了那么多年,本来是打算继续在城里发展的。可是看着母亲的眼神,我却不禁有了别的想法。
"啊?"母亲和弟弟都显得有些吃惑。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您看,我在外面也打拼了那么多年,赚的钱也不算少。将来您们老两口子在家里,我们兄弟俩就在家乡这边安顿下来,照顾您们。我已经打听好了,就在咱们村子附近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正缺人手呢。"
"妈,您就放心吧。"我坚定地说,"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您年纪那么大了,我们做儿女的当然要尽孝尽孝了。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家人都要团结在一起,彼此照应。"
听到我的话,母亲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而弟弟在一旁,也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
我会心一笑,走上前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是啊,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自私固执的孩子了,我终于长大了,学会了体谅父母的心情。而这一切,都多亏了母亲的一番教导。
就这样,在我们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新房子很快就落成了。虽然比不上城里那些豪华的别墅,但这所三室一厅的小房子无疑是我们的又一个家园。
"妈,您看,咱们新家怎么样?"在入住的那天,我搀扶着母亲走进客厅,兴高采烈地说。
母亲环视着整洁干净的新房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啊,好极了!就和我们从前的老房子一样,到处都是温馨的气息。"
我高兴极了,连连点头。是啊,虽然换了新房子,但我们一家人的感情却从未改变,我们依旧是最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就在这时,弟弟小明也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父亲,虽然年纪已大,但父亲的眼神中却透着无限的欣慰。
"爸,您老看,这就是我们新家了。"我上前搀扶着父亲,语气亲热。
父亲点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欣慰和幸福。是啊,我们一家人终于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迎来了新的开端。
"哥,我给您老打扫卧室去了。"弟弟小明说着,就走向卧室。
我看着弟弟的背影,内心无比感慨。是啊,我们兄弟两个终于学会用心去体谅父母的心情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母亲的言传身教,是她的宽容和包容让我们终于意识到了家人的重要。
我转过身,看着母亲幸福的面容,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温馨的感觉。是啊,虽然路途曲折,但我们一家人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园。而这个家园,将永远温馨、永远充满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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