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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性格较为直率的女生,从小就被教育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能随波逐流。家里虽然没有太多钱财,但父母都是开明的知识分子,重视教育,支持我追求自己的理想。相比起金钱,他们更看重精神层面的东西,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勇于表达的新时代女性。
我的男友小刚则来自一个传统的工薪阶层家庭。他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思想保守一些,重视礼教规矩。小刚个性比较温和,对父母非常孝顺,家里的决定基本都会听从父母的安排。
小刚是我在大学里的同学,我们相识相恋已有五年时间。一开始,双方家长对我们的恋爱持保留态度。小刚父母觉得我太过直率,不够温柔贤惠;而我父母则担心小刚的家庭观念太传统,可能会压抑我的个性发展。
不过,渐渐地,通过多次见面和了解,双方家长都释然了。他们看到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也认可了对方的品性,就放下了成见。终于,在毕业前夕,我们获得了双方家长的祝福,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宝贝,这个周末我们去我家里走走吧?我妈妈一直很想见见你。"小刚有些腼腆地对我说。
"好啊,我也想认识认识你的家人。"我笑着回应,心里却有些忐忑。作为异乡人,初次做客自然有些拘束。不过,为了小刚,我必须鼓足勇气,尽量表现得好一些。
周六一早,我就开始为这次见家长做准备。精心打扮了一番,选了一身得体的连衣裙,又特意带了一些小礼物。小刚开车来接我后,我们就上路前往他的老家了。
"妈,人到啦!"小刚一进门就大声喊道。
"来啦来啦,快请进!"婆婆热情地迎了出来,她比我想象中年轻很多,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
"妈,这就是我女朋友小芳。小芳,这是我妈。"小刚给我们互相介绍。
"阿姨好,很高兴终于见到您了。"我施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双手捧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诚恳地说:"这是我给您和伯伯带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们能喜欢。"
婆婆连连摆手:"哪里哪里,不用这么客气。快请进,伯伯已经等着你们了。"
婆婆领着我们走进了客厅,里面已经备好了各种点心饮料。伯伯是一位彪形大汉,看上去相当健硕,和婆婆的娇小形体正相反。
"快坐,伯伯给你们介绍介绍家里。"婆婆笑盈盈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小家,虽然不富裕,但还算温馨。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准备了礼物,这样的开场白确实让人觉得受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家常,渐渐熟悉了起来。
"小芳是个好孩子,人也很有礼貌。"伯伯赞许地对小刚说,"你这次把佳偶挑对了。"
我被伯伯的直白夸奖逗乐了,不由自主地捂嘴偷笑。小刚见状连忙解围:"别听我爸胡说,他就是开开玩笑。"
就这样,在一家人的热情接待下,我慢慢卸下了心防,放松了许多。这对普通的工人夫妻远比我想象中更亲和有趣,我开始期待以后的岳父岳母生活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稍微放松了一些。婆婆突然问我:"小芳啊,你将来是想生儿子还是女儿呢?"
"这个嘛,我觉得无所谓啦,男女都一样。"我轻松地回答。
"哎哟,你这可说不准了。"婆婆摇了摇头,"男孩子才能继承香火,保住家族的根基。女孩嘛,将来终归是要嫁人的,就像我们家的小刚一样。"
我被婆婆的这番话惊到了,脱口反驳:"阿姨,您这种观念太过时了吧?现在是新时代,男女都一样重要,怎么能还分这么清楚呢?"
"你年纪小,不懂这些。"婆婆皱着眉头,"古语有云'孝有三,无后为大'。一家之主若没了嫡传,那才是最大的不孝呢!"
我简直无语了,没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婆婆,竟然有如此保守的想法。而小刚在一旁也没有为我解围,反而很有同理心地附和道:"妈妈说得有道理。男孩子对家庭的确更重要些。"
"可是,你们这样分性别,岂不是性别歧视?"我终于忍不住直言相驳了,"你们这种陈旧的家庭观念,才是真正的不合时宜!"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婆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就在这时,伯伯适时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别谈这些有的没的了。"
吃过晚饭后,婆婆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大红包,双手捧着递给了我。
"小芳啊,这是妈给你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嫁到我们家后能身体健康、儿孙满堂。"婆婆笑容满面地说。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阿姨,我实在不能收下这个红包。"
"怎么?难道妈给的钱不够多吗?"婆婆显然没料到我会拒绝,有些困惑地问道。
"不是钱的问题。"我坚定地说,"是因为阿姨给这个红包时,寄予了您对传统家庭的期许。可我却无法认同那种观念,所以也不能收下这份心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婆婆皱起了眉头,语气开始不善起来,"做人要懂得圆滑一些,别总是一根筋。"
"可我就是这种性格。"我毫不退缩,"我从小就被教导要有主见,不能随波逐流。如果连自己的原则都做不到,那我何必活着?"
说着,我把红包一把推开,任其掉落在地。婆婆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你这孩子太无理了!"婆婆怒气冲冲地说,"妈的一片好心,你就这么对待?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太穷,看不起我们工人阶级出身?"
"我哪有嫌弃你们,您别曲解我的意思。"我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只是我不能认同您的一些陈旧观念,这很正常吧?"
"什么正常不正常?你年纪小,哪懂这些?"婆婆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们这一辈子操劳,就是希望能传宗接代,你却说是陈旧!你算老几?"
"妈,别说了。"小刚终于开口想要劝阻,但很快就被婆婆呵斥了回去。
"小刚,你就这么听你女朋友的话,不劝劝她?她要是嫁到我们家,将来可作什么主母?"婆婆指着我的鼻子,言辞越发难听起来。
我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了。于是我起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去。身后,婆婆还在大声痛骂,而小刚也在焦急地叫喊着什么,但我一概没有理会。
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小刚家,狂奔了几个街区才停下来喘口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失落。
为什么一场普通的家访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婆婆会如此偏执固执?我是否太过分了,伤害了她的感情?种种困惑在我脑中盘旋,让我一时间几乎失去了理智。
就在我准备放声大哭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芳,你别走啊!"
我回过头,看见小刚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的神情有些歉疚,似乎也为刚才的事感到内疚。
"对不起啊小芳,都怪我没有好好劝阻妈妈。你别怪她,她终究是受了旧时代思想的影响,对某些事情有自己的坚持。"小刚解释道。
"可是,她怎么能这么固步自封呢?"我还是很生气,"她根本不尊重我的想法,非要把她的观念强加于我,这太霸道了!"
小刚叹了口气,过来轻轻拥抱住我:"妈妈她有她的不对之处,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你别这么绝情好吗?且听我把话说完。"
我点点头,任由小刚继续说下去。小刚说,他妈妈一直很期待我的到来,想把我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只是她毕竟出身太过传统,在某些观念上难免有些保守了。不过通过这次争执,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确实有失偏颇。
"所以,你愿不愿意给妈一次机会?她已经打发我来找你,想好好和你谈谈了。"小刚期盼地看着我。
我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毕竟婆婆也是一片好意,我不应该这么绝情。
小刚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回了他家。婆婆已经坐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了,她的神情有些惭愧。
"小芳,妈知道错了。"一见我进门,婆婆就毕恭毕敬地说,"妈年纪大了,思想跟不上时代变迁,所以有很多陈旧的观念。但这并不代表妈就是个顽固不化的老顽固,妈还是可以学习进步的。"
我点点头,示意婆婆继续说下去。婆婆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说:"我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行伤害了你,妈在这里向你诚心诚意地道歉。你是小刚的女朋友,将来也是我的儿媳妇,我应该尊重你,而不是固步自封、勉强你改变自己。"
"阿姨,您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我连连点头,眼眶又有些湿润,"我理解您的初衷是好的,只是方式做得不太好。不过现在您已经知错就改了,我也就不计较了。"
婆婆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我们三个人相视一笑。就在这时,小刚突然开口了:"妈、小芳,我有件事要宣布。"
我和婆婆都诧异地看着小刚。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我决定,以后无论生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会一视同仁地教育他们,绝不会分性别对待。因为在我眼里,儿女都是自己的骨肉,都同样重要。"
听到这番话,我几乎落下了眼泪。小刚这样的决心,无疑是为了支持我、理解我的价值观。有这样一个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伴侣,我再也无憾了。
婆婆也被小刚的话深深打动了,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满怀欣慰地说:"好,好孩子,妈现在终于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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