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山东乡下的一个老太太,单名一个张桂花,今年已经60高寿了。我一辈子最开心的就是生了一儿一女,让他们嫁出去成家立业。
女儿张芳今年30了,长得秀气漂亮,性格有些强势,小时候就挺聪明的。她在县城读完高中后就出去上大学了,大学期间认识了后来的老公李峰。李峰是本地的,比张芳大5岁,在县城做小生意,挣些钱养家。我丈夫早逝,张芳是我的掌上明珠,所以对她的婚事我特别上心。花了几万块彩礼,终于把女儿嫁出去了。
婚后张芳就跟着老公住在县城,只有过年回来看看我。儿子张强比张芳小2岁,性格温和听话,做事稳重,在镇上有份小工作,月入两三千块。我老来愈发兴起养儿防老的心思,就想着赶紧给张强也找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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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张强结婚了。媳妇是本地邻村的姑娘,看着乖巧懂事。为这事我高兴坏了,把女儿当年留下的5万块彩礼全给了儿子,让他在镇上买了套小房子。那时张芳正巧回家,知道这事后面色很是难看,但也没说什么。
婚后的头一年,张强和媳妇住在我这里。我嘀嘀咕咕地忙前忙后,把两个年轻人伺候得服服帖帖。看他们恩恩爱爱的,我心里乐开了花。
我给她打电话,她总是说最近忙着工作,回不来。我心里莫名其妙,觉得女儿肯定在记仇,因为我把她的彩礼都给了儿子。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春节时亲自去县城看看张芳。我提前跟她说了,还特意给她买了件新衣服和保健品。没想到张芳非但没让我去她家,还说最近要忙工作赚钱,来不了乡下。
我气坏了,在电话里就说:“张芳,我养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这样不孝顺你妈?就因为我把你彩礼给了你弟弟,你就这样记仇吗?”
张芳立刻火了,声音都高起来:“妈,你说我不孝顺?我过年也想回去看你,是老公不同意!他说我们现在经济不好,省点开销重要。这跟弟弟有什么关系?你们老是偏心弟弟,我就必须无条件听你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被她吼得说不出话来。女儿这样和我顶嘴,我心如刀割,眼泪夺眶而出。我道:“张芳,你怎么说出这么伤你妈的话?我对你们一视同仁,谁也不偏心。你弟弟刚结婚买房子,身上确实不宽裕,我资助他一点是人之常情啊。你都30了,自己有收入,我帮你弟弟,难道不应该吗?”
我轻声劝她:“芳儿,别伤心了,妈知道都是妈不好,没能及时理解你的难处。你就当妈说错话了,别往心里去。钱的事情都不是问题,妈只要儿女平安健康就行了。”
张芳还在那边抽泣,我心都要碎了。这时张强刚好回家,我把手机给他,让他去安慰安慰妹妹。
张强接过手机,耐心地跟张芳说了半天话,两个人聊得很投入的样子。我在一旁坐立不安,时刻注意张强的表情变化,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过了许久,张强终于把电话还给我。我忙问他:“强儿,芳儿还好吗?她是不是很伤心,很恨妈妈啊?”
张强摇摇头说:“妈,你别瞎想。芳姐告诉我,她最近压力确实太大了,自己经历一些挫折,所以情绪不太稳定。但是她一点都不恨您,只是觉得您可能没有充分理解她的处境。”
我苦笑道:“是啊,都怪妈妈对她不够上心。以前只知道花钱把她嫁出去,却从来不关心人家日子过得好不好。”
张强赶紧安慰我:“妈,您已经做得很好了。照顾我们长大,再把我们娶妻养儿,这些年辛苦您了。只是芳姐她们现在经济确实比较拮据,加上有了孩子,压力可能确实大了些。”
我点点头,感慨道:“唉,我这老太婆,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难处。以前觉得只要把女儿嫁出去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哪里知道人家过得并不如意啊!我还天天念叨着要钱要房,害得芳儿心里更加不舒服。”
张强连忙安慰我:“妈,您有什么不是,尽是一片好心。不然以您的身体,也不会大老远跑来看芳姐。就是芳姐她自己也承认,最近确实太过敏感和情绪化了,也没理解您的用心。”
我感激地看着儿子,心想,能有你这样孝顺又通情达理的儿子,我这个老太婆还有什么可 的呢。我决定以后无论如何,也要平等对待我的儿女,绝不能重男轻女。
张强见我沉默,又说:“妈,要不您跟芳姐单独聊聊?我相信她自己也比较后悔刚才跟您说的话。我可以去她家接她回来,您俩好好谈一谈,相信一定能破冰的。”
我喜出望外,连声说好。挂了电话,我开始准备张芳最爱吃的家乡美食,打算好好跟女儿道歉,争取修复我们母女的关系。我相信只要孩子还在,就没有调和不了的家庭矛盾。
过了两天,张强如约开车去县城接张芳回来了。我早早地在门口等着,终于看到女儿抱着孙女出现在眼前。
“妈!”张芳看到我,眼圈一红,扑进我怀里就哭了起来。我也泪流满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住她。
等张芳情绪平复下来,我看看她,又看看跟在她身后的小外孙女,心里激动不已。这些日子我想女儿想得睡不着觉,现在她终于回家了!
我忙让她进屋坐下,张强也把外甥女抱进屋。张芳看着满屋自己小时候的痕迹,再看看我期待的目光,眼眶又红了。
“妈,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在先。您一直都那么疼我,我不该那样跟您说话。”张芳语气充满了悔意。
我赶紧握着女儿的手,感动地说:“芳儿,你别这样说。以前都是妈妈没有尽到关心照顾你的责任,才让你受委屈了。从今以后,有什么难处直接跟妈说,知道吗?”
张芳点点头,把头靠在我肩上。我心想,真是我这个当妈的,太过于自以为是了。以为凭自己的经验就可以决定女儿的一生,其实过去的路人家不一定非要重走一遍才行。
见她们母女终于和好如初,张强也松了口气。我让儿子也坐下,开始和他们夫妻两人细聊起来。
原来,张芳的婆婆一直偏袒自己的儿子,觉得把女儿嫁出去就等于送掉了。张芳经常被婆婆和小叔子念叨,要承担起多方面的家庭开支。加上李峰生意不景气,张芳不得不去工作来负担房贷和孩子的开销。婆婆却说她不孝顺,不专心相夫教子。张芳压力大了,就容易跟我发脾气。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明白了许多。我握着张芳的手,温声道:“芳儿,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告诉妈就好。还有,妈以后会平等对待你和强儿的,不会只照顾你弟弟了。你就放心把家里的情况告诉妈,我会帮着你分担的。”
张芳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让张强去把早就准备好的芳儿最爱吃的家乡饭菜拿出来,一家人话说开了,气氛也越来越活跃。
我望着桌旁笑语盈盈的一家三口,心想人生在世,能与亲人团聚就是最大的幸福。我会记住今天的教训,从今以后要更加公平待人,多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这样才能与子女真正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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