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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雪，但我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雪。一大早就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拉开窗帘,只见漫天飞雪,大朵大朵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我暗暗叫苦,今天上班可就糟了。
我匆匆穿好衣服,套上大衣,戴上帽子手套,拎起公文包就往外冲。一开门,狂风卷着雪花迎面扑来,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路上更是一片狼藉,路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车辙印深深陷在里面。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冰冷的雪水渗进鞋子,脚上一阵阵发凉。
"这该死的雪,怎么越下越大了!"我边走边暗骂,实在很讨厌这种天气。
快到单位了,我无意中抬头看见儿子家小区的路口。这里积雪更厚,雪都快要没过车辙了。我不禁想起儿子小时候,每到下雪天就兴高采烈地拽着我出去堆雪人。那时他还小小一个,总是玩累了就躺在雪地上,等我把他抱回家。
想到这里,我忽然很想儿子了。他现在也三十岁的人了,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社会人了。我打开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
"喂,儿子,你家那边雪大不大?小区里积雪厚不厚啊?"我问。
"哦,还好吧,就是出门有点困难。"儿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您别担心,我们家小区环境不错,工作人员已经在清理了。"
"那就好,你们家暖气还行吧?要是供暖不足就赶紧找物业反映。"我连忙嘱咐道。
"知道了爸,您也保重身体,别被雪绊着摔倒了。"儿子笑着说。
正想着,我已经走到了单位门口。可是,望着门口被雪覆盖的台阶,我却没了进去的心情。反正最近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了,不如今天就放个假,去儿子家里看看吧。
于是,我掉头往回走,打了个手机车。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载着满怀期待的心情,向儿子家的方向出发了。
车在儿子家小区门口停下,我拿着行李箱下了车。小区里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可是路面还是很滑。我小心翼翼地向儿子家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我敲响了儿子家的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儿子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
"爸,您怎么来了?"儿子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外头雪太大,我就想着来你家住两天。"我笑着解释道,踩着鞋上的雪渍走进了屋子。
儿子家的客厅里暖烘烘的,壁炉里燃着熊熊火焰。儿子的妻子小李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我也是一脸惊喜:"哎呀,老李您可算来了,我正想着给您打电话呢。"
"辛苦你们了,专门过来看看你们。"我笑着拥抱了小李,心里说不出的温馨。
吃过午饭,儿子带着我四处参观他的新家。小两口的新房装修得很不错,处处洋溢着温馨的气息。我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张儿子和小李的结婚照,两人满脸幸福的神情。
"爸,您看这张照片,是不是拍得很不错?"儿子自豪地说,"那会儿我和小李可高兴坏了。"
"是啊,你们两口子一表人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由衷地说。
儿子接着向我介绍了他现在的工作情况。原来他如今在一家知名公司任职,是个小有名气的程序员。看着儿子骄傲的神情,我也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对了,你家里还有个小家伙呢,在哪儿啊?"我问道。只见小李笑着从里屋领出了一个3岁大的小男孩。
"爷爷,您可终于来看我了!"小家伙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扑进了我的怀里。
下午,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客厅里度过。小李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我和儿子酌着小酒,有说有笑。小家伙则在一旁玩起了积木,不时传来他稚嫩的笑声。
"爸,您今天可算放松下来了。"儿子说,"您工作这么多年,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是啊,你们年轻人还好,我这把年纪了,可得好好惜福惜福了。"我笑着说,心里却在感叹,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晚上,我帮着小李收拾了厨房。儿子则陪着孙子在客厅里下棋,一大一小你来我往,其乐融融。我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内心无比温暖。
夜里,我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借着壁炉的火光出神。儿子轻手轻脚地从卧室里出来,在我身边坐下。
"爸,您在想什么呢?"他问道。
"没什么,就是看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我也替你们感到高兴。"我说着,叹了口气,"只是有点后悔,当年太过专注于工作,错过了你的很多成长时光。"
儿子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爸,我理解您。您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让我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是你小时候,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好陪伴过你。"我的眼圈有些湿润,"你生病的时候,我在加班;你放学回家,我还没下班;你参加运动会,我也从来没去看过……"
"别这样说,爸。"儿子连忙安慰我,"虽然您当年很少在身边,但您对我的教育从没有松懈过。您的言传身教,我都牢牢记着。正是您的言教,我才能成为今天的我。"
"可我还是觉得亏欠你们啊。"我低下了头,自责的心情在胸中翻腾。
儿子顿了顿,忽然说:"其实,爸,我也有话对您说。"
儿子的话让我猛地抬起了头,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沉重。
"最近这段时间,我在公司也遇到了一些麻烦。"儿子说,"新来的领导特别严格,对我们的要求越来越高。有几次,我不得不加班加点,熬通宵赶进度。"
"小李也常常抱怨我很少在家陪她和孩子。有一次,小家伙生病,我却因为工作的原因没能及时赶回家……"儿子说到这里,眼圈也湿润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父子两代人,竟然都重蹈了相同的覆辙。为了工作,我们都疏于了家庭;为了事业,我们都错过了亲人的成长时光。
"我们是不是太过于执著于工作了呢?"我喃喃自语,"生命的意义,难道就只有工作吗?"
儿子似乎也在反思着同样的问题。我们相视无言,彼此都在内心的世界里徘徊。
这时,壁炉里的火焰忽然窜高了一下,将我们两个人的侧脸都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芒。我猛然惊醒过来,定了定神,对儿子说:"也许,我们该反过来想想了。"
"儿子啊,也许我不应该那么早就退休了。"我沉吟着说,"我看在你们这一代年轻人身上,重复了我们上一辈的错误。为了工作,疏于了家庭;为了事业,错过了亲人的成长。"
"如果我继续工作几年,或许还来得及为你们分忧。"我坚定地说,"我可以减少工作强度,腾出更多时间陪伴你们一家人。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在工作和生活之间掌握平衡,不会像我们当年那样,把生活重心完全放在了工作上。"
儿子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爸,您说得太有道理了。您继续工作几年的话,我们一家人就能常聚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那就这么定了。"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掏出手机就给单位打去了电话。
"老李啊,你可是我们单位的骨干,要是你真的退休了,我们都舍不得呢!"他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只要继续工作,工作强度我们完全可以弹性安排。"
儿子和老上司都欣喜若狂,可是我妻子王丽却不太高兴。当天晚上,她就把我叫到一边理论起来。
"你干吗要推迟退休啊?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这一天呢!"王丽双手叉腰,一副生气的样子。
"你看,我们儿子他们一家子,日子过得也不容易。我再工作几年,能给他们一些帮助。"我连忙解释。
"那有什么啊,他们自己会过得好好的。"王丽根本不买账,"你工作几十年了,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怎么又要自找苦吃呢?"
"可是我看着儿子和儿媳这么辛苦,我也不好意思就这么退休了啊。"我赔着笑脸,试图打消妻子的疑虑。
"那又怎么样?他们是年轻人,应该吃点苦头。"王丽说,"我们现在退休正是享清福的时候,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我被妻子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暂时作罢。不过我是决心已定,就算妻子暂时不理解,我也一定会继续工作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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