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被困于洗手间内,浑身颤栗,面对着四位女生,衣衫尽湿,寒意透骨。
就在方才,她们将一桶水从我的头顶倾泻而下。
纪琳雪双臂交叉,嘴角微翘,似带着几分讥讽,「不是告诉过你,别靠近观南吗,你为何如此固执,不听劝告?」
我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现在正值课堂时分,观南不会前来,我今日恐怕要承受比往常更加残酷的羞辱。
她猝然用力推我,我失去平衡,摔倒在洗手池边。旁边的女生粗鲁地扯住我的发丝,纪琳雪的巴掌接二连三地落下,每一掌都充满力量。
「你这贱人,我早就想收拾你了。整天跟在观南屁股后面,你不觉得丢人吗?你这种货色也配喜欢他?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怂样,跟个废物似的!」
我头晕目眩,疼痛已使我近乎麻木,口中弥漫着浓浓的血味。
有名女生于心不忍,轻声劝阻;「雪姐,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恐怕会闹出人命。」
纪琳雪喘着气停下,「挨了这么久打也不吭一声,真是无趣至极。真搞不懂观南为何总是袒护你,你简直像个哑巴。」
她似乎仍未解气,又朝我猛踹几脚,临走时撂下狠话,「以后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你这副怂包样真让人来气。」
过了许久,我缓缓扶着洗手池站了起来。
自从高二开始,纪琳雪就总在人少的地方找我麻烦。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那沙哑难听的声音,在她听来像是女巫的尖叫。
而每当她们动手时,观南总是会神奇般地出现,将我紧紧护在身后,将她们赶走。
在得知观南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这件事,纪琳雪嫉妒得要命,一直在找机会逮我要给我教训。
观南和我都是孤儿,不同的是,他成绩好,长得也好,是人群里闪闪发光的存在,不少女生都爱慕他,就连霸凌我的纪琳雪也不例外。
想到前天观南还在为我庆祝满十八岁的生日,温柔而充满希望的跟我诉说着未来我的眼眶红了。
五指紧攥。
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有一年,只要我再忍受一年,就可以去上大学,这些莫名的恶意飆驊運邝即将离我远去。
其实我的噪音并不是从小就这样的,只是因为哭喊得多了,声带受损才会导致像现在这样粗哑,渐渐的我不再爱讲话,一开口就磕巴。
更是招惹了更多恶意嘲笑。
六岁之前我还有父母,酗酒的爸爸是个暴力狂。
在一次酒精上头和妈妈打架,举着砸坏一半的酒瓶刺死妈妈,而后被地板的血液滑倒,倒地时瓶子碎片割破了他的喉咙。
双双毙命。
我躲在衣柜里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出声,直到缺氧晕了过去,还是警察找到的我。
我尽量把身上的水分弄干,还有二十分钟下课,我不想让观南看到这么狼狈的样,放学没等他,发短信跟他说有事先回去。
独自跑回福利院,想着至少洗个澡干净些。
却不想,我前脚刚到屋子,观南就回来了。
我这副脏兮兮的样子还是让他看到了。
「她们又去找你了?」观南看着我,哑声道。
我微不可闻点点头。
观南打来热水,带着我到他的房间,拿出药箱。
他用毛巾擦掉我脸上的污渍,清隽的少年眼中是挡不住的心疼与懊悔。
「对不起,我没想到在上课期间,她们还会找你。」
我握住他的手腕,「跟你、没关系,我不、不疼。」
观南沉默的给我红肿的脸和手臂的淤青涂药,我又困又疼,满心的疲惫,竟累得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几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手背上,似乎听到了观南隐忍悲切的哽咽声。
他的肩膀在颤抖。
我被霸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观南也曾告诉院长抑或带我去找班主任。
结果全部因为对方有权有势,老师不想惹事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稀里糊涂的翻篇。
院长也仅仅让我离那些人远点,不要惹麻烦给他。
问题是,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命如草芥的孩子真的就只能像杂草那般,人人都可以往上踩一脚吗?
我在学校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下了课尽量去隐秘的地方躲着她们。
却在教学楼之间的小巷里遇到了张闻军。
学校里横着走的校霸,染着一头嚣张的白毛。
身后是他的四个小弟,眼神全部带着不怀好意。
他把我困在两臂间,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给予我无上荣幸。
「盛寻月,做我女朋友。」
我不动声色扯了下嘴角。
说来可笑,小时候因为面黄肌瘦被人嘲笑说丑,如今渐渐长开也算是清秀有加也被逮着不放。
招惹的都是烂桃花。
我摇摇头,始终不看他。
「我不想。」
张闻军立刻变脸,凶神恶煞,「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一个小结巴还敢跟老子拿腔拿
调?」
我矮了下身从他臂弯出来想跑。
他攥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扯,掰住我的下颌竟想吻上来,嘴里不干不净骂了许多难听的脏话。
「妈的你跑个屁,老子的话你也敢不从!臭bia0子,死结巴,玩儿欲擒故纵是吧?,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别他妈动来动去的!」
周围刺耳的笑声一片。
我泪流满脸,头皮被他抓得很疼,却仍是无法挣开他的禁锢,绝望的闭上眼睛。
突然,下巴一松,只听「砰!」的一声。
不知何时出现的观南一拳揍在张闻军脸上。
他往后退了几步,嘴角赫然多了处淤青。
张闻军懵了一秒,迅速反应过来,吐了口痰,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不怒反笑,「你是她男朋友?」
观南把我挡在身后,冷冷道:「离她远点。」
「好啊逞英雄么,这么不怕死老子就让你死个彻底,兄弟们,打死这小子!」
他话音刚落,那些蠢藉欲动的小弟立刻一拥而上,观南一开始还能挡几下回去,可他怎么可能打得过五个人?
很快就被推搡在角落里被拳打脚踢,我惊惶的尖叫,哭到喉咙涌上一阵阵血腥味,还是没能拉开他们。
最后被路过的保安看到,制止了这场单方面殴打。
我们被叫去办公室,张闻军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左脚架在右腿,抖个不停,我们还没说话他先大声嚷嚷。
「可不是我人多欺负他,这小子突然跑出来打人,老师你看看,我嘴角都青了!」
「是张闻军把寻月堵在巷子里,企图对她,」观南顿了顿,声音不稳,低低咳,愈发用力握住我的手,「做不好的事情,我是为了保护她。」
张闻军的小弟立马不服了,指着校裤上的鞋印道:「我大哥不过跟人小姑娘说几句话你就跟疯狗一样冲过来,我好心劝着你你还反踹我一脚,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杰作?!
「是、是你们先打观南的,观南是正当……正当防卫!」
他们颠倒是非得太离谱,我忍不住开口,声音一卡一顿,哑得仿佛含了口痰,又如同运作困难的机器。
其实看他们身上的伤就知道了,观南手上脸上都挂了彩,捂着腹部说两句话都要闷声咳嗽。
而张闻军除了嘴角那点微不足道的淤青外,其他地方都好好的,说话中气十足,谁是受害者,一目了然。
可偏偏,有人选择装瞎。
老师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不用说了,既然都参与了斗殴,那就每人回去写2000字检讨,以后不许再发生这种事,伤了的,去医务室瞧瞧吧。」
几个男生哼哼唧唧抱怨写什么检讨啊,陆陆续续勾肩搭背离开了办公室。
张闻军嘴角勾着懒散得逞的笑低头刷着手机,临走前饶有深意看了我一眼。
我急得满脸通红,观南的伤让一向懦弱的我想再次开口跟老师说点什么,观南却抓着我的手摇了摇头,哑声道:「陪我去医务室吧。」
触及他手臂上的青青紫紫,我鼻子一酸,连忙扶住他的胳膊点点头。
走前,我无意警到了班主任的手机界面,虽然只一眼,却让我的血液顷刻间凝固。那是微信的转账,后面跟着一句话:
「谢谢您啊王老师。」
联想到刚才低头看微信的张闻军,我心如死灰。
张闻军的父亲是某某集团的大老板,去年给学校捐过一大笔钱,张闻军本人还受过学校的表扬。
凭着这个,我知道老师一定不会罚他罚得太重。
可我没想到,有一天,教我们一生要善良、有爱心、帮助弱小的老师不仅会当睁眼瞎还会心安理得的收受恶人贿赂。
校医处理得潦草,晚上我替观南再上一次药。
少年在我的坚持下犹豫片刻,脱掉上衣,背对我。
我的眼泪刹那又掉了下来。
颤着手指用棉签沾了药膏一点点涂上那纵横交错泛着血丝的伤痕。
即使再三强忍还是泄漏了抽泣。
观南转过身,捧起我的脸,指腹擦去我的泪,低声道:「不哭。」
「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总是、总是带给你不好的事情,我是你的累赘。
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过上这种乱七八糟的生活..…」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少年还略显单薄的身体却总能让我感到安心。
「不怪你,从来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界不公平,月月是最好的,我会保护你。」我的眼泪还是一直在流,哭得说不出话,慢慢闭上了眼。
汲取这片刻的安宁。
我知道的,我就是观南的灾难。
小时候有人要领养观南,他放心不下我,每每问来领养的那户人家能不能再带上一个我,对方犹豫之下还是拒绝了。
因为我不爱说话,还是个结巴。
长大后因为保护我而遍体鳞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他一次次向我伸出手,把我从泥塘里拽出。
我确实没他不行,可也是这样没用的我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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