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则美国空军部长肯德尔在国会“被问住”的视频在国外社交媒体上疯传。美国媒体称之为“比好莱坞电影更有戏剧性的视频”。事情发生在美国国会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为高达近8500亿美元的美国2025财年军费预算举行的听证会上。
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众议院监督和问责委员会、众议院情报常设特别委员会成员以及中国工作组成员，共和党众议员沃尔茨掏出了一袋衬套（机器部件外用来密封、磨损保护的配套件，起衬垫作用的环套）询问空军部长，“你猜美国空军的采购价是多少？”
空军部长摇头回答，“不知道”。
“9万美元。”沃尔茨告诉他，这些用于发动机的衬套是用机器冲压出来的，不需要高科技，普通工人就能生产。“……这（空军采购价）太贵了，会使美国破产的。现在，美国的债务利息已经历史上首次超过了美国国防预算。美国再也负担不起（这么贵的采购价）了。”
沃尔茨义正词严，但美国空军部长估计在想，你们这帮大老爷不想着减少政府赤字，而是让美军减少“收入”是怎么回事？
有美国网民表示，“这一袋衬套的正常售价可能连100美元都不到……这或许就是美国军费保持全球军费总额占比近四成的原因吧……”
100美元？
中国的衬套更便宜。某平台上标注“沃尔茨同款”的衬套，售价为7.89元/个。就算沃尔茨的塑料袋里有100个衬套，在中国也只值789元人民币。而且这还是“高价”。在其他平台上搜索“衬套”，推荐品的价格更低。
由此可见，美国巨额的军事支出中有巨大的水分。2018年，美国《大众机械》网站曾披露，美国空军采购25个新咖啡杯花费约3.2万美元，平均每个咖啡杯的价格超过1200美元。而且该咖啡杯脆弱的塑料手柄很容易断，坏掉后只能按程序购买新的。被曝光后，美国空军改用3D打印制造塑料手柄，由此每年节省了数万美元。
2019年，福克斯新闻曾报道，美国空军发表声明称，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特拉维斯空军基地的第六十维修中队正在引领3D打印飞机零件的潮流。该中队用了8个月安装调试采购的3D打印机，生产出第一款飞机零件——C-5M银河号（C-5M Galaxy）飞机的马桶盖。
第六十维修中队飞机金属技术科科长自豪地表示，“这种部件一般下订单后，要等整整一年才能到手。而我们在73个小时内就打印了2个。”
这种马桶盖曾被曝光“单价高达1万美元”。美国空军改用3D打印技术生产后，单个费用降为300美元。当然，300美元的非智能马桶盖在中国也算“高价品”。
而且这些新闻都没有提及美国空军为“研发、购买先进3D打印机”花掉了多少钱——赞助研发、采购机器、安装维护，每一笔都是成百上千万美元的大合同。
如果在这里枯燥地给合同“点名”，可能要占用大量篇幅，所以换一个角度描述美国空军对“3D打印技术”的“支持力度”。
2022年，曾在美国空军服役了36年，担任空军物资司令部指挥官的四星级上将Pawlikowski（已退役）加入了3D打印机公司VELO3D的董事会。
不要奇怪，这是支持。高级军官一般要去“雷神”“洛克希德马丁”“波音”等大型军工集团镀金，比如拜登政府的现任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退役后就曾在雷神工作。一名掌管空军后勤物资的四星级上将屈尊降贵成为“新兴创业公司”的董事，确实给了该公司极大的底气。
2024年1月，VELO3D公司发布了《3D打印和国防部门：未来就是现在》白皮书，表示仅2019年，低效率的美国供应链就给美军造成了约3.05亿美元的损失。3D打印是缩短交货周期，降低损失的关键技术。2023年，美国国防部在3D打印硬件上的直接支出约为3亿美元；2024年，增长到约为5亿美元，而且将以 23%的复合年增长率 （CAGR）持续增长，到2030年将达到近15亿美元。
这不比衬套、塑料手柄和马桶盖的合同大多了？
美军和美元的关系是辩证的。
为美军花美元，一直都是维护美元币值的最好方法之一，但前提是不能效率太低。
2011年，由于美军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开销过于巨大，美国国会成立了“战时合同委员会”。
该委员会负责人表示，“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事期间，花在合同和项目上的资金，总共有2006亿美元，其中大约有310亿到600亿美元被浪费掉了。”比如，虽然阿富汗几乎没有森林，美军仍花费2800万美元为当时的阿富汗政府军配备森林迷彩。
负责人强调，“战时合同委员会”的目的，不是要揭发某个合同公司。而是要把美国政府在制订合同、管理项目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搞清楚。
美国国会的老爷们面对美军的“天价账单”也心疼。但这种临时调查通常没有太大作用。唯一能“约束”国防部注意开销、减少贪腐的方法，就是审计。
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联邦法律就要求对所有政府机构进行强制性审计。但因各种问题，五角大楼的审计工作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直到那个男人上台。
2017年1月，特朗普要求五角大楼从2016年底已经通过的军费预算中，“节约”500亿美元，用于修建美墨边境墙，以及支付其他政府费用，被拒绝。于是，他推动通过《军费财务会计》法案，开始对“不听话的”五角大楼进行年度强制审计。
截至2023年底，审计工作已经连续六次失败。国防部也是目前唯一不能通过强制审计的美国政府部门。美媒指出，五角大楼拥有3.8万亿美元的资产和4万亿美元的负债，审计人员发现其一半资产无法入账。
这也是美元内在价值下降的原因之一。
但要注意的是，事物是辩证的。3D打印技术能用来造马桶盖，也能用来加速航空航天、导弹反导等科技的研发实验。而且，过三必变，过六必反。
虽然五角大楼连续六次审计失败，但美国军事系统的效率较2017年已有所提高。在2022年第五次审计失败后，五角大楼首席财务官表示，俄乌冲突正在为美军提供一个“样板时刻”（清账时刻），以准确统计其武器和财产。美国军事后勤局历史首次完整地盘点了库存，使美国政府掌握了确切的武器弹药规模。
2024年2月26日，美国防务新闻报道，经过两年的严格审查，美国海军陆战队通过全面财务审计，使其2023财年的财务审计得到了“未经修改的审计意见”。这是美国军事部门首次通过财务审计。五角大楼首席财务官表示，“我们对此非常关注，并希望能够在国防部内，推广其经验。”
如果美军花美元的效率得到显著提高，很可能意味着美元霸权还会多延续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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