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26日晚，山东一位名叫孙乐姝的女子，和丈夫孙振涛带着两个8岁的双胞胎女儿一起服药自杀。
两天后，一家4口被人发现，最终只有孙乐姝活了下来。
被抢救回来后，孙乐姝曾有过3次口供。
从一开始承认自己给孩子喂药，再到拒不承认，称喂药的是丈夫。
当时很多人不明白，孙乐姝到底哪句话是实话，又为什么会翻供。
是畏惧死亡吗？
既然畏惧，那么当初又为何选择自杀？
丈夫和两个女儿都走了，为何她还活着？
转眼间4年过去了。
2024年3月12日前后，孙乐姝家属和律师和陆续收到二审判决书：
意外幸存的母亲孙乐姝，被判死刑。
结果出来后，网上一片唏嘘。
在被告人最后陈述阶段，孙乐姝吐露心声：
“一直以来，我不敢承认、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我自己不愿相信也不敢面对因为自己的过失造成女儿的死亡。”
也就是说，她对所犯的罪是认账的，只是不愿相信自己是杀害女儿的凶手。
上个月中旬，南方周末的一篇采访报道，揭开了这场伦理悲剧背后的悲与伤。
当我翻开这场残忍复杂的命案，内心感触良多。
孙乐姝和丈夫孙振涛的结合，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两人都是山东潍坊人，相识于2010年。
当时孙乐姝20岁，孙振涛22岁。
孙乐姝长得高挑匀称，容貌靓丽，低头微笑的时候，神态像极了一位港星。
在亲戚的婚礼上，孙振涛对她一见倾心。
村里的人评价孙振涛：老实木讷，长相平平。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平时走路都要盯着脚尖的老实人，会对孙乐姝这个大美女展开猛烈的追求。
他天天开车接送孙乐姝上下班，给她送饭。
时间久了，孙乐姝就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
人虽然少言寡语，但对她是真的好。
两人都是初中没毕业便在附近的厂子打工了，经历相似，家庭条件也相仿，倒也门当户对。
恋爱一年后，两人顺理成章步入婚姻殿堂。
可婚姻不比谈恋爱的风花雪月，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他们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一罐奶粉三四百块，两个孩子的奶粉得按箱买。
到了读书年龄，孙乐姝想要自己的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上的是私立。
两个孩子，一年学费1.6万元。
孙涛在无纺布厂上班，工资不高，事情倒是不少；
孙乐姝婚后辞职带娃，开过网店，但收益平平。
赚得还没有花的多，那该怎么办？
孙乐姝只能让娘家接济，连社保都靠母亲交。
到案发前，母亲陆陆续续给了她10万元。
孙振涛则时不时出去借钱，还找小舅子孙明轩借过钱。
夫妻俩的生活压力，显而易见。
可他们都认为，这段不幸的婚姻是对方的错。
孙乐姝知道孙振涛爱上网，便经常骂他不务正业，不会挣钱。
每当这个时候，孙振涛就会指责她花钱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
两看相厌，索性分居。
分居后，双方又开始疑神疑鬼。
孙乐姝时不时和周边男人传出绯闻，这让孙振涛感到窝火，而孙乐姝也在孙振涛口袋里发现过避孕套。
两人争吵不断，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绝望时，孙乐姝动过离婚念头。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就会劝她：
“你离了会累死的，他再不好，多少拉拔拉拔你也行。”
孙乐姝只能忍耐。
可是越忍，越忍无可忍。
2019年11月晚上，受够了争吵的孙乐姝对孙振涛说了句：
“真的活够了，一块死了算了。”
“行啊。”
孙振涛的回答，出乎意料。
更出乎意料的是，夫妻俩竟然真的开始计划着自杀。
起初，他们尝试过烧炭。
炉子都搬到房间里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孙振涛又把炉子搬了出去。
孙乐姝考虑过吃头孢再喝酒。
但是酒和药的比例不好计算，想想便这么算了。
忽然间她想起，上一年春节，她的母亲王秀琴曾吞服某药品自杀过。
于是，陆陆续续买了20瓶药。
案发前两天，孙振涛给孙乐姝看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有一个人中毒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孙振涛笑着对她说：“快看，你马上就是这个德行了。”
孙乐姝没有说话。
2020年4月26日晚上6点，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晚餐。
饭后，孙乐姝把提前准备好的两瓶香芋味奶茶拿了出来。
奶茶里混着捣碎的药片。
两个女儿问都没问，开开心心地喝了下去。
孙振涛沉默地看完了全程。
之后，这对夫妻也相继服下药物。
孙乐姝躺在床上，一手搂一个女儿。
她想，我们仨要死在一块。
结果让人想象不到。
经抢救，一家四口，只有孙乐姝自己活了下来。
更悲伤的是，案发近一年后，孙振涛的母亲因承受不了打击，也服毒自杀了...
案发后，躺在ICU的孙乐姝，接受警方询问。
她说药是她买的，也是她亲手喂给孩子的。
此时的她，一心求死。
4个月后，孙乐姝在接受检察院询问时，突然翻供。
她说烧炭自杀是丈夫搬的炉子，服药自杀也是丈夫提出来的。
就连案发当晚，也是丈夫主动喂两个孩子喝药。
检方问她，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实话。
她说，当时自己一心求死，所以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想到自己还有父母，就想把事实说出来。
突然翻供，导致一审认为孙乐姝是在企图逃避责任，不是真诚悔罪。
公诉机关量刑建议：依法对孙乐妹判处死刑，从严处罚。
当审判员公布一审判决书时，孙乐姝的回答是不上诉。
但5天后，她还是在看守所写了一份上诉书。
她说自己上诉是因为孙振涛的姐姐孙红。
孙红和她的仇是在2015年结下的。
当时孙振涛家南侧有五六亩荒地，孙乐姝认为孙红早已结婚，那块地应该归孙振涛和她的两个孩子。
但孙红和她的婆婆却不这么认为。
为了这块地，两家吵得不可开交，彻底决裂。
这次孙振涛自杀，孙红认为都是孙乐姝的过错。
作为受害人家属，她的诉求是宁愿放弃民事赔偿，也要严惩孙乐姝。
因为这段恩怨，孙乐姝表示：
“我无法接受孙红变成了受害人家属，没有她就没有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她竟是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了孙红头上。
到了这里，孙乐姝死刑，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在二审被告人最后陈述阶段，孙乐姝为自己的翻供做了解释。
她说，在内心深处，她对所犯的罪是认账的。
“一直以来，我不敢承认、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我自己不愿相信也不敢面对因为自己的过失造成女儿的死亡”。
谎言说着说着，就连自己都相信了。
可假的就是假的，法官不会因为她的相信做出错误的判决。
案发后，孙乐姝的同事刘娜想起了一件事。
2019年，当时的她和孙乐姝还在纺织厂上班。
她们曾聊起新闻中好几起母亲带孩子跳楼或投河事件，而孙乐姝的反应是理解。
她说：“如果不走到那样的绝路，谁愿意带自己的孩子走？”
而孙乐姝如今的结局，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在法庭上，她也说过这样一句话：
“我怕我和孙振涛都死了，两个女儿会在世受人冷眼。”
那么，她内心深处，真的是这样的想法吗？
我觉得不一定。
从报道中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孙乐姝并不是真的想死。
她对自己的现状不满，却又无能为力，似乎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对她而言，自杀更像是一种逃避的手段。
不然，她也不会一次次翻供。
无论她的解释多有说服力，都掩盖不住一个真相：
她不想死。
如此悲观厌世的她，都渴望好好活着，那么她又凭何抹杀他人的生命。
在我看来，这不叫一家四口自杀妻子没死成。
这叫夫妻俩合力谋杀未成年女儿。
再小的孩子，也有也是个独立的个体。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问过孩子是否自愿放弃生命。
他们想当然地剥夺了两条生命，还是亲生孩子的命，所以我认为：
孙乐姝该有这个结局。
说到最后，我想到了一个细节。
孙乐姝的母亲，曾在案发前一年自杀过。
孙母自杀原因，我们无从所知。
唯一知道的是，这样悲观的念头，可能会对子女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她的女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消极厌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还害死了无辜的孩子。
这样的结局，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我想通过这个案件，让更多父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里，都暗藏着孩子未来的模样。
你只有给自己带来幸福，才会给孩子带来幸福。
你更要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赎。
不要让孩子在你的影响下，活成迷失的困兽。
无论生活有多苦，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有活着，生命才有价值，人生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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