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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一个月前的一个星期天下午,我和妻子小芳到婆婆家里去看望她,没想到就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我们连忙推门而入,就看见婆婆站在那里,双手叉腰,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一个中年妇女,后者低着头,一脸惶恐。
"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天起我不需要你这个保姆了!"婆婆咆哮着,声音之大仿佛能把房顶给掀翻。
"奶奶,怎么了?"小芳连忙上前拉住她。
"没什么,就是这个老太婆实在太讨人嫌了,我再雇她下去非得气死不可!"婆婆怒气冲冲地说。
等那个保姆落荒而逃后,我们连忙把婆婆劝到沙发上坐下,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婆婆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开始跟我们解释原因。原来,她最近身体一直很好,可以完全自理,根本不需要保姆的帮助。但那个保姆非但没有主动减少工作量,反而开始越来越懒散,动不动就要婆婆伺候她。最令婆婆气愤的是,她发现那个保姆竟然偷偷从她的存款里顺走了一些钱!
"你们说,我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人欺负吗?我自己完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根本不需要保姆。而且,我这么多年攒下的那点存款,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怎么能让人随便动用呢?"婆婆愤愤不平地说。
听了婆婆的解释,我和小芳面面相觑,内心十分担心。我们知道,婆婆的确有26万元的存款,这些钱都是她年轻时节衣缩食攒下来的。可是,她毕竟已经71岁的人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单凭这点存款可远远不够。再说,她虽然现在身体很好,但谁也不能保证她永远这么硬朗。万一有一天她真的力不从心,身边又没有人照应,那就太危险了!
我上前劝说道:"婆婆,您现在身体确实很好,但毕竟年纪大了,将来难免会有失能的一天。您要是连保姆都不要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啊?您要三思而后行啊!"
"对啊妈,您就算不愿意请保姆,也得让我们住到您这里来,天天照顾您啊!"小芳也连忙说道。
婆婆气哼哼地说:"你们小孩瞎操什么心?我这人浑身是劲,哪有那么娇气?再说,就算将来真的有什么事,你们还不是能及时赶来照顾我?只要你们尽到应尽的孝道就行了。"
我讲到这里,看着婆婆脸上露出的自豪神情,心里也是无比敬佩。是啊,这就是我们家的好传统,这就是一个普通农村妇女用自己的双手和毅力打拼出来的人生!
不过,我和小芳的生活就没有婆婆那么传统和质朴了。我们都是现代人,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我在一家公司里做会计,每天都要对着电脑干活。小芳则在一家外企里上班,工作强度很大,常常加班到很晚。我们有一个10岁的儿子在上小学,平时就得靠婆婆在家里照顾。
不过,最近婆婆却对我们的生活方式颇有微词。她总是叨叨不已地说,我们工作太累,应该好好享受生活。她还常常数落我们,说我们现在的生活太奢侈,把钱都白白浪费掉了。
"你们看看我,住的是这么一间小房子,每天在家里做点家务就够了,生活多惬意啊!你们可得好好向我学习啊!"婆婆常常这么说。
我听了只能无奈地笑笑。我当然知道,婆婆是出于好意,她只是希望我们将来能过上她那种清闲的生活。可是,谁让我们生活在这个物质丰富的年代呢?我们怎么可能会过上她那种朴素的生活呢?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尽心赡养好她,她就会放心了。
原来,婆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干活呢!她头上扎着条头巾,正在拿着拖把擦地板。看到我们进来,她笑着说:"你们看,我现在身体多好啊,什么活都能自己做了!以后就不用请保姆了,我自己来打理家务就行了。"
我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直打鼓。自从昨天被我们劝说过之后,她是下定决心要独立生活了。可是,她真的做得到吗?我看到她拖地的动作太大太用力,就连忙上前拉住她,不让她继续干活了。
"婆婆,您就歇歇吧,别太勉强了!"我说,"您要是真的想自己做家务,也得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啊!"
婆婆却不以为然,说:"你就放心好了,我这点小活计还做不来啦?我可是从小就在地里干活长大的,这点家务算什么?"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神情,我只觉得无话可说。我知道,她是存心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愿再依赖别人了。可是,她真的做得到吗?身体的机能可不是她说了算的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婆婆果真开始亲自做起了家务活。有时,我和小芳去看她,就会看到她正在擦窗户、拖地、做饭、洗衣服。看到她这么拼命,我和小芳就不免会担心起来。
"妈,您就歇歇吧,别太勉强了!"小芳常常这么说。
"行了行了,我这点小活计还做不来啊?"婆婆总是不以为意。
有一次,我看不下去了,就上前拉住她,不让她再做家务了。我说:"婆婆,您已经71岁的人了,身体可受不了这么大的劳累啊!您就歇歇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我们给您做就是了。"
没想到,婆婆听了我的话,竟然勃然大怒起来。她瞪着我,声色俱厉地说:"你小子还想管我?我自己的事情,自有自己的主张,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我活到这把年纪了,就怕你们啰嗦了?"
我被她这一顿臭骂,只觉得无地自容。小芳在一旁连忙给我使眼色,让我不要再多嘴了。我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任由婆婆继续忙活她的家务去了。
就在我和小芳为婆婆的执拗而烦恼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我们都上班去了,只有婆婆一个人在家。她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开始做家务活了。先是扫地、拖地,然后擦窗户,再到厨房洗菜做饭。一个人忙忙碌碌,连个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直到中午时分,婆婆总算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也做好了午饭。她擦了把头上的汗,正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婆婆吓了一大跳,连忙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根本使不上劲。她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昏倒在了地上。
我们吓坏了,连忙冲上前去查看婆婆的情况。小芳掐着她的人中,试图将她唤醒,但她却纹丝不动。我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120的急救电话。
"快点!我家里有人晕倒在地上,情况很危险的样子!"我对着电话大声呼救。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几名医护人员迅速将婆婆抬上了救护车。我和小芳也连忙跟了上去,我们的内心全是忐忑不安。
幸运的是,婆婆并没有大碍,只是因为劳累过度而一时昏厥了。在医院静养了几天后,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可是,当我们再三央求她,让她答应以后请个保姆来帮忙时,她却直接拒绝了。
"我才71岁啊,哪有那么老啊?就因为一次小小的昏厥,你们就这么小题大作,真是的!"婆婆气哼哼地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就别操心了,我以后会注意劳逸结合的。"
我们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哪还有什么好劝的呢?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独立生活,才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呢。
后来,婆婆出院回家后,我们也只能由着她去了。果然,她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每天照常做着家务活。有时候,我们去看她,就会看到她在家里忙东忙西、唰唰唰地干活。虽然我们仍然忧心忡忡,但看到她精神矍铄的样子,心里也就放心了一些。
直到有一天,婆婆终于向我们吐露了她的心里话。她说,她之所以这么执着,是因为她怕受人摆布、怕失去自理的能力。她说,她宁可拼了命,也不愿意老到只能被人伺候的地步。
"你们看看我啊,我这一辈子可都是自食其力的人。从小在地里干活,长大后又当了一辈子的老师,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了你们。我才不愿意老到连自己都伺候不了的地步呢!"婆婆说着说着,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苹果肌流了下来。
看着哭诉的婆婆,我和小芳相视一眼,突然觉得我们太过于小家子气了。我们一直都只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却从来没有真正设身处地为婆婆着想过。我们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根本没有尊重她的意愿。
"对不起,妈,都是我们太自私了。"小芳上前拥抱住婆婆,哽咽着说,"您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吧,才会这么坚持要独立生活。可是,您就不怕有一天真的出了什么事吗?到时候,我们会自责万分的。"
"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太啰嗦了!"婆婆擦了擦眼泪,语重心长地说,"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的心情。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也不想你们将来为了我而耽误了自己的生活。你们现在还年轻,应该好好工作赚钱,将来好好过日子。至于我,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只要你们能经常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
听了婆婆的这番话,我和小芳只觉得内疚万分。我们真是太自私了,根本没有体谅到婆婆的感受。她这么做,原来都是为了我们好啊!她舍不得我们为了她而耽误自己的生活,所以才这么拼命地想要独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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