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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村里有名的穷老头儿了,个头只有一米五出头,浑身上下都是骨头和皱纹。我那满头花白的头发,跟蒲公英一样随风飘荡。每天穿的都是几年前穿剩下的旧棉衣,早就洗得发白,上面缝了好几个补丁。我整个人瘦骨嶙峋,就像一把干柴随时会被风吹走。
村里人看到我总是直摇头,我这个人实在太可怜了。退休后我就独自一个人住在这个破旧的茅草房里,每月仅有区区几百元的退休金,靠着这点钱过活,真是朝不保夕。可我也没别的亲人了,妻子早些年就去世,儿子也没个娃娃。
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看着村里其他人家热热闹闹的。有的一家老小三代同堂,有的家里又添了个重孙女,真是其乐融融。我看着他们就羡慕得直咽口水,心里直痛痛的。
"唉,要是我也有个儿子就好了,至少晚年还有个照应。"我常常这样自言自语。
有一次,我正坐在石凳上发呆,隔壁家的刘大妈过来找我聊天。她看出我的愁眉苦脸,便开口安慰我:"大伯,您别太伤心了,您不是还有我们这些亲戚朋友吗?您就把我们当成家人吧。"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刘大妈,您说的我心里有数。可是您也知道,您们毕竟还有自己的儿女要操心,哪有那么多精力照顾我?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亲生的儿子,让他孝顺我这个老头儿,将来也有个孙子传宗接代啊。"
刘大妈听了点点头,并没有反驳我。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这份渴望是多么地执著。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行,我得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我环视了一下自己这间只有十几平米的破房子,心里开始盘算:虽然家徒四壁,但我手头还是有几千块钱的,够我先维持一段时间生活了。我要是能找个年轻女子嫁过来,给我生个儿子的话,那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盼头!只要她能给我生个孩子,我就供她吃喝住行,绝对把她当家眷一样看待。
于是,我开始向村里打听哪家有适龄的女儿没出嫁。可惜,村里的年轻人现在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哪里还愿意嫁给我这个老头子?我彻底失望了,正想放弃的时候,一个机会出现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看着路过的行人。突然,我注意到路边有个形单影只的女子,正在东张西望,神情有些慌乱。
我打量着她,只见她身着一件单薄的长裙,上面沾满了泥土,头发蓬乱凌乱。她的皮肤非常白皙,五官秀丽,看上去应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可是她的眼窝深陷,双颊高高凸起,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我看得有些入迷,当她朝我这边望过来时,我赶紧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想到她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老人家,请救救我吧!"她双手合十,哀求道:"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快要饿死了。"
我定睛一看,她的嘴唇干裂,眼神黯淡无神,的确像是快要被饥饿逼疯了。于是,我连忙从家里拿出几个馒头和一些水果,递给了她。
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着她毫无形象地狂风卷残云,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同情。吃饱后,她擦了擦嘴,向我连声道谢:"谢谢老人家,救了我一命啊!"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心里不禁开始打鼓。这不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吗?一个年轻女子,又落魄无依无靠,简直就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大礼包啊!
于是,我装作很和蔼的样子说:"孩子,你一个人在外流浪太危险了,要不要跟我回家躲躲?"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我赶紧补充道:"放心,我是这个村的老住户,家里虽然穷了点,但还是能给你一个容身之处的。"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答应了。看来她现在也是穷途末路,别无选择了。我高兴极了,连忙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去。
一进门,我就让她坐在炕上歇息,自己忙前忙后,生了一锅热乎乎的白米饭,又炖了一锅蔬菜汤。等她吃饱喝足后,我才问起她的家世来历。
原来她姓刘,是一个在城里的普通家庭出身。她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哥哥在外打工。不久前,她的哥哥也不知所踪,她便孑然一身,沦落到了街头。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遇到了我这个恩人,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听了她的遭遇,我的心里不禁感慨万千。我端过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坐到她身边,郑重地说:"孩子啊,你放心,从今往后有我这个老头儿撑腰,你就别流浪了。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她疑惑地看着我,我便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我这把老骨头快入土了,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你要是愿意嫁给我,给我生个孩子,我发誓一定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供你吃好穿暖,啥都不会少你的。"
她先是一脸的震惊,随即低下了头,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了:"老人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是一无所有,您不嫌弃我,还愿意这样待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既然如此,我就答应您的条件吧。"
我听了高兴得合不拢嘴,上下直点头。看着她那双黯淡的眼睛,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她从此有一个温暖的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像一对恩爱的小两口一样,整日形影不离。我逐渐从她口中了解到,她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她只身一人跟着哥哥相依为命。
可是好景不长,哥哥在外打工时突然杳无音讯,她彻底无家可归,只能东躲西藏,靠讨饭度日。直到遇到我,她才终于有了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
我看着她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睛,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重新展现出往日的神采。于是我对她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人了,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对我诉说。我这个把老头儿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总还是能给你一些人生经验的。"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她对我这个老头儿还是有些戒心的,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来慢慢打动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想方设法讨好她。白天我就陪她下地干农活,晚上回来煮好了饭菜,她再也用不着操心吃穿了。我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老本钱也拿了出来,买了几件新衣裳给她穿,她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转变。
有一天晚上,她坐在灶边生火做饭,我在一旁看着,突然说道:"你看,我这把老骨头就快不行了,要是有个儿子就好了,至少能给我这个老头儿操持操持晚年。"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说。我见机不可失,赶紧继续劝说道:"你要是愿意给我生个孩子,我发誓一定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将来要什么有什么!咱们日子过到哪儿算哪儿,总比你这样流浪强吧?"
听了我这番话,她低下头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头,用那双黯淡的眼睛望着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老人家,您说的我都明白了。"她轻声说道:"您救了我一命,我已经很感激了。既然您这样盼望能有个儿子,那我就答应您,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我听了高兴得合不拢嘴,上下直点头,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诚恳地说:"好孩子,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你就把我当成你的父亲吧,有什么委屈和愁苦都可以告诉我。"
她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难过的笑容。看来她内心还是有些挣扎的,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好好疼爱她。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一段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白天我们一起下地干活,晚上回来她就给我做顿热乎饭。吃过饭后,我们就并排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渐渐地,她的身子越发苗条俏丽,双颊也恢复了红润,看上去就像一朵怀春的玫瑰花。有时我看着她那标致的侧脸,心里暗自窃喜,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啊。
大概过了半年左右,有一天我们正在地里劳作,村里的大娘婆主动上门来打听我们的情况。她看到我们形影不离的模样,会心一笑,对我说:"大伯,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啊?"
我心里一阵慌乱,赶紧摆手否认。可她显然是个老谋深算的,见我这副神情,干脆直接开门见山:"大伯,你要是想把这丫头娶过门的话,尽管说。俺给你们操办这事儿!"
我有些狼狈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她,只见她低着头,脸上泛起两朵红云。看来她是知道了我的心思,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我豁然开朗,对大娘婆连连点头。
就这样,一场朴素而隆重的婚礼在村里举办了。虽说只有我们这些亲朋好友前来祝福,但热闹的气氛让我觉得就像儿子成亲一样。我拉着她的手,庄重地在亲友面前许下诺言,发誓会一生一世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她低着头,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看着她羞涩的神情,我突然有一种作为新郎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心里高兴极了。
又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自己怀孕了!我当时就被这个喜讯喜傻了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的腿,泣不成声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要当爹爹了!"
她被我这副滑稽模样逗乐了,低下头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傻老头,你就别太激动了。咱们可得准备一下了,等孩子出生后,可有的你操心了。"
她看着自己那越来越圆鼓鼓的肚子,也是无比的幸福。有时候她会坐在门口,一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皮,神情温柔得就像在看着她亲生的孩子一样。
"老头儿,你看,咱家里终于要添一个新生命了。"她笑着对我说,"等孩子出生后,你可得好好疼爱他啊。"
我用力点点头,内心无比喜悦。是啊,我这把老骨头终于要有个亲生骨肉了,我一定会用尽余生去疼爱他!
大概又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半夜,她突然疼痛难忍,浑身出了一身冷汗。我吓坏了,赶紧把村里的婆婆请了过来,她们说是孩子要临产了。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家里团团转,根本不知所措。婆婆们一边安抚她,一边对我大喊大叫:"你个老头儿还不快去把你那老伴给叫醒,让她赶紧过来帮忙!"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以为我们是一对普通的老夫妻。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解释了,我只有拼命点头,跑到隔壁叫来了我的那个老伙计。
就这样,在一片忙乱中,一个啼哭的孩子终于呱呱坠地。我抱着那个小小的婴儿,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我终于有了一个亲生的儿子!我激动得就像个孩子,对着那个小家伙又是亲又是抱的。
婆婆们看我这副滑稽模样,都忍俊不禁。而她躺在炕上,虽然疲惫不堪,但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我们一家三口,所有人都由衷地感到高兴。
"老头儿,我现在已经给你生下一个孩子了,咱们之间的约定也就完成了。"她面无表情地说,"我要离开这里,去寻找自己的出路。"
听了她这番话,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上下无力,差点当场跌坐在地。我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出离开的话来。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哽咽着,眼泪夺眶而出,"我们不是已经成了一家人吗?你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我和孩子不管呢?"
她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无奈:"老头儿,你别这样。当初我们之间不就是一个交易吗?我给你生个孩子,你把我当家人看待。现在我已经尽了自己的承诺,你也应该让我自由了。"
她叹了口气,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用那双黯淡的眼睛注视着我,缓缓说道:"老头儿,你别这样痴心妄想了。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感情可言,你明白吗?我嫁给你,完全是因为无家可归,别无选择。"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我也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至于这个孩子,你尽管抚养他长大好了,我可没这个能力。"她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可是,我却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感情,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而她,始终都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我痛苦地蹲在地上,泪水在地板上洇出一滩滩的水渍。我抬头看着她,哽咽着说:"那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吗?就这样永远离开我们吗?"
她板着脸,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这副决绝的神情,我的内心顿时凉了半截。我明白,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行,我不允许!"我像疯子一样嚷嚷起来,"你是我的妻子,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呢?"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我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她的腿,就像一个愚蠢的孩子一样,拼命摇着头哭喊:"你要是走了,我们将来怎么办?我可怎么活啊!"
她被我这副疯癫的样子吓到了,赶紧用力踢打着我,试图把我甩开。可我就像是疯狗一样,怎么也甩不开,牙齿都在她的肉上印出几个深深的牙印来。
"你个疯老头!快放开我!"她痛苦地大叫起来,"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人了!"
就这样,我们二人扭打了起码有半个多小时,直到她的衣服被我扯得破破烂烂,头发也凌乱不堪。我的身上也添了不少新伤,血淋淋的很是狰狞。
最后是隔壁的人听到动静赶来,把我们生生拉开。她立刻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至于我,则被人按在地上,疯狂地嚎啕大哭起来。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每天都会站在村口,一动不动地盯着远方,希望能看到她回来的身影。可是,她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整日无精打采,就连照顾孩子也提不起劲来。好在村里的妇人们都很善良,她们主动帮我照看孩子,我才得以勉强渡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渐渐地,我的孩子长大了,已经能够自己生活了。可是我却越来越迷惘,我的精神状态也每况愈下。
有时候,我会对着孩子发疯般地嘶吼:"你个孽种!都是因为你出生,她才离开我的啊!"
又或者,我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发起呆来,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活着一般。村里人见我这副模样,都说我是疯了。
是啊,我真的疯了吗?我只是太爱她了罢了,爱到了痴狂的地步。我把她当成了我的一切,可是她却始终视我为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而已。
我们之间曾经最亲密无间,可是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分离。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感情。她离开我,不过是在遵从内心最初的本能罢了。可是我偏偏就是死心眭眭,一意孤行,才落得今天这个孤苦伶仃的下场。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生活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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