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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在一家公司做账务工作。生活平凡,但还算安稳。有一天,一件不平凡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让我的人生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样步行去上班。城市的街道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行人们步伐匆匆,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赶去。我随着人群漂流,突然,一个流浪汉瘫倒在人行道上,引起了一阵骚动。
那个流浪汉形销骨立,面色枯黄。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路人们避之不及,但我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走上前去查看情况。只见他气息奄奄,似乎随时都可能咽气。
我连忙蹲下身子,贴近他的耳畔:"能听到,您别着急,慢慢说。"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一个濒死的流浪汉,竟然有一个家人?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段恩怨纠葛。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于是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您别着急,慢慢说。您到底经历了什么?您和您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流浪汉喘着粗气,继续说:"我们小时候亲如手足,无话不说。哥哥比我大三岁,做事老实,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而我从小就很顽皮,整天惹是生非。不过,哥哥从不怪罪我,总是包庇我、护着我。我们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哥哥看不惯我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经常训斥我要好好读书。'你要是再这样混日子,将来只能沦为街头乞丐!'"他常常这样说教我,语气严厉而充满失望。
"我却很反感他那种说教的口吻,我们开始频频发生争吵。有一次,哥哥实在被我气糗了,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我怎么能受这种气?当晚,我就背着行囊离家出走了。"
说到这里,流浪汉的眼神黯淡下来,似乎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之中。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离家出走后,我开始过上了漂泊无依的生活。白天到处行乞,晚上就睡在桥洞下。有时遇到同路人,也会聚众互帮互助。日子虽然清贫,但我觉得比呆在家里要自由。家里那些说教的话,我再也听不到了。"
"就这样,我在外流浪了几十年。偶尔会回忆起小时候和哥哥的种种往事,心里五味杂陈。有时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和哥哥吵架离家出走,我的人生会不会有另一个轨迹?但是,命运的残酷就在于,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
听到这里,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了。我追问道:"可是,您为什么要装作一直以为哥哥已经去世了呢?您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您不得不隐瞒身份,甚至装疯卖傻整整60年?"
"那年我18岁,混迹于一伙小混混之中。有一天,我们计划去城中心干一票'大的',就需要一笔钱作为启动资金。我一时糊涂,就偷走了哥哥存下的学费。谁知,哥哥发现了钱被偷的事,当场就气得几乎要活活打死我。"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我辛辛苦苦攒下的学费被你偷了,我要怎么上学啊?!'哥哥恶狠狠地骂着我,那样子我见所未见。我害怕极了,就拿着那笔钱跑掉了。"
"可是,当我赶回家时,却发现哥哥已经不治身亡了!"流浪汉痛苦地闭上双眼,眼泪夺眶而出,"原来,在我离家出走的那几天里,哥哥为了筹钱上学,到处去借债。可是,有一伙地痞流氓看他是个好欺负的,就在半路上将他打得半死。"
我震惊万分,哭着摇了摇头:"天啊,这是多么残酷的命运!您怎么会背负如此重的罪疚感,甚至装疯卖傻整整60年啊?"
我看着这个可怜的老人,泪流满面。生命就是如此无情,给了他如此沉重的十字架背负。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您已经懂得懊悔了,就是对哥哥最好的补偿。相信他的在天之灵也终会原谅您的。"
流浪汉却突然用力摇了摇头,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不!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我必须赌这最后一次!"
我被他这番话弄糊涂了,只见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我连忙扶住他,焦急地问:"您想做什么?您这样太勉强了!"
我被他这番狂热的言语吓住了,难道这个可怜的老人已经精神失常了吗?可是看着他那双渴望的眼睛,我又不忍心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扑灭。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袭击了流浪汉。他猛地一个重心不稳,瘫软在了地上。我连忙扶住他,却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气息开始微弱。
"不!您别离开啊!您还没把话说完呢!"我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可是,流浪汉的生命之火已经在渐渐熄灭了。
就在我震惊万分的时候,流浪汉的身体突然一阵猛烈的颤抖,然后彻底静止了下来。我连忙探查他的鼻息,却发现他已经咽了最后一口气。
"不!不!!"我崩溃大哭起来,"您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您的哥哥到底还活着吗?您为什么要骗自己整整60年?!"
我的内心充斥着无限的疑问和遗憾。可是,死者已逝,这一切谜团也许就此永远无解了。我痛苦万分,几乎要被绝望吞噬。
我抬起头,只见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正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原来是我的哭声惊动了他。
"哦?他说了什么?"那老者却突然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流浪汉的容貌。
我依言打量着那老者的面容,突然惊讶地发现,他和这具遗体的相像度之高,简直就像是一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我看着这一幕,也泪流满面。我想起亡者临终前的那番话,才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原来,这60年来,他一直在自我欺骗,装作哥哥还活着,就是因为他放不下当年的那段恩怨。他一直在寄希望于有朝一日能够重新见到哥哥,向他忏悔,获得原谅。
可是,人生的无常就在于,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想要扑灭心中的疑虑时,生命之火却已经熄灭了。他最后的希望,就这样化为乌有。
看着两兄弟最终在生死两端重逢,却又无话可说的情景,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是啊,生命中太多的遗憾和无奈,往往就是因为当事人缄默不语、无法释怀。如果当年,他们能够摊开心扉,坦诚相见,或许这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可是命运的齿轮已经无情地转动,一切都已经迟了。
也许,在某个未知的世界,兄弟两人会获得重生,从头来过,不再留下遗憾。但在这个尘世,他们只能就此永别了。
我默默地祈祷着,愿两兄弟在天之灵能够重新团聚,化解60年的心结,找到内心的宁静。
两个多小时后,警车和救护车终于赶到了现场。看着遗体被抬上了车厢,我的心情无比沉重。
走投无路时,我们往往会选择逃避、欺骗自己。就像那位可怜的流浪汉,他为了逃避内疚,不得不装傻六十载。可是,躲躲藏藏终有一日会被现实无情揭开。
人生的路途坎坷重重,难免会犯下错误。关键是要勇于面对、虚心改过,而不是逃避、欺骗自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获得内心的宁静和救赎。
是啊,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他和哥哥都还活着,重新获得了团圆。而在这个尘世,他们的痛苦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愿你们两兄弟在天之灵都能够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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