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我被二十五岁的养父收养，还拥有了一个小我三岁的弟弟。
我尽力讨好他们，可成年礼前，弟弟却捏着我的下巴，痴迷的吻我：「姐姐，我好爱你，真想把你做成我的标本。」
为了逃离，我掉下楼梯摔折了腿，养父亲自弯腰将我抱进怀里，声音沙哑：「亲爱的未婚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从未以父亲的身份收养你。」
我终于知道，养父爱我母亲。
而我，是他亲自挑选的，我母亲最完美的替身。
我被养父囚禁折磨，可他好像忘了，被变态养大的女孩，为了报仇，更会加不择手段。
后来，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为了争夺我自相残杀，血肉横飞的父子俩，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我同样也从未说过，我是来爱你们的。」
1
我十岁时，成了宋家养女。
有个比我小三岁的弟弟，宋霁。
和二十五岁的养父，宋商序。
我妈做过宋商序的家教老师，所以他愿意收养我，允许我不叫他「爸爸」，允许我保留自己的姓氏。
养父很忙碌，时常国内外两边飞。
家里除了佣人，只有我和宋霁。
起初的三年，宋霁视我为空气，无论我如何献殷勤，都没有回应。
一个性格孤僻，但十分有钱的瘦弱少年，容易被坏学生盯上。
我第一次发现，是在校外的巷子里。
宋霁被几个高中生打趴在地，迟迟不肯交出自己的名牌书包。
那时的我，也很瘦弱，却义无反顾挡在宋霁身前。
「我报警了！不准你们再打我弟弟！」
几个男生停下动作，笑吟吟打量起我。
「宋家还有个大小姐？宋大小姐人美心善，不如替你弟弟交点保护费？」
其中一个高中生的油腻手掌，触碰到我的脸颊。
我浑身打寒颤，强作镇定道：「可以，你随便开价。」
对方围在一起，似乎在商议价钱。
我赶紧扶起满身伤的宋霁，刚想溜走，就被一个男生拽住了头发。
他恶狠狠道：「想跑？宋大小姐既然不讲规矩，我们也不会手软！扒掉她衣服，再拍点照片，方便下次要钱！」
我一把推走宋霁，喊道：「赶紧去学校找老师啊！」
结果他不急不慌，俯身捡地上的蝴蝶。
原来他宁可趴地上挨打，也要护住书包，是里面有一只垂死的蝴蝶。
几人一听找老师，又是一脚踢在宋霁后背上。
宋霁手中的蝴蝶落地，被其中一人狠狠踩烂。
「一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废物，也敢告老……」
男生话音未落，已被宋霁一脚踹翻在地。
除了抓我的人，其余四个高中生包围住宋霁，却被他打趴在地。
谁也没料到，宋霁会散打。
宋霁的拳头一下接一下，朝着踩烂他蝴蝶的男生脸上袭去。
对方被打的口吐鲜血，早没了意识。
其余人连滚带爬跑了，这次是他们要报警，要告老师。
我上前阻拦宋霁，可宋霁的眼神阴郁，没有丝毫聚焦。
他似是陷入暴怒，完全停不下来。
我捡起地上残破的蝴蝶翅膀，「小霁，别打了！这是白斑妩灰蝶，不算珍贵的品种，我带你再去抓一只好不好？」
宋霁停下手，古怪看着我。
自此，他总跟在我身后，抓了很多蝴蝶。
我会耐心告诉他，每只蝴蝶的品种和特点。
因为我爸爸生前是昆虫学家，各种昆虫我都知晓一些。
宋霁与我亲近了许多。
我为了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在山里蹲了几个大夜，终于抓到一只三尾褐凤蝶，十分稀有。
兴冲冲回到家，就见宋霁跪在餐桌边。
已经半年没回家的宋商序，正悠哉吃着下午茶。
等到吃饱喝足后，宋商序解开西装扣子。从管家手里拿过一根鞭子，狠狠往宋霁身上抽。
我想阻拦，却被管家拦住，「黎小姐，这是宋家的家事。」
宋霁被打得皮开肉绽，始终一声不吭。
半小时后，宋商序把鞭子丢到管家手里。
拿过帕子，擦拭手掌的血迹，他不急不缓道：「宋霁，我很忙。没功夫处理你的交友方式，我只有一个底线，别打死人。」
原来……那个踩烂蝴蝶的高中生，被宋霁打中了太阳穴，抢救无效后死了。
02
宋商序坐在沙发上，继续道：「看在你今天过生日的份上，说说吧！这次打人的理由又是什么？如果为你那几只破蝴蝶，我现在就烧干净阁楼！」
宋霁把喜欢的蝴蝶都制成标本，存放在阁楼，挂了整整一面墙，诡异而美丽。
我往前站了一步，轻声道：「宋叔叔，小霁是因为救我，才打伤人。」
宋商序点燃一根烟，烟圈吞吐间，他的脸晦暗不明。
「宋霁，是这样吗？」
宋霁没有抬头，他不喜欢说谎，更不想阁楼被烧。
我继续道：「那些人是学校出名的混混，想勒索我的钱，我不肯，他们就想抓我……拍不雅照，还好小霁出手救我，不然……」
「其他几个高中生，记得长相吗？」宋商序的突然发问，让我一愣。
我点点头，「如果再见到，可以认出来。」
「嗯，明天管家带你去警局指认，穷人做错了事，还妄想全身而退！宋霁，站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该笑。」
我不敢相信，浑身是伤的宋霁，换了一身衣服后，继续笑着坐餐桌边，吹蜡烛许愿。
他好似一个精致的玩具木偶，在一场充斥压抑、虚假、窒息的氛围里，吹灭蜡烛。
我终于知道宋霁拒人千里之外的原因。
晚上，我带着膏药，敲开了宋霁的门。
他乖乖躺在床上，任由我给他上药。
「黎锦书，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讨好我？」
我苦涩一笑，「爸爸妈妈车祸去世后，我再也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小霁，我真心想有一个弟弟。」
宋霁一声未吭，但那晚之后，他开始叫我「姐姐」。
我的生日比宋霁晚一周。
宋商序为了给我过成年礼，居然破天荒在家住了一周。
虽然他的电话一直没停过。
我努力想靠近他，融入这个家庭。
于是，将切好的苹果，端到宋商序面前。
宋商序正在打视频电话，轻推金丝边眼镜，让我把苹果拿近些。
他好像在说法语，低沉的嗓音格外舒服。
突然，他用中文道：「锦书，喂我。」
我一愣，见他的手一刻不停打着字，只能硬着头皮给他喂了口苹果。
视频那头的法国人好似问了什么，宋商序说了一个词汇，就让我放下苹果，十分钟后来找他。
我默念「fiancée」，刚想回房查询这句法语的意思，宋霁冷冷站在门外。
我端起苹果碗，柔声道：「小霁要吃吗？」
他立刻打掉我的手，苹果滚落一地。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收拾，「看起来很廉价，姐姐，我是指这碗苹果。」
我努力挤出微笑，理解他的情绪多变。
「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也挺廉价，和宋叔叔送的私人游艇不能比，是一只褐凤蝶。」
宋商序这周都在家，我迟迟找不到机会送出礼物。
宋霁的眼神立刻柔和下来，拉着我袖子，问道：「姐姐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爸爸多些？」
我不由觉得好笑，表面冷漠的宋霁，骨子里只是个缺爱的孩子。
「都喜欢，你们是我的新家人。」
宋霁似闹别扭，转身往阁楼走。
「姐姐，把你的蝴蝶带上来。」
03
我点点头，捧着已经做成标本的蝴蝶走上阁楼。
里面没有开灯，我的手刚触摸到开关，黑暗中的宋霁拉我坐在地上。
他拉开了窗帘，月色映在蝴蝶墙上，许多翅膀美的似有薄雾环绕。
他突然靠近我，眼中亦有熠熠星光。
「姐姐，美吗？」
我点点头，「下次，我再给你抓些夜间的蝴蝶，它们的翅膀会折射月光，特别……」
宋霁一吻袭来，我愣在原地。
他妄图撬开我的唇齿，想要深入这个吻。
我用劲推开他，不敢置信当作弟弟的男孩会这样对我！
「你疯了？我是你姐姐啊！」
他冰凉的手环住我脖颈，没用力，却将我牢牢扣在蝴蝶墙上。
「姐姐喜欢吗？想加入其中吗？」
我周身发冷。
原来我的靠近，不是对他的救赎，而是让他以为，我会与他一并沉沦。
「宋霁，放开我！」
「为什么要放？是姐姐先靠过来，是你要爱我！那就把你的爱，展现给我看啊！」
他突然撕扯起我的衣服，我想往外逃，却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他的吻落在我脖颈与胸口处，我的呼吸几乎停滞，一字一句道：「侵犯未成年是违法行为！」
宋霁低低笑起来，「姐姐，我也是未成年。我杀人都没关系，何况是爱一个人。」
「疯子！」我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然后连滚带爬往外跑。
宋霁紧紧追来，拉扯间，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我看到满脸冷漠的宋商序，走过来抱起我。
「宋叔叔……求求你，救救我……」
我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医生说，我是轻微脑震荡加右脚骨折，这三个月需要坐轮椅。
宋商序亲自接我出院。
回到家，我都没见到宋霁的身影。
宋商序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我把他送出国了，看他之后的表现，再考虑要不要接他回来。」
轮椅上不了楼，宋商序直接将我拦腰抱起。
我的脸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宋叔叔，我可以拄拐杖走。」
「怕我？你刚出生的时候，我抱过你。其实老师生前，一直想与你父亲离婚，因为你父亲很忙，不能时时刻刻陪她，更无暇照顾你。老师那时候很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我听懂他话中的暗示，觉得刺耳难忍。
对于他拙劣的谎言，我冷笑起来，「你可能误会了，我父母感情一直很好，爸爸会一边照顾我，一边工作。妈妈也是专业的钢琴老师，绝不可能对自己的学生产生感情，他们一直在办理移民手续，绝不可能离婚。」
宋商序将我放到床上，低低笑出声。
「原本觉得你的长相和性格更像你父亲，其实还是像老师多些，一样聪明……倔强。」
「宋叔叔，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出去了，我想休息。」
宋商序却并不想离开，「和我说说，宋霁那天做了什么？」
「您把他送走前，不问问他错在哪里吗？」
「他的嘴很硬，怎么打都不肯说。」
我别过头，努力组织语言道：「宋霁青春期到了，对我这个法律上的姐姐，产生了不该有的遐想，那天我想避开他，结果不小心跌下了楼。」
「锦书，说话直白点，他侵犯了你？」
我赶忙摇头，「没有！只是一些轻微的吻……」
宋商序俯身看我，「脱给我看，他伤你哪里了？」
「宋叔叔……」
「很不可思议吗？fiancée 在法语里是未婚妻的意思。黎锦书，我从未以父亲的身份收养你。」
04
宋商序的手冰冷粗粝，抚摸我瑟瑟发抖的身体。
「别害怕，在你成年前，我不会碰你。我有时间养大你，也有时间与你慢慢培养感情。只是我错了，让宋霁过早接触到你，他是我的儿子，品味自然很相似。锦书，你放心，以后这个家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随着门的合上，我的心好似堕入无尽黑暗中。
妈妈也曾被有权有势的宋商序这样痴缠过吗？那场车祸……真是意外吗？
看着动弹不得的腿，我陷入无尽害怕。
可折翼的蝴蝶，无处可躲。
宋商序把我的成人礼，做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晚会。
我瘸着一条腿，拒绝穿上与他西装成套的白色晚礼服。
宋商序丝毫不恼怒，像拆礼物般，一件件扯开我的衣服。
只剩一件内衣时，他柔声道：「黎锦书，你还有机会自己穿衣服。」
我忍住眼泪，终是不甘得接过礼服。
他算准我一个孤女，无依无靠。
我坐在轮椅上，被他推入热闹奢靡的晚会。
我是主角，可这份热闹不属于我。
没有人靠近我，我孤寂坐着，似一个摆件。
所有人都只与宋商序打招呼、敬酒。
他们看我的眼神，有轻视、有嫉妒、有调笑，唯独没有可怜。
或许他们都知道，宋商序养我的真实目的。
他今夜很开心，所有敬酒来者不拒，连女士们的邀舞，也欣然接受。
可他玩味的眼神一直锁在我身上。
我像被扼住喉咙般喘不过气，对身后的管家道：「我要去洗手间！」
唯有逃离这里，我才能喘息。
突然看到一抹粉色身影往房中躲，我示意管家不用跟着，坐着轮椅跟上去。
管家提醒我，「半个小时后，您需要下去切蛋糕。」
我厌恶得点点头。
寂静无声的三楼，只有我和宋霁的房间。
粉色身影不可能进我的房间。
于是我停在宋霁门口，轻轻扣门。
里面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推开门，是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孩。
她惶恐得捡起地上的相框，残留一地的碎玻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宋同学最喜欢的蝴蝶标本，怎么办？」
女孩慌忙收拾，芊芊玉指被玻璃扎破。
「你是宋霁的同学？」
女孩点点头，「我叫沈恩言，是他的同班同学。宋霁很久没来上学，我爸爸说他出国了，我……和同学们都很想他。」
我冷冷一笑，宋霁孤僻阴冷，怎么可能让全班惦记，但他那张脸，确实招女孩喜欢。
我盯着沈恩言，好像看到了一束逃离这里的光。
我拿出医药包，给她的手指上药。
「我是小霁的姐姐，我也很想他，但我的手机摔坏了，可以借你的手机，给他打电话吗？」
沈恩言立刻递来手机，她笑得一脸纯真。
「我能存下宋同学的电话号码吗？只偶尔给他发些节日短信。」
我顾不上遮掩，立刻拨通报警电话。
「我被绑架了！宋氏集团的宋董和他儿子都是疯子！他们囚禁我，还想杀了我！」
05
这几日的委屈，顺着这通电话全发泄出来。
我的泣不成声，让沈恩言直接抢回手机。
她语气不悦道：「你在撒谎！宋叔叔给你办这样盛大的生日，宋霁也很喜欢你这个姐姐！」
我突然意识到，他们很会隐藏。
我该如何向外人解释，虚幻之下的窒息压迫。
所幸，警笛声呼啸而来，打断了热闹的成人礼。
宋商序眼中毫无波澜，自顾自推着我切蛋糕，让律师处理一切。
警察绕开律师，走近我，他们问道：「黎小姐，你报警的内容属实吗？」
我流着泪，用力点头。
但律师拿出医院的诊断书，「这是黎小姐从楼梯摔下来的证明，医生也提醒过，剧烈的撞击会让黎小姐产生幻觉。宋先生为照顾养女，抛开美国的工作，还为她举办这样盛大的成人礼，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
我抢过诊断书，解释道：「不是的！是宋霁对我动手动脚，我才会跌下楼，我严重怀疑，爸妈不是死于车祸，而是宋商序设计……」
「黎小姐！您十岁时，宋家就收养了您，如果他们父子要组团伤害你，不用等到今天。可以由任何一家医院鉴定，看看有没有侵犯的证据。」
我掩面痛哭，不知该如何解释疯子们的行径，并且我的手中，什么证据都没有。
警察看我的眼神，从担忧转成不悦，匆匆做完笔录离开了。
大门合上，身后依旧是热闹的晚会。
宋商序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推着我的轮椅，重新站上舞台。
「锦书，切蛋糕的时间到了，恭喜你今天成年。」
我直接推翻三层蛋糕，「滚！我不要你们虚伪的祝福！」
满地的奶油，我的轮椅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宋商序一个眼神，众人依次离开。
别墅里只剩下我和他。
宋商序伸手想拉起我，被我用力打掉。
「究竟为什么？我是来做你女儿的啊！」
「你母亲也只想做我的老师。我才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对你们那么好，不给我应得的回报？锦书，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以任你胡闹，可过了今夜，你是个大人，该懂知恩图报。」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胸口，一把将我扛在肩上。
他将我重重丢入灌满温水的浴缸里，妄图洗干净我的奶油污渍。
我拼命挣扎，无力而可笑。
他扯开我的礼服，无处可逃的我，扭过头不想看他。
宋商序捏住我的下巴，要我与他对视。
「看着我！黎锦书，你是我应得的嘉奖。」
「宋叔叔……求您……放过我。」
「我会给你全世界，做我的妻子不是种惩罚。」
我的十八岁成人礼，被迫成为了大人。
宋商序的手掌那样冰冷，他的吻那样沉重，他的爱那样肮脏。
可囚笼中的蝴蝶，无处可逃。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