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乌云沉沉地笼罩在苏中小镇上空,扫地的风卷起无数尘埃,呼啸而过。甲正拉着一匹细绢马,朝集市边步行边吆喝着:"细绢马啦,上等货色便宜出售!"忽地,一阵狂风袭来,天空中电闪雷鸣,雨点疯狂地砸下来,仿佛要将人世承吞。

"啊呀,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可如何是好?"甲连忙把细绢马打了个折叠,盖在头上遮挡逡巡的雨水。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老兄,借个遮吧!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淋散了!"

甲回头一看,来人须眉皆白,双目昏花,身上的衣衫更是凌乱不堪,狼狈不堪。他心生怜悯,将绢马分了一半给这位老人遮雨。两人就这样并肩而行,谁知却将要步入一场旷世奇案......

"老衲家在西乡,这雨实在不利,正赶往集镇上禀一事,却没想遭此横祸。多谢施主借此细绢,老衲终年累月,实非有心冒犯。"老者诚恳地说。

"不必客气,咱们都遭这了雨淋,只盼早日到镇上休息。"甲应了一声,顿时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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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府的香火渐浓,一派肃穆庄严。大堂之上,一位道风凛然的老者正坐于上位,这便是久负盛名的临准太守薛宣。

"下官奉到告示,雨中携绢之人产生争执,特开堂审理。"一名小吏远远地朝拜道。

"吩咐他等进堂受审。"薛宣沉声道。过了顷刻,甲乙两人便被簇拥而入,满身淋漓,狼狈不堪。

"你二人可都说说,这绢真是谁的?上面可有何记号识别?"薛宣环视一周,质问道。

"并无记号,这只是一匹普通的细绢马而已。"两人如实作答。

薛宣摇了摇头,老迈的眼神有恳切之意:"你二人为这等小事也来打官司,真是罔顾大体。不若就地一分两截,各执一段,两无嫌隙,如何?"

话音一落,满堂哗然!谁也没想到,老太守会做出这般穷兵黩武之决断。然而他已下定决心,只等差人动手。

"既这般,就依老大人所言。"甲虽有些不情愿,却也服从了太守的安排。只见一名健婿手持钢刀,当众将那匹绢马一分两段。

就在这时,薛宣暗中使了个眼色,一旁一名小吏识趣地退了出去,潜行到两人身后暗暗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乙刚得利,便忙不迭赞不绝口:"太守当真是英明神武,一剑斩将恩断....咳咳。"说着说着,仿佛意识到失言,生生止住了话头。而甲则满脸忧色,口中还嘀咕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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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小吏快步重新跨入大堂,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禀报与薛宣。薛宣面无表情,双眼有若看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喃喃自语:"乙之口是心非,甲则一片赤诚......不过,还需进一步考验,方可着落。"

他沉吟半晌,似做定了什么决断,突然语重心长地缓缓开口:"良言一句值千金,恶语伤人无細行。乙你刚才贬低在下英明神武,那是用言不惜;而甲你虽有怨言,却也无伤大雅。看来这匹绢马,理当属于甲方。"

话音刚落,乙的脸色立时阴晴不定,大喝一声:"太爷!您身为太守,怎能昧了理直气壮呢?那匹绢马原就是在路上捡的,怎能就这样判给他?"

"哦?既是如此,你可有何凭据?说来听听。"薛宣淡淡一笑,神色自若。

"凭,凭......那匹绢马虽无记号,却也称不上是无主之物啊!您身为县官,怎能做出这般断案的举动?小人却实在不能苟且!"乙似乎受了惊吓,口不择言地狂喷起来。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薛宣突然一声暴喝,大堂中顿时鸦雀无声。"衙役何在?给我拿下这来历不明冒牌徒儿,拷打究治!"

只见里里外外,一干清狐衙役赫然出现,般将乙牢牢锁了起来,乱棍招呼之下,乙很快痛哭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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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怜....怜......"半晌,乙万分狼狈地匍匐在地,几近晕厥。

"开什么玩笑!识相的还是快快交代,否则......."一旁站着的小吏高高扬起了手中皮鞭,狞笑着冷冷道。

"是......是我,是我......!我不过一个贫苦书生,无处谋生,只得千里迢迢背井离乡......那日我在道旁瞥见那匹绢马无人看管,眼热之下......啊呸,我再不敢了!"乙吓得手足无措,呜咽作声。

"很好,贪狼已露本性。"薛宣冷冷一笑,竟将手中折扇重重掷于地上,震得尘埃散作。

他目光如电,斥责道:"乙啊乙,你这般行径,岂不是自毁前程?此番你不仅赖了他人之物,更在法堂上孟浪大言,罪加一等!着力拷打,令其痛改前非!"

话音刚落,几名壮汉便按住乙的肩头,狠狠地将他扑倒在地。"啊......饶命啊,回回回......老衲有眼无珠......啊!"皮鞭凌空而下,狠狠抽打在乙的背上,发出骨肉之音。皮开肉绽之下,鲜血渗透了乙的那件旧袍,他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半晌,薛宣才悠悠吩咐:"把他拖下,好生审个明白。他若肯吐实情,从轻发落;若是硬抗,别怪老夫无情了!"

一名老者缓缓走近,躬身在薛宣耳边低语几句。只见薛宣闻言满意点头,扬声而言:"原来....你这厮早在去年冬月,就在西乡一带行窃作案,无恶不作。如今贪念又起,见那匹细绢无主,竟生歹心将之据为己有,实在可恶可恨!"

"回,...回老,老祖宗........那匹绢马我实在是......啊!"话未说完,一鞭子重重抽在乙肥硕的身躯上,将他扇得几乎昏厥过去。

"住口!你们这等贼徒,岂不知法理的存在,就是为了杜绝你们这般贪婪之心?今日你若不吐实情,着我决不轻惩!"薛宣怒斥道。

乙吓得几乎哭出声来:"老,老祖宗......小的......小的当真是为生计着.......

话未说完,只听得外头一阵锣鼓喧天之声骤然响起,惊得乙几乎当场晕了过去。原来是县太爷命众人列队而入,威武雄壮,令人肃然起敬。

"薛大人英明神武,萤惑不倖之徒终于现了原形。但愿日后,再也没有这等无耻之辈,肆意妄为横行了!"领队的捕头受了旨意,躬身高呼。

"哈哈哈哈......"薛宣爽朗一笑,玉面生花,颇有些威严之色,道:"朕即今断此案:贪狼一旦现行,死罪可恕。至于甲人品端正,朕着有司重重有赏!此案至此,终解休了。还有何疑议?"

大堂静默无声,一片肃穆。

这就是薛宣老人家的英明作风:一手遏止了乱源,彰显了法纪的尊严;一手曲赞正直之人,足以警世而长作育人。恐怕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贼徒敢在临准府一带为非作歹了。正所谓:

"贤哉回回!名垂青史,为民父母;

棘手疑案,了然于胸,真侠中侠!

愿我华夏,永世昌隆,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