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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打来视频电话,眼神里满是思念。
"就这两天,单位通知新员工必须返回公司上班。"我扯了扯嘴角,尽量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那就赶紧回来吧,姐姐也在城里,你们可以见见面。"妈妈提起我的堂姐,语气轻快了些许。
提到堂姐,我的心忍不住沉了沉。十年前,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们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彼此会一直陪伴在对方身边,却没想到人生就是这么无常。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失去了最珍贵的友谊。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用力到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为了掩饰内心的波动,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屏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妈,我得去收拾东西了,晚点给你打电话。"
"行,路上小心点。"妈妈还是那么体贴入微。
我挂断了视频通话,默默地坐在床边,神情恍惚。
几天后,我踏上了回城的列车。车厢里人来人往,我有些神游物外。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小伍?真的是你吗?"
我循声望去,竟然是堂姐林小曼!她的模样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依旧那么干练利落。
"姐,好久不见。"我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好久不见?那可是整整十年啊!"小曼半开玩笑地数落我,"你这个小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见到小曼,我的心情百般滋味。一方面是由衷的高兴,能再次看到她安安稳稳,我暗自庆幸。另一方面,种种往事涌上心头,使我无法自已。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就因为一个偶然的插曲,彼此的友谊就像纸糊的房子般轻易崩塌。
当年的冲动和任性,让我们两个都伤透了心。小曼选择了离开,我也未曾挽留,就这样任由美好的友谊渐行渐远。直到现在,我们两个都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段往事。一切都被慢慢淡忘,或者干脆就是刻意遗忘。
可是,人们常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如今,面对小曼,我的内心五味杂陈,过往的点点滴滴仍然歷歷在目。我该如何开口?该不该道个歉?我满心疑虑,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小曼盯着我看了半晌,眉头微微皱起。看来她也有些拘谨。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她率先打破沉默。
小曼叹了口气,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行了,咱们就当作没那么回事吧。重新开始,好吗?"
我点点头,心里却了然于胸。这十年的隔阂,注定无法在一时三刻之间消除。可是,小曼的一番话,像一股清泉,冲淡了我内心的烦闷。或许,就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放下过往,重新开始。
就在这时,列车员通知大家准备下车。小曼匆匆告辞,临走前,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期待。
下了火车,我拎着行李箱,有些无助地站在站台上。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一条来自小曼的短信:"顺路的话,要不要搭个便车?"
我暗自庆幸,至少不用一个人乱打车了。匆匆赶到东广场,小曼已经等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上车吧,我开车送你。"小曼朝我招了招手。
"哪里去啊?"我问。
"先去吃顿饭吧,顺便聊聊天。"小曼笑着说,"十年不见,咱们总得好好叙叙旧。"
坐上小曼的车,我的心情又开始纷杂起来。十年前,我们也常常这样并肩而行,你来我往,亲密无间。可是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车内一片静默,小曼专心开车,我则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城市的模样在眼前一闪而过,叫人有些恍惚。我努力回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却发现很多细节都已经模糊了。时间像一把尖锐的刀,把过去的美好一点一点割裂、磨平。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去游乐场的事吗?"小曼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我点点头,那是我们难得的欢乐时光。可随即,我又想起了后来发生的一幕。那是我们友谊的终结,也是我们彼此生命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我明白她的心情。我们总是事后才后知后觉,明白很多当时看似理所当然的决定,却是如此草率和鲁莽。如果能重来一次,每个人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只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
小曼的话音渐歇,车内重新陷入一片静默。我们都很努力地在掩饰着内心的复杂情绪。
"到了。"小曼把车停在一家餐馆前,她率先下了车,我也跟着下去。
餐馆不算很大,但装修很有情调。小曼要了一个雅间,我们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了进去。雅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氛围有些。
小曼坐在我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有些凝重。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上了热腾腾的菜肴,小曼的话被生生打断。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会意地点点头,心里暗暗好奇她究竟想说什么。
我们开始默默地吃起饭来,可是很快,一种诡异的气氛就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我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终于把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就这样,我们吃完了一顿默默无语的晚餐。小曼付了账,我们重新回到车上。
"小伍,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小曼突然开口,语气很是郑重。
"什么事?"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问。
"那年的事,我一直想跟你道个歉。"小曼垂下眼睑,话语间带着些许愧疚,"我们年纪太小,做错了很多决定。"
我沉默不语,心里也有些五味陈杂。那件事曾给我们两个都带来了太多创伤,如今重新提起,我的内心又泛起了丝丝阵痛。
"你不用道歉,那都是些年少无知。"我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不过,我很高兴,十年过去了,你过得还不错。"
小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小曼的道歉让我的心如堕冰窖。这十年来,我一直在逃避,逃避面对内心的痛楚,逃避面对过去的自己。我以为只要时间足够长,一切都会慢慢被淡忘。可是现在,面对小曼的诚恳,我发现伤口重新裂开了。
那段往事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地刺进我的内心,让我永远无法完全释怀。我是如此地爱着小曼,视她为最好的朋友。可是一切在那个插曲之后,全部化为乌有。友谊破裂、信任没了、曾经的美好也烟消云散。
我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我们做出的种种决定。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会选择原谅她,选择坦白一切。可是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美好的东西永远只能在流逝中被铭记,而不是永远停留。我们终有一天会成为别人口中的"从前"。
车内一片静默,小曼专注地开着车,我则侧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霓虹灯火。
"小曼,你觉得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吗?"我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迷茫。
小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把心里话全盘托出。
"我不知道。"良久,她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哀伤,"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
我点点头,心里了然。是啊,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那段友谊就这样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散,只留下些许虚无缥缈的回忆。
就在这时,车子拐过一个弯,我家就在前方不远处。小曼把车停在路边,有些迟疑地看着我。
"小伍,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她的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我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打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小曼的那一句话,仿佛一声太过遥远的呼唤,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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