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5日,日伪投降后,国民党不仅从陆、海、空向东北运送8个军、27万军队,还重用收罗土匪、汉奸、叛徒、伪军,还有部分投降的关东军,与共产党争夺大东北。

这些人摇身一变,就成了“挺进军”“地下军”“先遣军”、“忠义救国军”、“保安军"等地下迎个系统,37个番号的反动土匪武装。

谢文东是个铁杆大汉奸,大土匪头子,被蒋介石委任为第15集团军上将司令;曹兴武被任命为东北先遣军第五战区总指挥;

7岁为匪的“孙快腿”,匪号“访友”的孙访友,被任命为中将军长;

盘踞在威虎山区的三代惯匪张乐山,匪号“座山雕”,被国民党任命为东北第二纵队第二支队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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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堂是汉奸,土匪头子,被委任为国民党第一集团军上将总司令;

这些匪徒盘踞在东北三分之二的城镇、乡村,到处杀害我党乡村干部,破坏交通,阻止我军的北进东进,对蒋介石的正面进攻,起到了战略上配合的作用。

这些土匪贪婪、凶残、狡猾刁钻,他们在我军发展时,采取“先八件后中央”,“明八路,暗中央”的策略。

当国民党占领长春四平时,在国民党特务、扩军人员的策划下,开始大批叛变。

合江省叛变5千人,牡丹江叛变1万多人,松江省叛变7千多人,全东北匪徒叛变3万多人。

叛变匪徒枪杀我党地委书记于化南,老红军、团政委周世环,政委刘人和等延安赴东北的干部154人。这些叛匪枪口对准了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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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稳定后方,东北局决定从前线调大批正规军剿匪。

1946年1月,一支雄壮的行军队伍,正踏着皑皑白雪,迎着刺骨的寒风向牡丹江挺进。这就是田松支队。

自从支队横渡黄海到了东北后,走二路打一路,打吉林势如破竹。从土匪手里夺回了五常县、乌拉街。

五常向东70华里,是条起伏的山峦,小山子镇就隐在山谷下。这里位于张广才岭,小山子不大,战略位置却很重要,它是哈尔滨南、东的门户,交通要道。

刘作非、刘国良和匪首“一枝花”等土匪盘据在小山子。

皑皑雪山下的小山子,四周有一圈高墙,把镇子神秘地围了起来,围墙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大碉堡,里面可打轻重机枪。四周是一片开阔地,地面是二尺多深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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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田松支队在城墙前通过时,道到了城墙上土匪的猛烈射击,队伍被迫停下。

五常县有个张“警佐”,身穿日本鬼子的呢子大衣,脚蹬黑皮鞋,很神气。

支队让他到镇里去劝降,放部队过去,张“警佐”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他进了小山子,不但没劝降,还把田松支队的实力向女匪首“一枝花”进行了汇报。土匪不但不放过,而且坚决阻击。

匪寨外的雪地里,田松支队的官兵们气的直咬牙。支队组织一个营的兵力作好了战斗冲锋的准备,由副政委曲波指挥攻打匪寨。

曲波政委精干利落,腰间挂个小手枪,正在作战斗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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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话,他焦燥地看了一下手表,有一个班还没来,迟到了快10分钟。

10分钟后,全到齐了。曲波立即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雪地上,轻重机枪猛烈的向小山子扫射着,掩护着部队冲击。

雪地下是包米地,上边的茬子很尖利,加上横垄地雪深,给冲锋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一枝花”站在墙头,喝了一碗白酒,把碗往墙外摔出几丈远。她狠歹歹地喊:“谁要是不给我狠狠的打,姑奶奶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女匪首杀人不眨眼,土匪们都怕她,经她这么一鼓劲,匪徒们的气焰更加嚣张起来,纷纷向墙外射击,投手榴弹。

匪徒的枪法很准,战士们纷纷倒在雪地里。女匪“一枝花”手执双枪,左右开弓,一枪打倒一个,嘴里边打边咬牙切齿的骂道:“上吧,共产党,姑奶奶等着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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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子战斗在激烈进行。队伍在伤亡很重的情况下,被迫趴在雪地里。

后面几个人去救伤员,也被残忍的匪徒打倒在地上。

我军一个指导员和20多个战士牺牲在雪地里,其中,有十几名是身经百战的老八路,副政委曲波的两个警卫员也牺牲在这里。

部队接到向牡丹江快速开进的命令,不能与匪徒恋战,部队撤出战斗,只好绕道通过小山子。

田松从哈尔滨回来后,听此状气得直骂,派人审了内奸张“警佐”,张供出了实情。被战士用刺刀挑死在雪地里。

田松愤怒地亲笔给“一枝花”写了封信,告诉她:三个月后来消灭她。

“一枝花”见了信,站在墙上破口大骂:“田松,大王八蛋,姑奶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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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松

田松支队向牡丹江开进。副政委曲波气得病了,躺在担架上向牡丹江进发。

上文提到的这一枝花是何许人也?她是小说《林海雪原》蝴蝶迷的原型之一。翻开五常县志第117页,有这样的记载:

“王桂珍,女,妓女出身,先为娼后为匪,报号,一枝花,。酷嗜鸦片。1945年,“八一五”光复后,匪队四散,各投其主,王匪窜来五常,加入双山(王明德的号)。”

“1946年2月,投靠刘作非、刘国良的国民党挺进军五县联合纵队,成为一员干将,在小山子城内杀戮革命干部,残害群众,无恶不作……”

一枝花是很有东北特色的妓女出身的土匪头子。她贪婪、放荡、杀人成癖。她虽然只活了24年,但她这短暂的一生却颇具传奇色彩。

民国初年,哈尔滨的郊县五常,城镇不算大,但一天到晚小镇上还是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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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代的五常县

这儿的窑子胡同算是最热闹的一道街了,每天白晚人员不绝,一到傍晚,家家窑子里里外外一片华堂,门口卖大瓜籽、卖糖葫芦的叫卖声时起时伏。

再火热一点的是饭馆子,到处都是红红的晃子;赌场五花八门,把小镇闹的是乌烟瘴气。

这些赌徒不但推牌九、打麻将、看纸牌、掷色子,还用扑克数大点,就连几岁的小孩在外边玩耍也把铜钱扔在地上用脚踢,也在赌。

至于姑娘媳妇也会数大点,更爱看小牌。神汉、抽帖、占卦、扶乩等封建迷信活动到处可见。大烟馆、花子房彼彼皆是。在这旧社会陋习土培之中岀生了一枝花。

1923年,一枝花岀生在五常县。她的父亲是伪满的警佐。她岀生后,取名王桂珍,小名山丫。

从小她就长得清秀美丽,但性子不好,好哭好闹。等她长到八岁时,她爸爸妈妈都患了肺痹病,两口子一天咳嗽不止,满脸绯红,不到半年相继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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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满警察

从此,王桂珍成了孤儿,她被住在郊区的姨妈接去了。姨家孩子多,家庭生活困难,只靠每天卖点菜维持生活,所以她在姨家经常吃不饱。

有时在姨家吃不饱,她就往街上钻,站在卖麻花的小摊前,手指头含在嘴里看。

小贩看她可怜,就送给她一根吃。从此,她整天在街里乱逛,和孩子们玩。没多久,涉世未深的她又被拐骗卖到妓院为娼。

5年后,她引起了一个老头的注意。这老头叫李老贵,匪号草上飞。

他原是哈尔滨的一个地痞,成年后,在哈尔滨干起了贩卖军火的勾当通过关系,他在伪军和鬼子手里买到军火,再高价卖给郊区的土匪。

他发了大财儿,成了百万富商。后来又当了土匪,拉起有100多人的匪队,横行于哈尔滨市城乡,到处绑票行抢,弄得百姓叫苦连天。小鬼子对这群“马贼”也毫无办法。

这群土匪过起了吃馆子,住妓院,睡洋楼的鬼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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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嫖赌,草上飞是再内行不过了。哈尔滨的一百余家中外妓院,让他给转了个遍。不过,最终他看上了一枝花,强行将其从妓院抢出,用一挂马车将她拉到了深山密林的老巢。

草上飞巡视了一下人马,转过头来,对一枝花微微一笑说:“夫人,这就是我的买卖,你看如何?”

一枝花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跟着你就是了

草上飞见其心诚,喊来朱猴子,让他拿来两棵德国造的新匣子枪,牵来一匹大白马,他对一枝花说:“这是丈夫赠给你的爱物,请收下了。”

一枝花接过双枪笑了。从此,一枝花既是土匪首领,又是压寨夫人。晚上,她陪丈夫睡觉,白天练枪。1944年,草上飞去世,一枝花领其部众,继续为匪。

东北光复后,一枝花王桂珍率领部分匪徒窜到了五常,加入了土匪双山王明德的匪队。后又投靠了刘作非的匪队,被册封为“五县联合纵队第三旅少将旅长”。

得到一枝花加盟后,刘作非得所谓“五县联合纵队“胆也肥了,到处烧杀掠抢,作恶多端,破坏我基层人民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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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2月31日,我田松支队与五常维持会的保安总队长王昆仑、宋树棠埋伏的300多名匪徒相遇。

田松支队的先头部队一阵猛打猛冲,匪首宋树棠受了伤,100多名土匪被俘。在五常县城内的匪徒闻风丧胆,都从东门逃到山里去了。

我二支队迅速解放了五常县城。1946年1月3日,二支队派岀了俱乐部主任留下当了县长,并留一个连和部分伤员在五常县。

这时,盘踞在五常小山子的一枝花匪队十分猖狂。一天,她把一群炮手召集在小山子,喝起了猪血酒。

一枝花将一个大碗一甩,嘴唇上还淌着血酒珠儿,她往石头滚子上一站,两只带着红樱的枪在裤腰带中一边一个甩荡着,她张口就骂:

“奶奶的,共军想从姑奶奶的眼皮底下过去,外哈(外地盘)的穷小子,要是硬碰,就让共军横尸高粱地,作小山子的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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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一下众匪徒又威胁说:“兄弟们要上托,谁要是踏条子(躲起来)那老娘先敲了谁!”

一枝花在匪队中杀人不眨眼,令匪徒们胆战心惊。经她这么一鼓动,个个都蹩足了劲,想拼一个死活。

一天,田松二支队浩浩荡荡地开过来了。当队伍快到小山子时,被我军捉到的维持会长宋阎王介绍情况说:

“小山子有一股地主土匪武装,其中有刘国良、一枝花的匪队。”

二支队立即派侦察员化装前往小山子侦察。侦察员在小山子屯前屯后转悠了两天,将侦察到的情况向支队领导作了汇报。

支队首长根据侦察的情报决定打下东至牡丹江的必经之路小山子。

一枝花虽然只有21岁。却很有心计,既凶恶又奸滑。一天,她见到了刘国良,向她献了一计,派人送重礼,招请附近的三个土匪队伍来当帮凶,阻挡我二支队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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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田松支队1500多人进抵小山子镇。一枝花边打边骂,我军二支队几次冲锋失利。

我军捉到一个“舌头”,弄清在我军进攻前土匪已增加了2220多名兵力。田松支队撤了下来,绕道向牡丹江开去,

这次战斗后,一枝花被匪队当成女英雄来颂扬。后在我军三五九旅的攻打下,一枝花的匪队才扔下100多具尸体,逃岀了小山子。

这次五县纵队的土匪再次返回小山子,战斗力可比以前增加了,一枝花甚至被远在锦州的杜聿明册封为“东北先遣军五县联合纵队少将司令”,在与人民为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1946年2月,在哈尔滨一座高大的俄式楼房里,松江省委书记兼政委张秀山眉头拧得紧紧的:“恶有恶报,这下给他们来个一窝端!”

遵照张秀山政委的指示,剿灭战前会议在一个中学的教室里召开了。十几双眼睛注视着正在讲话的人,他就是主攻连连长王奎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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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山

他边讲边打着利落的手势:“这1700多名土匪,都是松江省五县有名的杀人不眨眼、荼毒生灵的惯匪,不但武器精良而且好多是有名的炮手。”

“这些匪徒曾枪杀过我田松支队和三五九旅的几十名干部战士。特别是女匪首一枝花,可用双枪打下天上的飞鸟,十分残忍。”

王奎先用手指了一下小山子放大的军用地图说:

“这群凶狠歹毒的亡命徒,在小山子修筑了坚固的工事,还用草筏子砌了十几米高的围墙,泼水一冻,既坚硬又光滑。”

“城外的大壕沟挖了几米宽。这些都给我们攻城带来了很多的困难。我们的战斗部署应该是……”

王奎先讲完后,担任这次战斗的前线指挥、717团(也称老七团)团长刘登远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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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登远大校

“参加这次围歼战的有717团、719团、骑兵团和五常县独立团。”老七团、九团等主力部队的一路从拉林出发、经八家子、康家炉、二道河子,昼夜兼程,到达小山子指定地点。”

“另一路从五常出发,在同一时间迅速插到小山子背后。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铁壁包围圈,将这股'五县联合纵队'的匪徒一铜端了。”

717团被东北老百姓称为老7团,前身是红六军团六师,是一支光荣的老红军部队。从陕北千里跋涉到哈尔滨后,该部驻进市区的一所日本鬼子留下的小学校。

为了建立松江省革命根据地,七团参加了在宾县保卫北满分局和在八家子、张家油房的剿匪战斗,锐不可挡,旗开得胜,势如破竹。

因而,一说老七团,东北老乡们都赞不绝口,匪徒们闻风丧胆。

很快,老七团解放了被土匪霸占的哈尔滨郊区、通河、巴彦、方正、木兰、东兴等5个县,准备拔掉最后一颗钉子——盘踞五常小山子的一枝花股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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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2月21日傍晚,那刚刚亮起的淡红的灯光,在小山子农家小窗里透岀亮来,四周依然是死一样的安静和冷落。

那城墙上的匪徒哨兵抱着膀,茫然的眼神向四处张望着。棉花套子似的大雪片漫天飞舞。

我围歼小山子土匪的队伍正在这雪夜里悄悄向指定地点快速奔袭。

老七团在前敌指挥、七团长刘登远的率领下,从拉林岀发,经八家子、二道河子快速向小山子挺进,一天多快速行进二百多里,于2月21日半夜,到达小山子附近的山谷里。

老七团的二营和驻双城的一营也全部岀动了。雪中,两个营1000多人拉起四里多远的蛇形队伍,两门大型野炮被十匹马拉着也向小山子驶去。一夜之间小山子已是大兵压境。

小山子以刘作非为首的“五县联合纵队”,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力量,这群匪徒妄图凭借有利地理环境和路障、工事,抗拒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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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十几股土匪的匪首们打气,昨天晚上,刘作非又召开了一次匪首会议。

会议上,匪二大队长刘国良站了起来,扫视众人一眼说:

“据情报,共军近日要攻打小山子,敝人献一招儿,供诸位参考。小山子经我部修筑,已坚不可摧,又凭我1700多人坚守,有数百神枪手,共军就是有5000人也休想攻进来。”

刘国良略停了一下,又讲: .

“不过,这共军有三五九旅,老七团这样的正规军,实力不可低估呀!”

“依我之见,白日,小山子四周一马平川,共军暴露在我火力之下,任他千军万马也难以冲上来。怕的是共军狡猾,夜间偷袭。眼下正是月黑头,要是共军在晚上打,就看不清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了一条妙计,将各家各户的豆油、洋油全集中起来,到了黑天,在城外四周点起一条火线照明,共军就无法偷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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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停,匪群中一阵乱呛呛。好说好动的一枝花,满嘴脏话,骂了一通,她说,

“共军这次再偷偷摸摸的,就让他们再尝尝姑奶奶的厉害。我建议成立个流动爬犁队,哪块打得紧,到哪儿支援!”

经过一阵吵闹,刘国良和一枝花的建议都被刘作非采纳了。刘作非站起身,向各匪首抱拳致意,故意提高嗓门儿说:

“大敌当前,一场恶战就要开始了。祝各位首领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刘某已备好羊羔美酒,为各位庆功!”

1946年2月22日,晨光,熹微,雄鸡报晓,下了大雪的小山子,四周的小山全埋在雪里。

在这白色世界里,四周山岗上、密林里,已埋伏下1700多名剿匪大军。

两门野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小山子,几十门迫击炮,掷弹筒也在山坡上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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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团二营,在小山子东门设下了伏兵。一营在北门方向协助三五九旅围困和狙击土匪外逃,五常县独立团在小山子西面,也担任主攻方向。骑兵团在南面佯攻,以麻痹土匪。

铁壁合围一个大口袋在小山子周围张开了。

刘登远、张希尧正在一个临时的指挥所里指挥。此时,两个人话不多,常常在小屋里来回踱步,这正是指挥员在激战前运筹帷幄风韵。

“报尹,二营到达指定位置了不到十分钟,同样的报告纷纷传来。张希尧曲长用征询的目光望着刘登远问:

“老刘,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刘登远点点头:

“开始进攻!”

黎明中的小山子刚才还是宁静的,一瞬间,便被惊天动地的炮弹轰得火光冲天,弹片横飞。土匪们惊醒后,立即进到了炮楼和各种工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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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子的坚固工事两公里长、三公里宽,四周有近米高的围墙。围墙枪眼密密麻麻,到处都可当射击掩体,能控制方圆几里路。

墙外几米宽的大壕沟已冻成冰坡,人冲到墙下也爬不上城墙。平时出入的城门楼已被封死了,门楼上设了炮台,布了重兵把守。

两门野炮,还有十几门迫击炮,猛烈地向城墙工事轰击,随着火光的闪烁,只见城墙炸裂,断墙向空中抛去。轰击十多分钟后,一阵冲锋号响了,我军攻城队伍发起了猛烈进攻。

小山子东门方向,老七团的“钢铁连”在连长李才顺的指挥下,向小山子猛烈地冲锋。

七连配合老七团的“尖刀连”形成两把铜刀,向匪寨杀去,使土匪受到两面夹击。

这七连,曾是我八路军太行山一支赫赫有名的连队,参加战斗上百次,是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英雄连队,也是小鬼子和中央军闻风丧胆的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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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曾在1938年以一连兵力阻击日军一个大队7小时,受到了中央军委的通报表彰,朱德总司令亲自题字命名为“钢铁连”。

号声一响,连长李顺才的驳壳枪一挥,在他的带动下,全连130多人象一阵风似地冲了上去。

守卫东门的200多名匪徒,个个早已瞪红了眼睛,歪把子机枪、手榴弹密密麻麻地摆了一墙头。

土匪主要头目之一刘国良担任指挥。这个凶狠的伪满警长,曾受过小鬼子的军事训练,学会了一套小鬼子的军事战术。因此,在军事指挥上有些鬼点子。

面对黑压压冲锋的人群,刘国良嘴闭得很紧,牙咬得嘎嘎响,一动不动地趴在炮楼里。当冲锋的人离城墙二三十米时,刘国良才下令射击。

土匪轻重机枪一起开火,刚刚冲到城下的队伍被猛烈的火力压住了,牺牲了二三十人。冲锋受阻了,队伍只好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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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退去的队伍,刘国良哈哈大笑一阵,他拍了一下土匪张二炮的肩膀说:

“好小子,枪管直,立功时候到了,等把这些共军打跑了,抢下了东北的天下,让你当个五常县长。”

这时,匪首刘作非来到了东门炮台,他眯着小眼睛,一拍刘国良的肩头,大加赞扬:

“刘队长,干得不错。你这东门,是共军进攻的主要目标,我回去告诉爬犁流动支援队,随时支援你们!”

刘国良高兴得似乎有点忘乎所以,他用手指了一下墙下的两具尸体,眉毛一扬,十分得意地说:

“这群南蛮子,二尺大棉袄,没想一想这坐地炮(本地人)好欺负吗?”

“刘队长,我到东北国军杜长官那里去给你请功,你看咋样?”这是刘作非惯用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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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国良却说:“咱爷们为党国拼死拼活,并不图希什么。放心就是了,有我刘国良在,东大门就休想敲开!”

刘作非满意地走了。他又来到西大门。远看,一栋茅草房还在腾烟,墙壁被炸缺了几个口子。

几个戴狗皮帽子的土匪正来回奔跑,有的埋雪,有的担水浇水,还有两个小土匪正用脚往残口那推一个石头滚子,压在缺口上,又在缝隙埋上了雪。

一盆盆的浇上凉水后滋滋响,一会儿,就冻的当当硬了。

刘作非探着小脑袋往城外看,300米远的山洼中,一群战士正在那休息。他看看身边的几个土匪说:

“只有把工事修好,才能挡住共军;只有保证自己,才能多多消灭共军!”

刘作非说完,在参谋处长的陪同下,来到一枝花的防守区。还没唠上几句,外边城楼当当响了几枪,一枝花手一摆,喊道:“快岀来,共军又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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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多个进屋取暖的土匪全冲了出来。

从黎明到中午,我军从西北角攻了6次,都被一枝花匪队打了下去。这一枝花每次都是边打边骂,大肚匣子一甩就要打中几个人。

此刻,我军又有一连人从西北方向的高粱地冲过来。那半尺高的高粱茬子露在雪堆上,垄沟里全堆满了积雪,前进的速度慢,冲锋的战士暴露在土匪的枪口下。

一枝花站在城墙上足有三分钟一动不动。蹲在地上的马弁李老二着急忙慌地给她压子弹。

他把两把匣子枪递到她手里时,她看了一下四周城墙上,三挺机枪还有上百名炮手都拉开了架式,准备打了。

军号还在响。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100多人快要冲上来了。

这时,只见一枝花用右手的匣子枪管儿将前额头的刘海儿一拨,然后两手一伸,“当!当!”就是两枪,冲在前面的两个战士应声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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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在前面的是五常县独立团,面对土匪们的猖狂,战士们前边倒下,后边又跟上,40多人牺牲在土匪的枪口下。

小山子战斗打得十分残酷,敌我双方激战六天六夜,冲锋30多次,均没有成功,有40多人阵亡。

有几次冲锋眼看要冲上去,都被土匪用爬犁拉着的小炮、机枪和炮手骨干组成的流动支援队击退。现在双方处于对峙状态。

27日晩,“钢铁连”连部。连长李才顺正领着全连开誓师会。会场上严肃得连喘气的声音都能听到。连长李才顺紧皱双眉地说:

“上级命令我们连明晨进行一次梯形强攻。看起来,我们眼前遇到的土匪,要比小鬼子、中央军还强硬。他们枪打的太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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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钢铁连”从来是不怕硬的,明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冲进小山子!”全连在连长李才顺的带领下,举起铁拳头宣誓。

这六天六夜过去了,双方对峙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小山子的土匪也死了80多人,并有不少负伤,一些城墙已遭到严重损坏。

同一晚上,刘国良、刘作非又领着几个匪首开了会,又重新调兵。

2月28日拂晓,这是攻打小山子的第七天。黎明,小山子死一样的静,城墙碉堡里,松树明子吱吱拉拉地点燃着。土匪的枪炮依然架在碉堡枪眼里。

“钢铁连”战士全副武装,每个人身后都插满了手榴弹,枪上也上好了刺刀。

一阵猛烈的炮击后,冲锋号响了,连长李才顺第一个冲出去,100多人成梯形进行猛烈地攻击,战士们旋风似地向土匪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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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们在城墙上、碉堡里,拉开了架式,十几挺机枪猛烈地吼叫着。

不一会,流动支援队的十辆马爬犁拉着十挺重机枪和十几个炮手又赶到了。整个东大门上,土匪们挤得密密麻麻,小炮、手榴弹猛向下砸去。

七连冲锋的第一梯队28人刚冲到壕沟边,全部牺牲在土匪的枪口下。

第二梯队也冒着土匪的密集子弹,在嚎亮的冲锋号下,前赴后继,又冲到城下,也全部壮烈牺牲。

连长李才顺瞪着火红的眼睛冲上来,刚到城墙边,一颗子弹射进了他的胸膛,也壮烈牺牲了。大地上躺着“钢铁连”牺牲的72名战士,白雪都被染红了。

这悲壮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阵地。老七团、三五九旅及五常县独立团的同志们义愤填膺,纷纷发誓,一定要歼灭这股土匪,为“钢铁连”的烈士们报仇。

前敌指挥刘登远和五常县独立团团长张希尧,急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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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希尧(右一)

仗打了七天六夜,还是攻不破大门,而且,我军伤亡很大。两人又进行了研究,决定停止进攻,等到晚上再砸开土匪的大门,全歼土匪。

天一黑,土匪们为了防止我军偷袭,将马灯、松树明子、老乡的棉被沾上油,全点着了,把城外照得通亮,从远处看,活象魔鬼们活动的地狱。

七天激战,二营伤亡很大,“老七团”又进行了调整,由一营担任主攻,从北门进攻。二营依然在东门进攻。五常独立团还在西北角打一枝花率领的匪队。

九点多,小山子一片明亮,但四周黑苍苍的。狡猾的土匪哨兵不敢轻易地在亮光下晃动,怕遭我军的冷枪射击,只躲在暗处偷看。

小山子上空有几颗星星眨着眼,天无风,但干巴巴的冷。这时,我一营攻城又开始了。

这次一营进攻,没有开炮开枪。一营的尖刀连二连,在营长滕顺卿的率领下,都翻穿着皮大衣,远远望去,和雪地里的白雪一样,土匪不易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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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连在雪地上匍匐前进着,每个人身上都挂满了手榴弹。他们的进攻很隐蔽,离墙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土匪仍没有发现。眼看到了壕沟边了,才被土匪哨兵发现了。

只听尖刀连连长崔国华大喊一声:“上!”尖刀连猛地从地下爬起,向城墙里投手榴弹。

一阵猛烈的爆炸,炸得土匪晕头转向。随着崔连长的一声令下,几个战士迅速将炸药包堆放在炮台下,北部的炮台随着轰的一声,被炸开了。

从投手榴弹到炸开炮台,只不过五、六分钟。土匪们被炸死一部,其余的吓得往镇里逃去。一营乘机搭人梯进入墙内。

此时,一枝花正在西北门指挥,也被我五常独立团用炸药包将城墙炸开,队伍冲进镇内。一枝花见势不妙,回头就跑,刚回头,见李老二正拉着马等她呢。

一营在东北方乘机攻入,1000多名土匪像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窜。流动爬犁队也失去了威力,有的土匪扔掉爬犁到处钻,也有的赶着爬犁往城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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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000多名剿匪大军同镇内顽抗的匪徒进行了白刃格斗,好多土匪死于战士们的刺刀下。

除一股土匪约300多名从西南角逃走外,其余全部被歼或被俘。战斗刚一结束,战士们到处寻找一枝花。

战士们恨透她了。在七天七夜攻打小山子的战斗中,死于她枪下的就有二三十人。整场战斗,我军共牺牲200多人。

战士们在俘虏群里找了一圈又一圈,就是见不到一枝花的影子。

匪穴小山子经过七天七夜的顽强战斗,终于解放了。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当场抓到那个杀人如麻的女魔王——匪首一枝花。

那么,这女匪首是否真的逃出了疏而不漏的恢恢法网呢?

不!没有,历史是不会饶过这个血债累累的女魔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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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取威虎山中蝴蝶迷的原型,就是东北女匪首一枝花

1947年6月7日,从五常县公安局死牢里,押出了三个犯人,向五常郊外走去。其中,走在前面的就是24岁的女匪首一枝花——王桂珍。

原来,小山子战斗结束后,她乘乱逃走,逃到了苇河,改了名字,隐藏下来。一年后,被我五常公安机关捕获。经审讯后,由公安人员押到郊外执行枪决」

一枝花两只凶残的眼睛四处看着,似乎是想再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尽管她杀人不眨眼,杀的人也无以计数,可轮到她自己要吃枪子儿了,心里也是胆颤颤的。

她垂着头,向前走去,走得很慢,很慢……她想再延长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点时间。

公安战士王来,端着枪在一枝花的身后,他见这个女匪走的慢,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一枝花的屁股上。

一枝花回头看了一眼,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有娘养的,无娘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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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还叫,一会就让你吃子弹!”王来也随后骂了一句。

一枝花被押到了一个挖好的土坑前,她看了一看刚挖好还散着热气的黑土坑,唾了口唾沫。

一声枪响,只见她向前动了一下,血从脑袋上顺着脖子往下淌,可她没倒。又是一枪,她的脑袋被炸开了,立刻栽到土堆里。

血债累累的一枝花,就这样结束了她罪恶的一生。

刘作非从小山子逃走后,到了五常,后渡过松花江到了长春,投靠了在这里的国民党珠河同乡会。

后来他到了锦州,曾受国民党北行营的派遣,在锦州的蒋军中任政工干部,任过中校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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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攻克锦州后,刘作非又和谢宝畸跑到了大连,两个准备上船逃往山东,就在上船的一瞬间,谢宝崎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跑了。

刘作非恶狠狠的对他说:“回去,只有死路一条,逃命吧!”

刘作非没有说服了谢宝畸,他自己乘船跑到了山东。他在山东的国民党的一个盐税关卡干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到了北京。

北京解放前夕,刘作非又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