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连滚带爬到了山上的月老庙,坐在门口算命的老头瞥了一眼,两手一掐。
“你身后的男人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我回头一看,三年不联系的前任歪嘴一笑,吹了个口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01
我绕过老头,走进月老庙,诚恳地上香拜佛,前任也在我身边跪了下来,姿势相当标准。
出了月老庙,我看着下山的石阶沉默。
“还准备装不认识我啊?”
顾风撞了撞我的肩膀,又是歪嘴一笑。
“你中风了?我记得三年前你的嘴还可以正常展开的。”
“嘿嘿,你还一直记得我笑起来的样子啊,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
我看着站在身边的男人,他胸口挂着的墨镜还是我给买的,怎么忘得掉呢?
第一次见到顾风是在迎新生的时候,我是被迎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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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我就拎了一个行李箱,非说要帮我抗到寝室去,大学的寝室楼还是上个世纪修的,从外面看跟危楼似的,当然没有电梯。
我说不用,顾风一把抢过我的行李箱,问我是不是看不起他。
真不是,我看着他拎着行李箱好像使了两下劲儿,箱子纹丝不动。
“呵呵,那个,我今早没吃早饭,现在有点儿饿了,要不我先带你去吃个饭?你这箱子放阿姨这儿,不会丢的。”
吃饭的时候他说了名字,又交换了联系方式,这位学长叫顾风。
几口饭的功夫,我知道他家就他一个儿子,本地人,从高中起就保持着每天锻炼的好习惯,能绕着操场跑二十圈,在学校遇着事儿都能找他。
总之,这位学长怎么看怎么像开屏的孔雀。
初来乍到,莫名其妙有这么一个热情过头的学长,实在是有些吓人。
所以我连着一个礼拜拒绝了他的操场跑步邀请,直到社团招新,学姐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说他们社团好得不得了,事少学分多。
我被学姐拉近大棚,看见一男子正在跟身边人叭叭:“我就是本地人啊,那个山真没什么好爬的,除了会把腿扭折真没什么意思,对啊,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你在学校遇到什么事儿都能找我。”
最后情真意切地拉着学弟的手说:“今晚要不要跟我一块锻炼锻炼?咱们社团好久没组织活动了,提前演练演练。”
我再抬头一看社团的牌子:跳大绳社团。
我好像前几天都……误会了这位热情的学长。
顾风看见我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积极地把我拽进了社团。
社团第一次聚会的时候顾风举着一杯果粒橙对新社员表达了诚挚的感谢。
“谢谢你们愿意加入,欸,要不是学校要求每年最少要有十个新会员,我们也不用跟疯狗似的撵在人家后面。”
我左右看了看,九个壮汉加上我刚好十个新会员。
举着果粒橙的英俊男人和面前这个歪嘴龙王逐渐重叠起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究竟是什么把一个正常男人变成了这样。
02
顾风还堵在我面前,嗓子也不知道怎么哑了,听起来跟破锣似的,难听死了。
“东道主,不请我吃个饭啊?”
我还是带着顾风去了本地知名的游客打卡饭馆,就像他说的,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只是下山的时候顾风被石子绊了一下,以一个优美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脚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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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双脚窝在一边,双手乖巧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再换上汉服估计会被人以为是来拍产品图的模特。
“没事儿吧?还能动吗?”
顾风不知道抽什么风,眼睛眨个不停,等了半天他还在眨。
“要不,你先转过去?”
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自己想先整理一番,默默地转过了身,谁知道再转回来的时候顾风两眼含泪,甚至有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滑下去。
所以,他刚刚眨眼是在……憋眼泪?
“不行,太辣了,诶呀,不行!”
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顾风把脸上、眼里的水擦干净,他才如实招来。
“那什么,最近不是流行病弱美男吗?我寻思着,cosplay一下呢,这眼药水第一回用,稍微有点辣。”
病弱美男,这个词听着挺耳熟,这不前段时间的短视频热点吗?我那老板还让我一天写五个脚本,全是娇柔美男,导致我那段时间看见吐血、流泪的美男人设就脑袋疼
我看着坐在地上矫揉造作的顾风,忍了又忍,热心礼貌地问他能不能站起来。
顾风讪笑了两声,两手一撑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一只脚明显拖在地上。
“没事儿,我捡根树枝撑着走就行。”
他动作麻利,从旁边的草丛里捡了一根长树枝,顾风把树枝捧到我面前给我检查。
“你看,这树枝够粗,肯定不会断。”
我点点头,示意他快点跟上,没走两步,一小截树枝从我的头顶飞过,落在我的脚前。
顾风站在我身后,笑得十分勉强。
我回头看着他,裤子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摔倒的时候划烂了个口子,眼角还有刚刚眼药水辣出来的红色,精心打理的头发也蹦的乱七八糟。
我好像看见了大学时的顾风,他总是这样,做事情没有条理,经常会有些突发情况。
社团第一次举行活动就是在操场上组织跳大绳,目标是所有成员可以一起跳十个。
顾风第一次办这样的活动,其实他也是被上届社长忽悠进来的,又被忽悠着接了社长的班。
场边放着两箱水,还有一个医药箱,甚至还准备了巧克力之类的东西,怕有人低血糖,但偏偏忘了跳大绳用的麻绳非常粗糙,没有提前准备手套。
我和顾风一起悠绳,两轮下来手心就被磨破了皮,甚至有些小毛屑掉进了划烂的皮肉里。
活动结束之后顾风拉着我就往校医院冲,因为太着急还把校医院的温度计撞碎了一个。
我的手养了半个月才勉强好,顾风每天准点到我寝室楼下送饭,顿顿不重样,托他的福,开学半个月我就把食堂吃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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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觉得他有担当,做事认真,不逃避责任,加上他又颇有几分姿色,怎么看怎么喜欢,所以顾风告白的时候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03
大学生谈恋爱无非就是每顿饭一起吃,双休日去校外觅个食,偶尔再去景点打个卡,悄悄躲在角落里打个啵。
顾风谈起恋爱来像只哈士奇,总有使不完的精力,每天都可以跟在我旁边跑前跑后,大一的大部分课都是他陪着我一起上,专业课老师还调侃过几回。
大学前三年几乎都在恋爱,我和顾风没有闹过分手,也算是同学眼里的模范情侣。
但我知道,这段看似顺利的恋爱其实有很多小裂缝,顾风的性格很冒失,经常会出现问题,一次两次还会觉得有趣,可是次数多了,只会觉得疲累。
我大三的时候顾风也要毕业了,他忙着创业在郊区弄了个工作室,我也去溜达过两趟,有模有样的。
我生日那天坐在餐厅里,顾风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他提前半个月定的蛋糕已经被送到了桌上。
蛋糕是个蝴蝶结形状,上面写着祝我们家小公主生日快乐,天天开心。蛋糕的侧边写着我们名字的缩写,不知道是谁的疏忽,我的字母写错了一个,X写成了V。
这样的事情其实不少见,大二的情人节顾风玫瑰花里夹着的小卡片也有一个错别字,礼物写错了地址导致延误,我送给他的礼物忘记去拿……
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完了蛋糕,半个小时前发过去的分手信息顾风还没有回复。
但我真的累了,也不想再等了,一次两次的粗心都可以理解,可总是陪一个长不大的人玩闹也很累。
现在看来顾风还是没有长大,几步路的功夫能把自己折腾得一团糟。
“你再找个树棍儿吧,这里到下山还有很长一段路。”
顾风着急地点点头,在草丛里精挑细选了一根树棍,甚至还在地上砸了两下证明它的结实。
一直到下山顾风都没再说话,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坐在车上,顾风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语气颓丧:“我今天表现得是不是很不好?”
我摇摇头:“爬山有什么表现好不好的,你又不是小学生。”
顾风抠了抠安全带,眼睛又红了起来。
“眼药水的劲儿还没下去?”
顾风摇摇头,嘴也瘪了起来,坐在副驾驶跟埋在角落里的阴暗小蘑菇似的,一开口就是哭腔。
“我为了今天准备了很久,可还是弄砸了,就像,就像……”
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就像那年的生日一样。
但没关系,我已经不会在意这些了,所以好心安慰他。
“没关系,起码你锻炼了身体,很健康。”
顾风喷了口气,吹了个鼻涕泡出来,他急忙捂住了脸,哭腔更重了。
“太丢脸了。”
04
顾风坐在饭馆里还没缓过来,瞪着眼睛不说话,如果不是眼里还有点水光的话看起来还挺有气势的。
“怎么想起来到乎市来玩了?”
顾风瘪瘪嘴:“听说这边的月老庙求姻缘很准,过来拜拜。”
算一算顾风今年也27了,确实到了成家的年纪。
“那就等着你的喜酒了。”
我特意把语气放的轻松,当作我们真的只是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顾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川剧变脸地嘿嘿笑了两声:“我也很期待。”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我欢快地送走了顾风,他临走前冲我挥了挥手,我以为我们的故事也算是有了大结局,谁知道晚上回家的时候家里坐了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西装,头上像打了两斤重的发胶,整个头被灯一照直反光,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
媒婆坐在我家的沙发上,说顾风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就谈过一次恋爱,家境殷实,自己也很有本事,开的公司办得有声有色。
我妈把我拉进房间,问我刚刚看那小伙什么感觉。
“哼,发型不会摔坏。”
我妈拧了一下我的腰:“别在这顾左右而言其他,我问你有没有感觉,要不要了解一下试试。”
“妈,您这文学造诣有所提升啊,还能用成语了。”
回答我的是我妈的一巴掌,她不再问我,直接拉着我坐到了顾风身边。
顾风笑得一脸灿烂,悄悄捏了捏我的衣角。
我算是知道他中午那诡异一笑是什么意思了,这老小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这跟我玩连环计呢。
媒婆还在叽叽喳喳,把顾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最后走的时候我爸还拉着顾风的手说好孩子。
我妈继续做我的思想工作:“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小风这孩子懂礼貌,人又好,人家媒婆还说他这孩子重感情,你明天跟他约着试试呗,反正谈恋爱不就是试吗?”
“妈,众所周知,媒婆说的话只有两句是真的,那就是男的,活的,你可不能听信谗言啊太后大人!”
回答我的是我妈扔过来的电影票:“听哀家旨意,明天跟小风看电影去。”
不得不说,顾风真有本事,短短一会都让我爸妈喊上小风了。
我躺在床上,思考着今天一天的奇幻经历,我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前男友竟然会莫名奇妙出现在月老庙,不远千里过来找媒婆相亲,怎么想怎么奇怪。
但人家的票都送到我妈手里了,不去不行,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拉起来,打包扔出了门。
顾风穿着他不抗风的大衣站在我家楼下,扬着一张大笑脸,美丽冻人。
“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好不好?”
顾风接过我手里的包,乐颠颠地开了车门,搓着手一脸兴奋,感觉又回到了哈士奇附体的日子。
窗外熟悉的风景快速闪过,我一毕业就回了老家,这几年也只和大学室友联系,还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
更不知道顾风这几年发展得如何,但从媒婆的嘴里,他这几年发展得应该很不错。
拐过天桥的时候顾风靠边停了车,问我要不要吃烤红薯,看他那三分期待,三分雀跃,四分心机的表情就知道绝不是简单的烤红薯。
我表示可以,我倒要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05
刚一下车,就看见天桥下坐着一个老头,月老庙前的也是这个老头。
老头穿着一件长衫,冻得直哆嗦,看见我眼前一亮:“我前两日掐指算到你会出现在这里,特意来告诉你,你身边的男人就是你生命中正确的那个人。”