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在东北一个叫老头沟的山村里,来了五位插队落户的上海女知青。可别小看大上海来的这几位娇小姐,不到半年,无论插秧锄地,还是赶车砍柴,都不比男知青逊色。就是因为她们的“吃大苦耐大劳”精神,让集体户成了远近闻名的先进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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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老乡们,向外人说起本村的知青来,都是竖大拇指的。

又有谁知道,在这个先进集体户里却隐藏着一桩不为外人所知的丑闻——她们竟偷吃了老乡家的一只老母鸡。

那是半年后的事了。虽然繁重的农活咬着牙挺过来了,可肚子里没有油水的日子总让她们留恋上海的丰衣足食:这里既没有上海的八宝辣酱炸猪排、小笼馒头白米饭,又没有话梅干、巧克力大白兔奶糖;整日的高粱米饭窝窝头、咸菜萝卜干,就这些还不够填饱肚子的;土豆茄子萝卜只有到夏、秋季才能吃到,更别提什么鱼肉荤腥了。大家都要求上进,嘴上不叫苦,可肚子里常泛酸水。

这天晚上收工回来,轮到小红做饭,她稀里糊涂把阿司匹林片当成了糖精片揉合在窝窝头里,窝头出锅时满屋子的药味不说,咬一口更是满嘴苦涩。小红解释道:“不晓得谁把药瓶放在灶台上,和糖精片大小又差不多——”

林敏打断她的解释:“别找客观理由了,就是做饭不上心!还好是药片,如果是砒霜,也往里掺和?”

小红显得一脸无助。

大姐珍珍便说林敏:“省两句吧,没人当你是哑巴!”

林敏不服气:“做错事情还不让说了?你这当的什么户长啊?”说罢,将半只窝窝头摔在桌上,扭头进里屋去了。

见此情景,小红委屈地哭了起来。其余的人也没有心思再吃下去了,大家都无精打采地干坐着。

突然,里屋的林敏叫了一声:“妈呀!是啥动静啊?”

大家跑进里屋,只听得“咯、咯、咯”的声音从炕洞旁的柴禾堆处传出来。林敏扒开柴禾,原来藏着一只圆滚滚的动物:“是狗啊还是猫啊?”

珍珍赶忙拿起油灯近前一照:“是只鸡!”

小红补充道:“还是只母鸡!”

林敏一拍大腿:“嗨,天上掉馅饼了哎!”

大伙儿一阵拍手叫好:趁着咱们肚子还空着,那还不正好打个牙祭!

珍珍说:“别胡思乱想啊,这只母鸡肯定是附近老乡家里的,不放它出去,人家还不寻上门来?”

大家都沉默了。但是对于到嘴边的美味又让它飞走,实在是不情愿。正当大家为此事纠结时,门外传来队长的声音。这让五名姑娘不由自主地胆战心惊,天天“狠斗私心一闪念”,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纲上线,这会儿自己见不得人的“活思想”仿佛已经构成了罪名,随时会锒铛入狱一般。队长的敲门声一阵比一阵急促,大家一时呆呆的望着大姐,可珍珍也没了主意。

还是林敏机智,忙将一只空麻袋往母鸡身上一罩,母鸡“咯咯”地叫出声来,林敏便用力将麻袋裹紧,母鸡于是销声匿迹。

珍珍先迎了出来。原来是队长来临时调配活计:明天派两个人去场院搓草绳。珍珍颇有些战战兢兢地答应着,好在煤油灯光的微弱还不至于让队长察觉什么蛛丝马迹。

队长一走,大家又恢复了原先的呆头呆脑,站立着不动,好像刚刚遭遇到了日本宪兵进门搜查,惊魂一时难以消散。

不一会,林敏回过神来,想到了裹在麻袋里的母鸡,赶忙进屋。她解开麻袋一看,那只母鸡已经软塌塌的不会动了。

林敏惊恐道:“啊呀不好了,闷死了!”

这时,大家也跟进屋来,心里更没了主意:原本还存在是“放鸡”还是“不放鸡”的可能,现在鸡死了,还有什么选择?就剩华山一条道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偷鸡贼”的罪名吧!

林敏是“罪魁祸首”,最是感到六神无主,她望着珍珍:“你说话啊?”

“我还能说什么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我的错,可你们也没拦着啊?没拦就是默认!”

大家可不承认是“默认”,就这么轻易被“母鸡”俘虏了谁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一回轮到了林敏委屈地哭了:“我去向贫下中农认错好了,我去向大队书记领罪好了——”说着就要跑出门去。

珍珍一把拉住了她:“你可以去认错,也可以去领罪,可你想过没有,咱们这个集体,可是县里的先进知青户,先进知青户成了偷鸡贼,这个影响你能够挽回吗?咱们还有脸见人吗?”

珍珍的一席话,让大家顿时矮下去了半截。林敏却哭得更凶了。于是,就像传染了一般,你哭、我哭,大家哭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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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红脑子回转得快:“快别哭了!我们饿着肚子,就这样哭天抹泪的,值不值啊?”说着便拿起窝窝头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