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妹妹出生时百鸟朝凤,被所有人誉为神女。
而我早出生一刻,就成了灾星。
爹娘说:「你生来就是为妹妹挡灾的。」
皇帝夫君说:「别闹了好吗?你妹妹还等着你的心头血治病。」
就连我生的儿子也抱着妹妹:「她才是我母后!」
看着这疯癫的一家人,我彻底清醒。
他们恐怕忘了,我成为废后前,可是战无不胜的女将军。
「既然你们都爱妹妹,那这皇帝宝座就换我来坐。」
1
身穿龙袍的谢宴一脸冷峻。
他俯身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蔓蔓,忍忍就过去了。」
刀尖扎入我的心脏,我竟觉得和我青梅竹马,同床共枕数年的谢宴十分陌生。
我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谢宴,我疼。」
「疼一下就过去了,吟吟等着你的心头血治病呢,你也舍不得你亲妹妹死吧?」
「吟吟她不能有事,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我咬紧牙关,恨意止不住弥漫。
妹妹,又是妹妹!
所有人都只爱妹妹!
我和顾吟吟都是侯府千金,一胎同胞。
妹妹一出生,就引来百鸟朝凤,
天师为我俩占卜后,下判词说妹妹是神女,而我是灾星。
我生来就是为妹妹挡灾的。
所以不管我有多么优秀,所有人都避我如蛇蝎。
妹妹天生体弱,六岁之前我被当作药人替妹妹试药。
八岁之后妹妹身体好转,我就被送到上山。
幸好上山的老师傅教了我一身武艺。
为了得到他们认可,我十五岁便女扮男装进了军营。
二十岁战功赫赫闻名天下。
这凉国的半壁江山都是我打下来的。
可爹娘却说:「要不是为了吟吟,我能让你这个灾星活到今天?为了保住吟吟的皇后宝座,你的命,你的一切都该给她。」
如今我被谢宴废掉武功,罢黜了皇后之位,囚禁在冷宫之中。
而他则十里红妆铺地,声势浩大迎娶了我亲妹妹。
可笑的是,谢宴为了让梁国国运长盛不衰,又要挖我心头血给亲妹妹治病。
害得我成了一个废人。
种种情绪在我心里交织翻涌。
饶是逆来顺受这么多年,我还是忍不住感叹命运的不公。
凭什么?
为什么要牺牲我来成全妹妹!
我也会害怕啊。
每次取血,只要一不小心刀深几分,我就有可能命送黄泉。
若是我死了,那我的则儿该怎么办?
他还那么小,只有五岁大的年纪啊。
「不,谢宴我不想死,则儿还小,他不能没有娘。」我拼命挣扎着。
谢宴一脸不耐烦,「够了,蔓蔓你太让朕失望了,亏你从前还是一个将军,贪生怕死,还要牵扯则儿,你放心好了,朕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谁给吟吟献血呢?」
我瞳孔一缩,泪水打湿了眼眶。
好似有刀子在慢慢割着我的心,心口的痛慢慢蔓延。
谢宴安抚我道:「只要你把吟吟的病治好了,我就册封泽儿为太子。」
如今我已经成为了冷宫废后,没有办法护则儿周全。
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孩子好?
太子是吗。
我含泪答应了。
2
尖锐的匕首刺入我的心脏,疼得我身子蜷缩,牙齿都在打战。
我如同一只畜生一样,被绑在桌椅板凳上,任这些宫人取血。
一滴滴鲜红的血滴入碗里。
宫女因为手抖,不小心将一滴鲜血滴落在了碗外面。
太医急忙说:「小心点!这药女的血价值千金,万万不能浪费一滴。」
我咬着唇,疼得冷汗淋淋。
这短短几分钟如同过了沧海桑田那么漫长。
温热的血一滴滴滴入碗里,直到足足满了一碗。
谢宴问:「够了吗,不够还可以再取。」
太医连忙说道:「够了,不过隔一个月还要再取一次。」
「好,朕明白了。」
说完,谢宴给我上药。
他眸光温柔道:「蔓蔓,你受苦了。」
「这梁国不能没有吟吟的存在,就像朕不能没有你。」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像往常一般抚过我脸颊两边的碎发。
我看着他,眼神如同看洪水猛兽般,避开了他的手。
谢宴还是不受宠的三皇子时,被人欺负,是我挺身而出,是我处处关照他。
更是我排除异己,助他一步步走上皇位。
他曾经说过:「蔓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那时候的他,是唯一能忽略妹妹,看见我的人。
他满心满意把我当成救赎。
什么时候变了?
大概是他登上皇位开始。
谢宴看见我害怕的样子,或许对我存着几分歉意,他说:「明日我让则儿来看看你。」
则儿是我的孩子,他出生我都没有亲眼看过他一眼。
五年了,顾吟吟一直不让我看他。
而如今谢宴松口了,让他来看看我。
我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于是我含着泪点了点头。
明天是则儿生辰,我准备好礼物送给他。
命运再一次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3
清晨,我迷迷糊糊听到软糯的男童声。
透过帐幔一看,帐幔外隔着两道影子。
正是顾吟吟和则儿。
「则儿,你是吗?」我隔着帐幔试探道。
顾吟吟撩开帐幔,带着则儿来到了我床边,假意关心道:「姐姐,听说你昨天流了好多血,你身子没事吧?」
我对上那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勉强笑了笑,「放心,死不了。」
我眼神落在了则儿身上。
则儿刚生下来脸上瘦瘦的。
这五年来,他身子长高了,脸颊圆润,面目清秀,灵气十足。
可见谢宴和顾吟吟并没有亏待他。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身边的丫鬟将我缝制的小玩具拿了过来。
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我蠕动着嘴皮,对则儿说道:「则儿,生辰快乐,这……」
我想了想并没有把娘亲这两个字说出口。
身边的侍女将玩具递到了则儿手里。
我说:「则儿,你看喜不喜欢这个玩具。」
则儿将侍女的玩具打落,一脸厌恶道:「母后,这个玩具丑死了。」
顾吟吟轻轻推了一旁的男童,说道:「则儿,这是你亲娘做的。」
「她才不是我亲娘,我娘是母后你。」
我一听,胸口起伏不定。
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胸口的疼痛永远比不上我心里痛。
顾吟吟看着我脸色苍白,别有用意讥讽道:「姐姐,你生的孩子可真良善。」
结痂的伤口又裂开,鲜血浸湿了白布。
顾吟吟抿嘴而笑,「废后身子虚弱,受不了刺激,则儿,要是被你父皇知道了,他又该说你了。」
则儿朝顾吟吟撒娇说道:「她不过是不受宠的女人,父皇不喜欢她,我也讨厌她,还是母后好。」
顾吟吟温柔笑了笑:「姐姐,我也没有办法,则儿他不喜欢你。」
这一句话刺痛了我的心。
我气得胸口闷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挥手将床榻上搁置的碗打翻,怒吼道:「滚,滚出去!」
3
当晚皇宫十分热闹,我躺在床榻上,目光呆滞。
外面的烟花声不绝于耳,皇宫里热闹得很。
我望着窗外的那一盆花有些出神,记得刚搬入这座宫殿时,花开得正盛,而如今花凋零得只剩几片枯叶,无人问津。
而外面的烟花璀璨盛放。
我对身边的侍女说:「外面的烟花真好看。」
侍女道:「娘娘,今日是小殿下的生辰,自然热闹些。」
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心如刀绞,哽咽着。
越想,越难过,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般,连带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贴身侍女看着我,一脸担忧道:「娘娘你心口上还带着伤,不宜伤心过度。」
我泪浸湿枕头,心里很难过。
难过了半宿,昏昏沉沉入睡
半夜,我迷迷糊糊竟发起了高烧。
我半夜一直喊着:「则儿。」
身边的侍女柳儿半夜起来,察觉到不对劲,探了一下我的额头。
「娘娘,醒醒!」
「娘娘,醒醒!」
她唤不醒我,着急地叫醒了守在宫殿外的侍卫。
我身子发烫,难受得很。
她说:「娘娘,我给你找太医。」
不知过了多久。
我伤口疼得身子蜷缩,冷宫只剩下翠儿一个人。
我问:「怎么只有你?柳儿,她人怎么还不来?」
「兴许有事耽搁了。」
翠儿探了探我的额头,烫得惊人,焦急地用冷水给我冰敷。
话刚落,外面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可不是柳儿。
谢宴带着一群人陆陆续续进来。
「顾蔓蔓,你装病是吧?」谢宴一脸不耐烦道。
我盯着谢宴眼里尽是疲惫。
他这番话的意思,大概是觉得我扫了他和顾吟吟的兴致。
身边的翠儿跪在地上,「娘娘确实病了,不信找太医看看?」
谢宴示意太医上前,太医把完脉说:「娘娘伤心过度加上伤口有伤,才高烧不退。」
我问谢宴:「我身边的丫鬟柳儿呢?」
谢宴说:「连主子都照顾不好,杖毙了。」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我耳旁。
我气得身子发抖,一股子寒气直往脚底冒。
凭什么,谢宴凭什么仗杀我身边的丫鬟!
「这是怎么回事?」我厉声问道。
顾吟吟笑了笑道:「一个丫鬟而已,姐姐何必动怒呢?况且皇上也是为你着想。」
则儿道:「废物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无用。」
谢宴和则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凉薄,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我心底如同坠入了深渊,手脚冰凉。
他坐在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说道:「我也是担忧你,曼曼你能理解我,对吗?」
顾吟吟看着我,幸灾乐祸道:「宴哥哥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他可是为你好。」
我对上谢宴温柔的目光,还有顾吟吟幸灾乐祸的眼神,头皮发麻,明明是秋季,还是惊起了冷汗。
心里冒出一个不该有的念头。
我不想再被人取心头血,像一个畜生一样绑在椅子上。
我决定逃离这个皇宫。
4
我派人去了太医院。
从前征战时,我结识了许多好友。
有几位,如今就在太医院里当差。
我需要他们帮我。
这天傍晚,我命侍女将火盆端了过来。
又命人收拾了一堆陈年旧物,还有我视作珍宝的那些物品。
火盆烧得很旺。
我将一根碧绿的簪子扔了进去。
回忆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
那个时候谢宴还不是皇帝,他将簪子插进在我发间,笑盈盈道:「娘子,这根发簪很衬你。」
我又丢了一件嫁衣。
这件绣嫁衣我绣了足足半个月,十里红妆铺地,满心欢喜嫁给了他。
可到头来竟然落到如此凄凉的结局。
物品越来越少,火盆的火越来越旺盛。
我又将这些年给则儿绣的衣服,玩具全部扔在了火盆里。
看着大火将这一切烧得干干净净,心里仅存的留恋不舍也消失殆尽。
半个月又过去。
又到了取血的日子。
太医把脉说:「娘娘身子虚弱,今日不宜取血。」
而另一边顾吟吟没有了我的心头血,躺在昏迷不醒。
谢宴眉头紧蹙,淡淡道:「太医马上取血,吟吟那边等不了。」
一旁的则儿焦急催促道:「快点,母后等不了。」
太医脸上一惊,道:「这……这……」
谢宴不悦道:「怎么了?」
太医看了看我,一脸难为道:「此时取血,恐怕娘娘性命不保。」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知道他心中已有决断。
心里不再对他抱有期待。
谢宴淡淡道:「吟吟不能死,你不敢取血,朕来!」
「父皇你可要快点,母后等不了。」
我冷眼看着谢宴和则儿,心如死灰。
夫君和儿子都希望我死。
我从前究竟为了,为了他们委曲求全。
谢宴拿着匕首弯下腰,声音温柔道:「蔓蔓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看着他,眼里仅剩下麻木和冷漠。
当匕首扎进了我的心脏,谢宴的动作是那么轻柔。
他一点点用力将匕首递进,一滴滴鲜红的血涌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接着碗,当真是一滴都不浪费。
取血过后,他和则儿快步离开了宫殿,仅留我一个人在宫殿。
太医为我止血,他叹了一声道:「娘娘这是何苦呢?」
我捉住了他的手,道:「明伦,我从未求过人,如今我需要你帮我。」
他眼睛亮了亮:「将军当初救过在下性命,我等早就在等您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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