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淑贤,今年69岁了。19年前,我的独子张伟离家出走,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任何音讯。这些年来,我过着独居的日子,整间屋子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住在老城区的一栋旧居民楼里,这栋楼已经有60多年的历史了。楼道狭窄阴暗,墙皮都剥落了。我家的阳台上晾晒着被单和一些旧衣服,阳光透过晾衣绳的缝隙,在地板上投射下一道道光线。
有时候,我会坐在阳台上发呆,看着那些旧物,仿佛能穿越时空,回到从前的岁月。我会想起张伟小时候的模样,那时他就像一个小太阳,把整个家庭照耀得温暖如春。
"妈妈,我长大了要当个太空人,去外太空探险!"小时候的张伟总是对我这样说,天真烂漫的梦想,让我觉得他的前程似锦。
可惜,命运总是捉弄人。张伟16岁那年,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开始沉默寡言,性格也变得孤僻乖戾。有一天,他居然就这样离家出走了,连一声招呼也没有留下。
我找遍了全城,可是根本查不到他的下落。邻居们都很同情我,纷纷安慰我说:"别太伤心了,说不定他哪天就会回来。"
可是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张伟仍然杳无音讯。我开始绝望了,生怕他已经不在人世。我每天都在家里等待,生怕错过他回来的那一刻。有时候,我会自言自语,祈祷他平安;有时又会痛骂他这个不孝的儿子,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就这样,一晃就是19年过去了。有一天,我收到了一纸拆迁通知,上面写着我们这栋楼将被拆除,居民需在两个月内腾房搬走。我的心情无比复杂,一方面我舍不得这个住了一辈子的地方,这里留存着太多回忆;另一方面,如果儿子真的回来了,我们也该离开这个阴暗肮脏的老房子,过上新的生活。
"淑贤阿姨,你怎么了?"是我的邻居刘大妈,看到我哭了就急忙跑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想起些往事了。"我擦了擦眼泪,对刘大妈说:"你知道吗?我们这栋楼要拆迁了,我可能要搬家了。"
"啊?真的吗?"刘大妈显得很吃惊,"那可真是可惜了,我们都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了。不过,你打算搬到哪里去啊?"
"我还没想好呢。"我叹了口气,"要是张伟回来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搬到城里的新房子去住。"
"别放弃希望啊淑贤,说不定他哪天就会回来了。"刘大妈安慰道,"要不然,你在报纸上登个寻人启事,说不定就有线索呢?"
可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并没有收到任何回音。我开始怀疑张伟是否还活着。有时,我会独自坐在房间里,翻看着他当年留下的东西,自言自语地说:"张伟啊张伟,你到底在哪里?你怎么就这样把妈妈一个人丢在这里?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你还活着,就请给我一个音讯吧。"
说着说着,我就哭了起来。眼泪滴在那些旧物上,模糊了上面的字迹。我痛骂张伟这个不孝的儿子,可心里又怀着一线希望,希望他平安无事。
为了打发时间,我开始整理家里的旧物。我把张伟小时候的玩具、相片、信件等东西一一拿出,细细把玩。看着那些东西,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张伟,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我还拿出了他的学生时代的成绩单、奖状,看着他那优秀的表现,又是欣慰又是伤心。
"张伟啊,你当年多么出色,前程似锦啊。可是为什么你就这样离家出走了呢?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这些年都杳无音讯?你现在过得好不好?你还记不记得妈妈啊?"
我喃喃自语,仿佛张伟就在我的身边。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的心情无比沉重。
就在我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一个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一天中午,门铃突然被按响了。我以为是快递或者推销员,就没太在意。可是,当我打开门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面容粗狂,看上去像是个体力工人。可是,当我仔细打量他的眼睛时,我的心突然被一阵狂喜击中了!那双眼睛,那熟悉的眼神,分明就是我儿子张伟啊!
"张伟!张伟!你终于回来了!"我激动得几乎失声,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张伟愣愣地站在门口,似乎也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他低着头,脸上写满了内疚和愧疚。
我的眼泪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汹涌地流了下来。我扶起张伟,紧紧地拥抱住他,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19年了,他终于回来了!这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和感动。
"张伟啊,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想你的?你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妈妈!"我激动地问着他。
听着张伟的诉说,我的心情无比复杂。一方面我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他,另一方面我又对他这些年的遭遇感到万分心痛。作为一个母亲,我当然会原谅他,只要他平安就好。
我拍着张伟的后背,安慰他说:"没事了,没事了,你终于回来就好。妈妈都原谅你了,你已经受够苦了。从今往后,咱们好好生活,永远不分开了。"
张伟哭着点点头,我们就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倾吐着这19年来的离愁别绪。
张伟终于回来了,我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可是很快,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我们母子面前。
"妈,我最近在外地已经安家立业了,如果搬家的话,我就要重新适应新的环境,实在是有些为难。"张伟皱着眉头说。
"可是咱们已经19年没有住在一起了啊!你难道还想继续离开妈妈吗?"我有些生气地说。
"当然不是!妈,您别这么想。"张伟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您能跟我一起住在外地,那样或许更好些。您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了,换个全新的环境说不定会更开心呢?"
提起这件往事,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张伟见状,也红了眼睛。
"妈,我当然记得。可是,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我们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了。您老人家跟着我到处漂泊,未免也太辛苦了。"
我痛心疾首地说。张伟摇摇头,轻声说:"妈,那都是我的错,和您没有关系。我小时候太任性了,您已经尽力教导我了。现在,我只想赎罪,好好孝顺您,让您老有所依。"
我们就这样陷入了沉默,彼此都在思考着是否要搬家的问题。我知道,张伟是为了我好,可我真的舍不得这个地方啊!这里有我太多太多的回忆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的。
"亲爱的妈妈,非常抱歉我就这样离家出走了,一定让您伤心欲绝。但请相信,无论我走到哪里,您永远都是我的依靠和牵挂。当我有一天回来时,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永远不会再离开您了。希望您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张伟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做吧。我跟你一起搬到外地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要你能好好孝顺我,将来有个地方安身立命,我就无怨无悔了。"
张伟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激动地说:"妈,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您在我身边,我就有了全部的依靠。"
就这样,我们决定搬家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可是,当真正到了搬家的那一天,我却又有些舍不得了。
我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把能带走的都一一打包。可是,有些东西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下的,比如张伟当年留下的那些信件、照片、奖状等等。我把它们一件件拿在手上,细细端详,就像在回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
我喃喃自语,眼泪再次沾湿了脸颊。张伟走过来,从背后拥抱住我,说:"妈,对不起,让您伤心了这么多年。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让您老有所依。"
我点点头,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我知道,离开这个地方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们会开启全新的生活。但是,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将永远留存在我的记忆深处。
搬家的那天,我最后一次环视了这个屋子。这里曾经是我们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也见证了我们一家人从幸福、和睦到决裂的全过程。我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可是我还是用力擦了擦,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知道,我们会在新的地方开启新的生活。而这里,将永远是我永不磨灭的记忆。
离开了老房子,张伟带着我搬到了一个小城市定居。他在那里已经安家立业,经营着一家小型的加工厂。虽然生意规模不大,但至少能够维持我们母子的基本生活。
到了新家后,我开始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张伟住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生活还算方便。我最喜欢的就是阳台了,它正对着一片小公园,风景很是怡人。
"妈,您看,这里的环境是不是比咱们老家要好多了?您以后就呆在家里,我来打理生意,咱们就这么过日子,您说好不好?"有一天,张伟对我说。
我点点头,觉得这样的生活确实比之前要好多了。至少,儿子就在身边,我们母子俩可以常常见面,彼此照应。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欣慰和幸福。
不过,适应新环境也并非一蹴而就。刚开始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老房子里的一切,想起那些陈年旧物,想起那些回忆。有时候,我会坐在阳台上发呆,看着窗外的风景,却浮现出老房子那个狭小阳台的景象。
"妈,您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咱们老家的事啊?"有一次,张伟看出了我的心事,于是关切地问我。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从前的事。那间老房子,我们可是住了大半辈子啊!虽然环境简陋,但那里留存着太多太多的回忆了。"
"妈,我理解您的心情。"张伟坐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手背,"可是,咱们已经搬家了,就应该把过去的事放下,好好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您看,我们现在的生活环境是不是比以前要好多了?您再也不用住在那种阴暗潮湿的老房子里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还是隐隐作痛。我知道张伟说得对,可是那些陈年的回忆,却怎么也抹不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乡愁"吧。
为了打发时间,我开始在家里做一些手工活,比如编织、剪窗花之类的。有一次,我正在编织一条毛衣,张伟突然从外面回来,看到我正专心致志地编织,不由得惊讶地说:"哇,妈,您这手艺可真是了得!您从小就会编织吗?"
我笑着说:"当然不是啦。我小时候家里太穷了,哪里有闲工夫学这些?不过后来嫁给你爸爸后,就渐渐学会了。你小时候,我可是给你编过不少毛衣和帽子呢!"
"真的吗?"张伟显得很感兴趣,"那您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的模样了?您给我讲讲吧!"
从那以后,我就养成了在家里编织的习惯。每当我在编织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过去的一些往事。那些陈年的记忆,仿佛就藏在那些线头线脚之中,伴随着我手中的活计,慢慢地浮现出来。
有一次,我正在编织一条围巾,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一年的冬天是个大雪年,我们全家人被困在家里,只能窝在屋里取暖。张伟那时只有5岁,他就缩在被窝里,央求我给他编一条漂亮的围巾。
"妈妈,我要一条最漂亮的围巾,上面要绣很多很多花朵,就像春天一样!"
我记得当时我笑着应允了下来,然后就开始动手编织。可是由于技艺生疏,我编出来的围巾很丑陋,根本不像张伟所期望的那样。不过,张伟看到后却很高兴,立刻就围上了,还央求我给他拍照留念。
就这样,在编织的同时,我的记忆也随之一一苏醒过来。那些陈年往事,像一个个拼图般,渐渐拼凑出了我们一家人的过去。有欢笑、有泪水,有幸福,也有苦难,构成了我们这一家人曲折的一生。
尽管如今我们已经在外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是那些记忆却永远也抹不去。它们就像一根根纽带,将我和过去紧紧相连。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往事。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