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韩老爷真是苦尽甘来啊!"沛郡一条热闹的街道上,一个妇人对同伴感叹道。

"何况啊,好不容易熬出这么大家业,生前还特地留下那把祖传的宝剑,想必是有重要安排吧?"另一妇人点点头。

的确,这位富翁命途多舛。衣锦还乡时妻子早逝,只留下一双儿女。转眼女儿已出阁,小儿子也快十五岁了。可就在这关键时刻,韩老爷英年早逝,临终前将家产全部交给女儿打理,只给儿子留下一把剑。谁知女儿贪财失德,竟不依嘱托,拒不将剑物归还!

"哥哥,剑是爹爹给你的,你现在已是大人了,理应归你所有。"儿子恳求道。

"胡扯!爹爹的遗嘱是让我打理家业,剑也应该归我所有。"姐姐狠心回绝,扬长而去。

儿子无计可施,只得寻求官方伸张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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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大人。"年青人冲进衙门,双手奉上一把剑和一纸诉状。 这正是韩富翁的儿子。

大司空何武放下公文,仔细查看剑身。造工精湛,剑鞘更是玲珑剔透。何武对这把宝剑大为赞叹,当即命从人将它敬重地悬挂在大堂之上。

"剑乃军人钦佩之物,必怀深意。"何武跪地焚香,朝剑行了一礼。随后凝神细听,默默无语。

过了片刻,何武站起身来,对手下说道:"老人家这般做,自有他的高见。咱们且先盘查案情,探查一番。"

很快,韩富翁的女儿和女婿被带到案场。二人见剑高悬于处,顿时惶惶不安。

"剑既为遗物,留与兄弟,如何半点不归还?"何武盘问道。

"大人,这事说来话长......"女婿支吾着,却被大堂上剑身所射来的凛冽光芒闪了一眼,不由噤声。

"长话短说,家事如何,与我何干。"何武沉着脸斥责道:"单凭诉状看来,你们二人确有欺凌手足,侵吞遗产的嫌疑。快快招来!"

女儿被问住了,只得从头交代当年的遗嘱经过。何武听罢,却是轻蔑一笑。

"区区家长遗训,你一个做女儿的也曲解如此?实在不孝有加。"说着命从人将二人带下,严加盘查。

一番查勘之下,终于查清了二人的犯罪动机和作案手法。原来这对姐弟从小就有矛盾,姐姐对幼弟颇为嫌弃。及至长大,弟弟聪明能干,反观姐姐已是妇人,生活庸碌,不免对有为的弟弟妒火中烧。富翁临终时将财产分给姐姐,自有用意,而姐姐早已放肆挥霍,如今见弟弟要求索剑,恐背后指代家业归还,自然狼狈不堪。所以联手姘头,硬着头皮拒不承认遗嘱存在。

"狡猾!阴毒!"何武大怒,当即将二人重加讯问。

"大人息怒!我......我自尽......"女人哭倒在地,抱头痛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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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识时务者为俊杰。老人家果然有先见之明。"何武见状,暗自冷笑。他仔细分析案情,不难发现:富翁留下宝剑,一定是深怀用意的。剑为武器,乃伸张正义利器。或许这把剑,就是为儿子将来主张继承权而留下的稳操胜券。

"没错,这老头对姐弟二人了若指掌。女儿贪婪无度,所以将家业托孤于她,顺便也激起了她的贪欲;儿子则是人赃并取,让他日后凭这把剑来主张遗产。"何武喃喃自语,拍案而起:"老人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正义得以伸张。好一位精明能干的富商啊!"

何武越想越是有理,心中已有了定夺。正欲传唤韩富翁女儿女婿,只听外面冲进一个人来,慌张地禀报:"大......大人!韩......韩小姐自尽了!"

话音未落,一个妇人便被从人拥簇着拖了进来。只见她身穿白衫,双目无神,嘴角溢出几缕血丝。看来确已自缢未遂。

"好一门阔绝人伦的妖人!"何武怒斥一声,又有些可惜地说:"这才几句盘问,就倒在了这把老人家留下的宝剑之下。可见剑中之理,非同小可啊!"

他命从人将韩富翁的女婿带上前来,并让他望着高悬的宝剑。

"如何?你阿婆这般不智,是否也要同流合污?"何武沉声质问。

"大......大人饶命啊!"女婿吓得双膝一软,跪地求饶。

"哼,要活命就把当年的遗嘱和你们犯罪的全过程,交代个水落石出吧!"何武厉声道。

女婿只得如实招供,供认从一而终。何武听罢,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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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罪该万死啊!"何武忽然声色俱厉,叱骂道:"窃取他人遗产不说,竟还对手足阔绝人伦,何其丑陋不堪!真是罪大恶极。幸亏老人家早有先见之明,暗中为儿子留下这把利剑,今日方能洗雪冤屈,伸张正义!"

女婿被训斥得抬不起头来,口中只是不住赔罪:"饶......饶命啊大人!都......都怪妻子险恶无知,小人糊涂了......"

"住口!"何武一伸手,打断了他的狡辩:"你口口声声推卸责任,却也是狼狈为奸的主谋!单凭你妻子那点小伎俩,怎能瞒骗得了老人家的先见之明?都是你这狡猾的小人,纠结拖拽,方至此田地。"

女婿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忏悔。何武见他已无狡辩,遂沉声发问:"当年老人家留下这口宝剑,自有深意。现在你可有看出些什么?"

女婿磕磕绊绊回答:"小......小人实在愚钝,望大人指点......"

何武冷冷一笑,大手一挥,从人便将女婿带下,火攻严惩。

次日,何武升堂传令:

"钟馗好吏,审理韩老爷遗嘱案有奇。据考,韩老爷临终前,早已将这对姐弟的品行了然于心。大女儿贪婪无度,幼子却勤恳有为,如若将家业毫无保留地留给大女儿,那就等于把羊羔交给了狼群。但若尽归小儿,又恐受大女儿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